“……”
我低头看了看小笼包,坚决地摇了摇头,并表示:“哼,什么吃法,听都没听过。”
“你等着,”郭磊扔下筷子,“我去给你拿。”
切的细细的咸菜丝,放在白瓷小碗里,浸满了红油,色泽很诱人。
我看了郭磊一眼,有些怀疑地用筷子尖戳了一下。
“快试试,”郭磊说:“夹咸菜丝,再吃一个包子。”
听他的话尝试了一下,我眼睛一亮,咸辣爽口的咸菜丝配上热乎乎的小笼包,居然真的很不错。
“郭磊,这个好好吃!”
“好吃吧。”郭磊得意地勾起嘴角。
陆方冶端着餐盘过来,看了他一眼,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陆哥,”我立马夹起几根咸菜丝,摆在小笼包上,用筷子一起夹了,手在下面接着递到陆方冶嘴边:“你快吃这个。”
陆方冶不明白我们忽然搞哪一出,看了郭磊一眼,张嘴接住小笼包。
“怎么样?”
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陆方冶吃了小笼包,不明所以地看向我:“什么怎么样。”
郭磊用手扶着桌子,看脸上的表情像是快要笑死了:“我真服了,姜程,陆哥不馋,因为我们这边都这么吃。”
啊,是啊。
我刚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耳尖又开始发烫,我低头重新夹起一个小笼包,准备用吃东西的方式来掩饰尴尬。
郭磊却不肯放过我,笑得像一只聒噪的鹅,还学我的样子夹了一块板鸭,伸长了手臂送到陆方冶面前:“陆哥,你也吃吃这个!”
“啊!”真是烦死了,我暴躁地敲了一下盘子。
“滚。”陆方冶笑着骂了一句,拍开他的手。
“小冶。”
正吃着饭,早上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个值日生又来了。
他手里也端着盘子,看样子是刚打完饭,到处找位置。
裴灿今天不在,我们这边刚好有个空位,就在陆方冶对面。
郭磊看了他一眼,笑笑:“真难得,大学霸怎么亲自来食堂吃饭啊。”
“大学霸”扯了扯嘴角,把盘子放在陆方冶对面,“这儿有人吗,没人我就坐下了。”
“你坐。”郭磊摆摆手,又看向我:“姜程,这是陆哥高一那个班的同桌,阚新宇。宇哥,这就是姜程。”
“我知道,”阚新宇耷拉着眼皮笑了笑,“班里那几个不学习的女生天天念叨。”
听到他这么说,陆方冶皱了皱眉头。
郭磊这个人听不出好赖话,还以为他夸我,乐呵呵地接了一句:“确实挺好看的,是吧。”
无奈地看了郭磊一眼,我把盛锅包肉的盘子又往他面前怼了怼,让他赶紧吃饭。
阚新宇的学习成绩应该很不错,看起蛮傲气的,有种不把周围的一切当回事的感觉。
郭磊缠着他说话,他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跳着回,时不时看陆方冶一眼,询问他的意见。
他们三个都认识,我插不进去话,就坐在旁边埋着头安静地吃饭。
“姜程。”饭吃到结尾,阚新宇终于朝我看过来,脸上挂着一点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从兜里抽了张纸巾擦嘴角,“啊。”
阚新宇单手端着盘子,从座位上起身,另一只手冲我比了个大拇指:“你心态挺牛的,要是我被老师当着全年级的面批评,肯定吃不下饭了。”
“哦……”我放下手里的纸巾,抬起头看着他:“那你确实有点脆弱,不过高三压力大,可以理解,学校的心理咨询室不是摆设,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郭磊脸上的表情慢慢从“阚新宇你在说什么狗屁话”过渡到了“姜程你好牛啊”。
陆方冶毫不意外,也不搭腔,反而用筷子尖点了点我的盘子:“饱了?”
我点点头,他便用筷子夹起剩下的两个小笼包,一口带走。
没想到我会直接怼回去,阚新宇脸上有些挂不住,嘴角似乎抽搐了两下,“小冶,我先回去了。”
陆方冶嗯一声,头都不抬,收走我面前的空盘子,跟他的叠放在一起。
下午上课之前,夏老师来了教室一趟,把我叫出去谈话。
高三的教学楼跟高一高二的分开,单独一栋,午休刚过,走廊上时不时走过一个去厕所的学生,脚步很慢,身上带着午后的躁动与慵懒。
“老师。”
我从教室里走出来,靠在前门旁边的墙上。
夏老师仔细观察了我脸上的表情,斟酌着说:“姜程,上午的事情……”
“哦,你说早上的大会。”我没睡醒,眼皮半阖着,两只手背在身后,抵着墙:“我没事。”
夏老师叹了口气,怜爱的看了我一眼。
她挺年轻,听说还不到三十岁,被学校安排来带最难管理的艺术班。
都说艺术班刺头多,走捷径,不学习,喜欢跟老师唱反调,难对付。
总的来说,就是没救了。
三班的班主任直接对他们采取放养政策,只要不闯祸,管你是上课睡觉还是怎么着,都无所谓。
夏老师不一样,她对我们真的很用心。
“姜程,”夏老师冲我笑了一下,“不管学校里的其他老师或者同学怎么想,老师还是很喜欢你们,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顿了顿,她又说:“我说这话不是为了感化你,真心的。”
“啊,我知道。”
我扯了扯嘴角,靠在墙上看着比我矮半个头的夏老师,也很真心地回道:“谢谢老师。”
第36章 陆哥给你发一朵小红花
校服外套在洗衣机里甩过两轮,我拿出来摸了摸,还是泛着潮意。
这几天晚上也阴冷,没有太阳,一晚上压根干不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放进洗衣机里再脱水一次,外婆在楼下喊我了:“程程,你同学来了。”
这么晚了,谁啊。
我有点烦躁,不是冲着人,是对着洗衣机里的衣服。
一件破校服,为什么非得天天查,穿了校服学习就能变好了吗,就能天天向上了吗?
“谁啊。”
气势汹汹地走下楼,等我看到被珍珠绕着腿打转的陆方冶时,什么脾气也没了。
“陆哥。”
楼梯快到尾了,我直接从三四级台阶上蹦了下去,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来了。”
外婆坐在藤椅上给珍珠织小毛衣,从老花镜上面看了他一眼,“吃饭了吗?”
陆方冶叫了声姥姥,用脚拨开试图日他小腿的珍珠:“吃了。”
“姥姥,”我喊起来:“珍珠干嘛呢。”
外婆拍了拍旁边的扶手,把珍珠唤过去:“招狗了,没事儿,过阵子就好了。”
把陆方冶带上楼,我让他先去我房间找地方坐,自己则直奔浴室,准备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
陆方冶没听我的,跟在我身后进了浴室。
见我在洗校服,他走过来看了一眼,伸手捏捏最潮湿的袖口:“明天早上能干吗。”
我把校服拿出来,用力甩了一下,试图甩平上面的褶皱:“估计不行。”
陆方冶说:“穿我的吧。”
“穿不了,”我叹了口气,用手指稍微比划了一下,也不管他能不能看懂:“大一圈呢。”
要是真穿了陆方冶的衣服,臧主任今天说我花枝招展,明天就该说我衣衫不整了。
“那你怎么办。”
陆方冶双手往后撑,两条腿前后稍稍微错开叠在一起,以一个懒散的姿势靠在洗衣机上看着我。
奇装异服的姜程同学,花枝招展的姜程同学,再过两年比不上任何人的姜程同学。
脑子里自动播放着臧主任在主席台上说过的话,我看了手里的衣服一眼,那股无名火又窜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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