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拌,”我说:“我明天穿漂亮点儿,气死他。”
听我这么说,陆方冶眯起眼睛,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过来,”他稍微站直了点,冲我勾勾手指,“陆哥给你发一朵小红花。”
我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朝他凑过去。
陆方冶摊开手里,上面真就是一朵小红花,皱皱巴巴的,花瓣都蔫了。
我认出这是外婆在门口种的花,被他掐了一朵。
看看小红花,再抬起头跟他对视一眼,我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有病啊,到底来干嘛。”
陆方冶把小红花放到我头发上,冲我挑了下眉,揶揄道:“来看看有些小心眼的人是不是躲在家里偷偷哭。”
白了他一眼,我伸手捋了捋头发,把头顶的小花夹在指缝里,撇了撇嘴:“有什么用啊,集齐七个可以召唤神龙吗?”
“攒着吧,”陆方冶抬起食指用力在我脸上刮了一下:“等哪天陆哥心情好了,给你兑个奖励。”
第二天一早,我跑到院子里摸了摸晾衣绳上的校服外套,果然没干。
甚至比昨天晚上摸起来更潮了。
在穿与不穿当中纠结了几秒钟,裴灿已经在门口喊我的名字了,我答应了一声,放弃挣扎,让他稍微等我一下,跑上楼找了件外套。
穿好外套出门,裴灿支着自从车看了我一眼,“我靠,妮儿,你胆子真大,故意跟臧猪做对啊。”
“……”倒也没有那么叛逆。
随口说了句衣服没干,我坐上自行车后座,问他:“今天还是去校门口买吃的吗?”
“不了,”裴灿挠挠头,估计是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挺幼稚:“去会会家。”
也是巧了,今天阿姨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之前没在店里见过陆叔叔,估计是不常在。
可能是看陆叔叔一个人手忙脚乱,所以陆百会也在店里帮忙。
我和裴灿进门的时候就听到陆叔叔在喊:“会会,赶紧让你哥滚下来吃饭,这都几点了,他不怕迟到吗?”
“他天天迟到,我妈都不管他了。”
陆百会利落地打包好一份烧饼,往前一递:“叔,一共十二。”
“什么?天天迟到?”陆叔叔大吃一惊,摘下一次性手套,边骂边往后面走:“这个臭小子……”
裴灿小声跟我说:“老陆完了。”
我没搭话,请陆百会帮我装一份奶油松饼,挤双份的奶油。
陆百会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要加钱。”
“我知道啊。”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掏出手机扫码:“还要一杯牛奶,我自己拿了啊。”
说完转到保温柜前找牛奶。
陆百会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帮我装好松饼。
裴灿捏捏捏捏地走过去,“会会,我想要一个鱿鱼馅饼,三个青椒火腿的。”
“好。”陆百会帮他装好馅饼,还给他去了五毛钱的零头。
这个死丫头,只跟我斤斤计较是吧。
拆开牛奶喝了一口,我翻了个隐晦的白眼,从柜台上拿走我的纸袋。
“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妹妹天不亮就起来帮忙,你看看你,有个当哥的样子吗?”
裴灿已经去外面骑车子了,我也刚准备出去,陆叔叔骂骂咧咧的声音出现在后门。
陆方冶被他推搡着从门外撵进来,头发还支棱着,额角的位置湿漉漉的,估计是洗漱的时候浇上去的。
他眼睛都没睁开,脸上的表情有点麻木。
进门的时候好像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早。”
被门槛绊了一下,他意思意思睁开了眼,看到我,下意识地打了声招呼。
“早?你看看几点——”
陆叔叔从他背后赶上来,在他背上呼了一巴掌,话说到一半,也看到我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姜程啊。”
眼前的这一幕无端有些好笑,我忍了又忍,到底是弯起了眼睛:“哎,叔叔。”
陆叔叔没反应过来我是来买早餐的,还问我:“你来找陆方冶一起走?”
说到陆方冶的名字,他又在陆方冶身上拍了一巴掌:“赶紧滚去上学。”
“不不不,我……”我刚要说我不跟他一起走,陆方冶已经走过来,攥着我的手往外拉了一把。
“走。”
“带上吃的!”陆叔叔从后面追上来,塞给他一包红糖馒头,只有馒头,毫不担心陆方冶会不会被噎死。
“还有你的,姜程,有空来车厂玩啊。”塞完陆方冶的,还给我手里也硬塞了一个。
“叔叔我……”陆叔叔塞完东西就返回到柜台后面,只剩下我越来越小的声音:“有吃的。”
“我的也给你。”
拽着我走到门口,陆方冶不耐烦地眯着眼,把他手里的馒头一起塞给我。
???
我怀里揣着两包馒头,手里还拎着奶油松饼,迷茫地看着他,等视线触及到他的脸,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怎么这么聪明。”
陆方冶挺烦躁地掀了掀眼皮,语气敷衍地夸了我一句。
昨天才被臧主任训过,我今天又没穿校服,为了避免他又抓我一次,我干脆逃了早操,坐在教室里吃早饭。
陆方冶也没去,趴在教室里补觉。
陆叔叔给的红糖馒头我揪下来一小块尝了尝,发现上面那层糖色居然不是红糖,是枣泥。
好吃,但是有点噎。
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我正准备把剩下的松饼一口气吃饭,一抬头,臧主任双手背在身后,拧着眉头站在三班门口。
还是后门。
坏了。
他估计是从楼梯那边走过来的,先从三班走,看到了趴在教室里睡觉的陆方冶。
为了不让他发现我,我拿着手里的东西,慢吞吞地钻到桌子底下,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吱嘎——“
凳子被我的屁股顶到,拖在地板上发出一长串噪音。
不远处的操场上是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我和陆方冶一左一右,站在两个班交接的位置,低着脑袋挨训。
有个跑到一半溜号的学生鬼鬼祟祟地在走廊尽头冒了个头,见到臧主任,又跟耗子似的把脑袋缩回去了。
“给我回来!”
臧主任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炸开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
那个学生要是能听话就是真傻子,他头也不回,就跟被狗撵着一样逃跑了。
溜得挺快。
我嘴唇动了动,想笑,忍住了。
旁边的陆方冶倒是比我放肆很多,直接笑了很来,很短促地一声笑音,依然被臧主任捕捉到了。
“你……”他气势汹汹地转过头来,因为身高不够,视线只能对上陆方冶胸口的拉链。
我直接别过了脸,鼓了鼓腮帮子,把笑声咽了回去。
“你们俩。”
臧主任往后退了一步,靠着走廊的窗子,瞪着我们,端起老师的架子来。
“尤其是你,”他优先把目光转向我,“屡教不改,我昨天才说完,今天还是不听,把老师的话当成耳旁风!”
哦。
我低头看着脚尖,心想,就是没穿校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烦了多大的错误。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似乎在老师眼里,学生们都是反骨仔,总想跟老师做对。
所以他们时不时抓几个学生,就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儿教育一顿,以为这样就能把叛逆的孩子给拉回来。
耳边是臧主任滔滔不绝的演讲,我靠着墙上走神,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临了,臧主任还做了句总结:“今天就说这么多,你们俩明白了吗?”
陆方冶不搭腔,我偏头看了一眼,他低着头,似乎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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