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哥,你和我哥也早点休息的,我先睡了。”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三楼的客房,只留给明栖和郁钦州一个背影。
郁钦州在明栖的身旁站定:“早点休息,省得明天真的变成国宝了。孟社那边有岑泾会照顾的。”
明栖想他怎么还记着黑眼圈这事。
摸摸眼下,他点头应下,“郁先生也早点睡。”
“嗯,晚安。”
目送着青年的背影拐进卧室,郁钦州背靠栏杆,等待着岑泾上楼:“给我吧。”
接过蜂蜜水,郁钦州走向了孟社的客房。敲响房门,得到应允后走入。此刻的孟社正坐在沙发上,认出来人是郁钦州,便热情地打了个招呼:“郁先生,晚上好啊。”
“晚上好,”郁钦州薄唇半勾,将蜂蜜水递给他,继而在他对面坐下,也没跟孟社浪费时间,张嘴便是明栖的名字:“作为明栖的粉丝,我想更了解明栖一些,不知道孟先生愿不愿意给机会?”
孟社眼睛猛然一亮,双手合十一拍,夸他:“当然!郁先生真的很有眼光,我跟你说我们栖崽……”
一大串彩虹屁从孟社口中蹦出,又消散在暖风之中。
郁钦州背靠沙发靠垫,模样有些许散漫,唇角却始终有弧度。
…
冬天的深夜格外安静。
郁钦州站在明栖的次卧前,低头看了眼腕表。
明栖口中所说的孟社喝醉酒喜欢安利他,果真一点都不夸张。喝醉酒的人不显丝毫疲惫,反倒状态绝佳地喋喋不休夸了他足足两个小时,一些很小的生活小趣事都能被孟社记得很清楚。
郁钦州听得也认真,完全能够从对方的口述中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就像一部电影在缓慢地展示他与明栖交错而过的几年时光。
他轻轻推开了次卧的大门。
自从将小八带到自己的房间睡以后,明栖晚上睡觉也喜欢开一条细缝,生怕小八晚上想要溜达却无法出门。借着这个便利,郁钦州放轻脚步走向床边。
次卧内暖气开的足,被子只盖到明栖的腰间。他换下了平时穿的毛绒睡衣,单薄的纯棉布料因侧睡的姿势而松松散散,抖落了大片暖白色。脖颈间纤细的红绳就像是窗外覆着雪的红梅,戒指垂落在锁骨凹陷处,印出一道阴影。
小八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脑袋边上,似注意到了另一道熟悉气息的靠近,迷迷瞪瞪睁开眼,看一眼郁钦州,又被对方的手指顺了毛,舒服地咕噜一声继续睡。
见一人一猫都是如此不设防的模样,郁钦州无声地笑了一下。
怪可爱的。
随手将关闭的加湿器打开,很淡的助眠清香逐渐浸透空气,他这才转身离开。
明栖揪着被子转了个身,微睁的瞳孔里印出郁钦州修长的背影,他有些迷糊地想——
怎么又梦到郁钦州了。
还好这次的内容干干净净,不带半点颜色。
一晃就是第二天上午,明栖睁开眼睛摸到手机,还没回过神来就先看到了微信上属于卜宏放的消息。他和卜宏放是在《死亡预告》的剧组加上微信的,平时没有过多接触。而今,对方也是有要事找上门。
卜前辈:明栖,听说你脚摔断了?半个月以后《卧底》大概要开机了,你能赶得上吗?
明栖的瞌睡虫立马跑得无影无踪。
惊讶《卧底》开机的同时,明栖顺道惊讶了一番他腿出问题的消息传播速度竟然这么快。
起身打字:没有摔断那么夸张,卜前辈放心,能赶得上。
卜前辈:那就好,好好养伤,到时候剧组见。
77.:好,剧组见。
没了睡意,明栖又想到隔壁客房还住着个孟社,匆匆忙忙起床洗漱,朝着客房而去。他推开门时,里面的人也正打算出来。
一人一个门把手,相顾无言。
半晌,孟社尴尬地笑了一声:“栖崽早上好啊。”
看孟社这样子,明栖便知道他是彻底森*晚*整*酒醒了。
幽幽回答:“早上好孟哥,昨晚的酒好喝吗?”
孟社:“……”
好喝的,但他不敢说。
几秒沉默,孟社讪讪发问:“所以,我昨天有没有跟闵少和郁先生安利你啊?”
孟社醉酒的时刻虽然看上去无比清醒,但一觉起来什么也没记住。
俗称断片,还断得一干二净。
他言语间包含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又在心里想,实在不行卖个惨不知道明栖吃不吃这一套,正考虑着,明栖回答了:“那倒是没有。”
孟社陡然松一口气。
明栖:“但是你说你高中约了喜欢的女孩子出门,半路被两条大黄狗追着跑,一个没注意摔在了臭水沟里,被小龙虾夹到屁股肿了两天。”
孟社把那口气又吸了回去。
什么!!!
明栖像是觉得给孟社造成的刺激还不够大,又好奇地多问了一句:“小龙虾的钳子真的那么厉害吗?”
孟社:“……”
都让让,他准备死一死。
第25章
随着明栖前往餐厅的路上, 孟社拘谨得不像话。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当初明栖趁杀青跑那么快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他也无颜去见郁钦州和闵正越。
“我觉得这顿早饭可以但没必要,”孟社一本正经,“倒也不是因为不想跟郁先生和闵少一起用餐, 主要是因为我拖家带口的, 在这里耽误太久我亲儿子要饿肚子。”
明栖听得好笑。
孟社口中拖家带口里的亲儿子是他三个月前路过花鸟市场买的小乌龟。
“放心啦孟哥,这会儿都十点了, 郁先生已经吃完早餐, 在书房了。”
或许是满心都扑在昨晚醉酒抖落的糗事上,孟社压根没注意到明栖这么了解郁钦州的生活习惯。站在台阶上时他便伸长脖子往餐厅的方向看, 果然没瞧见郁钦州, 心中顿时松一口气。
“两位醒了?”岑泾眼尖地注意到两人的身影, 笑着将牛奶和松软的紫薯包放到明栖的面前, 继而偏头问孟社, “孟先生早上想吃点什么?”
孟社惊讶早餐还能随便点, 然后指了指明栖的餐盘 , “我跟栖崽吃一样就行。”
“好, 稍等 。”
早餐吃到中途,闵正越顶着一头开花的灰白短发眯着眼睛跟游魂似的飘到了孟社的对面坐下, 他眼下微肿, 看上去熬了大半宿。喊了一声岑泾,灌了一整杯咖啡, 才恹恹跟两人打招呼,随后问孟社:“孟哥, 你还好吧?头没疼吧?”
一句话将孟社重新拉回昨晚,他赶紧摇头。
闵正越嘀咕了句“那就好”, 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脑袋猛地从餐盘前抬起, 眼睛直勾勾盯着孟社。
孟社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心道一声不好。
来不及逃跑,闵正越便问:“所以最后你跟那个女生成了吗?”
孟社:“……”
他就知道!
…
吃过早饭,孟社跑了。
临走时问明栖要不要跟他一起,明栖摇头拒绝,“我收拾一下隔壁的房子,孟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孟社闻言便没多说什么。
他走了以后,闵正越还翘着二郎腿戴着墨镜懒洋洋地躺在铺着柔软毛毯的躺椅上 ,一边喝着岑泾送上门的饮料,一边对旁边边晒太阳边逗猫的明栖道:“果然男人成了家就是不一样,现在我哥都知道往椅子上垫毛毯了,真舒服——”
感慨还未结束,一只手已经摘下了他的墨镜,郁钦州站在他身侧眸色淡淡地望着他:“那你就该知道这椅子是给谁躺的。”
闵正越:“……”
识时务者为俊杰。
闵正越与郁钦州相处时,这句话记得最牢。
他二话不说立马起身,拍拍毛毯,对一旁坐在小凳子上甩着逗猫棒的青年礼貌十足:“栖哥,您请。”
明栖被他鬼灵精的样子逗笑,但在他之前小八已经瞅准时机一跃而上,团吧团吧舒舒服服地蜷缩在一起躺在了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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