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风真的很会哄人。陶执想。难怪他团队里那些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陶执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对他来说,那是颇为艰难的一晚,他事后复盘,认为他和他的本能作战一整晚,最后结果算是不分胜负。
本能胜的部分,是他在阮灵风的影响下提前进入了易感期,希望阮灵风留在他的视线里——当然后者不全然是受到易感期激素变化的影响。
虽然是易感期的症状之一,但他也的确发烧了。在那个时刻,他思考水平倒退很多,听到阮灵风说要送他去看医生,就想到自己小时候发烧被扔到医院以后,除了医生和来给他扎针和量体温的护士时不时来看他以外,根本无人管顾他。
从小到大他都没人管,可是在那种时候……他得承认,他希望有人能管他。
送医院本来是最省事的做法,但阮灵风没有把他送去医院。还留下来了,在他身边陪了他一整晚。
本能胜的部分还有,阮灵风用那闻不见味道但清清凉凉的信息素安抚着他,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将他从火海里捞了出来。如果理智一点,他应该拒绝的,应该骂阮灵风几句的,可是他没有。
但他也并非一败涂地,他也有赢的地方。
他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变成一头野兽……哪怕他生理上再喜欢这个Omega的信息素气味,哪怕这个Omega再怎么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可这Omega在照顾自己,自己在精神上对对方也没有超出工作伙伴之外的绮念,一定,一定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他是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努力去控制自己……在这方面,他想他是赢了的。
清醒以后陶执思考了很久,此前他认为阮灵风是个在私生活上很随便的Omega,又因为自己向来对这类Omega的反感,因此痛恨愿意和阮灵风亲近的自己。
这种想法其实很自大,阮灵风愿意用什么方式生活,关他什么事?他认为阮灵风应当是想和他来往的,不然也不会对他好,为他的演唱会尽心尽力,愿意约他去看演出,还愿意照顾一个没太多理智的他一整晚。如果就因为自己不想和私生活开放的Omega有太多交集,而无视了对方的好,是不是也有点不公平?
再退一万步说,哪怕他还是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考虑——阮灵风和他厌恶的那种Omega,也不是同一种人啊。
阮灵风,人挺好的。
陶执觉得自己可以……和阮灵风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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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灵风和下属谈完话,正准备回去,转头忽然看到楼梯间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红头发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阮灵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陶执打了招呼。
陶执本来想在他们说完之前走人的,慢了一步,此刻有点偷听人说话被抓包的尴尬。但他决定先发制人,于是迅速拉下脸:“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上班时间不在工位上,在这偷偷摸摸干吗呢。”
阮灵风:“……”之前会觉得这臭弟弟有点可爱真是他失心疯了,分明就讨人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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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今天晚上打喷喷(喷射战士3)打到半夜三点然后才开始生死时速写文,对不起!!(。
这文关于ABO和易感期啥的很多都是我私设的,一切为了剧情~大家随意看看即可~关于演出策划的工作内容问过朋友&看了一些影视资料,但可能也有不准确的地方,如果有业内人士觉得很不对劲还请轻拍(不过此文重点是谈恋爱啦
小剧场:
小陶:他对我好,为我的演唱会尽心尽力,约我看演出,陪我一整晚,他爱我。
小风哥:社畜的自我修养罢了。^-^
第20章
和阮灵风谈心的下属杵在二人之间显得不知所措,阮灵风对他笑笑:“你先回去吧。”
等人走了,阮灵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向陶执:“怎么了?专门过来监工?……也就这几天了。”
“什么就这几天?”陶执问。
“真把自己当我老板了啊,”阮灵风道,“首演的场地已经在搭了,弄好之后定时间彩排,没什么问题的话首演完我和团队其他人就该回自己公司了。”
阮灵风说的话,陶执也并非不知道,只是习惯了来工作室就能看到阮灵风他们聚在小会议室讨论、办公,一时之间忘了阮灵风只是合作方,做完项目就是要走的。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陶执多问了句:“那我也不只有首演啊,别的场你不跟进吗?”
“我们肯定会跟进的。”
阮灵风用的主语是“我们”而非“我”,显然陶执也听出来了。
陶执追问:“那你呢?”
阮灵风一脸无可奈何:“我有别的工作啊哥哥。”
陶执:“……”
本是在说跟进后续场次演出的事,听罢阮灵风的话,陶执倏然愣住,良久才犹犹豫豫开口:“你别老是那么轻佻行吗?什么哥哥,别占我便宜,我比你年轻多了。”
你有点那个大病吧。阮灵风想。
“那弟弟?”阮灵风深呼吸一口气,保持微笑,“怎么就轻佻了啊,我这个语气就跟什么‘大哥’‘大姐’‘大妈’一样的,你能get到了吗?”
主要是表达一种无奈和少许不满。
阮灵风是擅长给别人留台阶的,但在陶执这里,他往往会难以控制自己把台阶直接搬走的冲动。
“……噢。”但听了这个解释,陶执看上去也没有多高兴,他不打算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了,今天他是来道谢的,“上次的事……谢了。”
“嗯?什么事?”
陶执不大自在地盯着荧光绿色的安全出口牌子看:“就我前几天发烧……谢谢你吧。”
话题变得太快,阮灵风是真一时没想起来,也没料到陶执会专程对他说这件事。以阮灵风对陶执的了解,这小孩自尊心强得要死,醒来回想起自己在不清醒时的种种弱势举动,没将阮灵风灭口都不错了。
竟然还当面来跟他道谢。
阮灵风在这些事上也不矫情:“没什么的,那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扔下你不管。”
陶执又吞吞吐吐道:“我真不知道我易感期。”
相较之下,阮灵风显得平静得多:“没关系,对我没影响。”
阮灵风说的是于他而言的客观事实,在陶执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明明是他哪怕意识模糊也努力压抑天性,才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却被阮灵风说成“对他没影响”,这不就是说他的Alpha信息素毫无吸引力吗?没有任何一个Alpha喜欢听到这种话。
可他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是自己理亏,于是只是臭着脸,没有再反驳什么,再次重复道:“总之谢谢你,……真心的。”
见陶执放低姿态,阮灵风忍不住絮叨了几句:“你说你也真是,早点跟我说你之前录节目熬了大夜啊,我肯定赶你回去休息。”
缺少睡眠,连轴工作,舟车劳顿,再加上看这种演出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陶执嘀咕了句:“靠,我这是为了谁啊。”
阮灵风:“……为了谢嘉树吧?”
陶执终于憋不住了:“神他妈谢嘉树,要不是你在朋友圈卖惨说没人跟你去看,我才不回来……”
说一半又感觉这样很没面子,便赶紧给自己找补:“当然也确实想看看谢嘉树现场怎么样,他的歌我平时偶尔也听点。”
阮灵风一愣:“原来你看我朋友圈啊。”毕竟陶执从来没点赞或评论过他,他都怀疑陶执把他屏蔽了。
“烦死了,别说了,”陶执着急起来,说话倒比刚才流利很多,声音也很大,“你别老是打岔我,我今天找你是想说,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这周末想请你吃饭,你有没有空!!”
阮灵风笑了,不再是勉强做出的职业微笑,虽然经常被陶执气,然而此刻他又开始觉得这弟弟别别扭扭的,有时还是有那么点儿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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