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乌晴也看过,知道容予安的文学功底深厚,从这上面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但容予安缺少这段经历,如果以乡土为背景,剧本内容就太过悬浮。
如果只是一味强求她去改剧本,反倒会起了反效果,所以他让容予安跟着一起过来,让改剧本的弹性时间变得大一些。
作为一个编剧,容予安的剧本很青涩,比不上圈内一些大家的作品有深度,可是青涩有青涩的好。
“你剧本的时间线是十几年前,也无法时间倒流让你感受之前的情况时怎么样,自己体会。拍时会有道具组指正,不过一些明显的BUG还是要注意。”
乌晴也之前拍戏去过条件更差的这地方,这里的条件已经算不错,水有自来水,洗澡的话有热水器。记得几年前乌晴也来时,用的还是太阳能,水忽冷忽热,洗的人火大。
“我写的时候查资料了。”容予安出声。
“嗯。”乌晴也示意她继续。
“也去实地了,并不是随便写写。”容予安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相比之下,乌晴也对待作品的态度要比他认真,
“总之,我先试试,会改的。”容予安没吃早饭先走了。
导演和编剧对此处都挑不出大毛病,拍摄地算是定下。
乌晴也将这事告知杨年年,让她安排人跟当地政府交涉,之后开始搭景。
人住在这,时间都变得慢了,容予安每天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改剧本,根本见不到人,而她的助理只有吃饭时才会露面,顺带给容予安打包一份,甘浑每天就在房间里打游戏,乌晴也好不到哪去,每天同样无所事事。
乌晴也闲了两天后,杨年年打电话让他回去,试镜演员的资料已经发到他邮箱,等着他定夺。
他是想邀请容予安一起回去,不过被对方拒绝,只说马上就要开机了要争分夺秒以及她相信乌晴也的眼光,看她那么有干劲,乌晴也没有强求,自己一人先回去了。
两个主角的演员都已经定下,剩下的就是一些配角,有些重要配角的戏份还是很重要,比如说和男主角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有主角二人家中的长辈,都需要考验演技的老演员,主要是容予安现在的剧本拿不出手,乌晴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请人,只能先试镜,将年轻演员定下再说。
这部电影容家有投资,虽然方式拐弯抹角,而且容予安在他这,钱方面乌晴也不太担心。
来试镜的演员不少,因为有年龄限制,很多都是一些签了公司但没活的,外形条件乍一眼都还看得过去,但要放在大银幕上不够。
试镜中途休息的时候,杨年年找他出去说两句话。
“都一上午了,有找到适合的吗?”
乌晴也狐疑,杨年年知道他是个事儿逼,专业上的事从来不过问,她这种试探性的问题肯定就是有事。
“怎么了?有话直说。”
“如果没合适的,你看能不能塞几个人。”
就算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导演要拍戏,在业内都不是秘密,除了一些提前置换好的资源,大多娱乐公司都会让自家艺人去试一试,以及靠着自家的关系塞几个人都是见怪不怪的事。
“哪家的?这么没眼光?”
稍微打听下都知道他这部戏要拍啥,在国内压根上映不了,专门进他组,吃力不讨好。
“四方。”
听到这两个字乌晴也终于精神了下,但也只是站直了身子,“纪晏灿找你了?”
“不是,四方的一个经纪人,挺有话语权的,至于是不是纪晏灿的意思,不清楚。”
乌晴也不说话,杨年年继续道:“对方的意思是,戏份随你安排,但要露个脸。”
太清伞的投资方是四方,同时也是制片方,乌晴也的话语权不大,所以拍摄时期对方塞人他只能接下。
一个花瓶角色,脸蛋无可挑剔,可就是太木,没有戏感,每一个动作还要乌晴也手把手去教,最后勉强过关。她在整部太清伞的戏份不到五分钟,不过有些人命里带红,观众对她的印象深刻,引起不少关注,四方又有捧她的意思,资源如今还算不错。
讲句实话,四方传媒整个公司的审美都不错,签的艺人颜值普遍较高,而且各有特色,可能是老板带动的吧。
他沉默太久,杨年年忍不住问:“你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四方不是不能得罪?这次又要塞几个花瓶进来?”乌晴也吊儿郎当地反问。
“乌晴也,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你想想四方是谁的,纪晏灿的面子能不给?有时候有追求是好事,但得认清现实,可以清高,那都是自己有资本的时候,他们姓纪,现在……”
“抱歉,我刚刚说话没过脑子。”杨年年知道自己嘴快了。
“我怎么就没清高的资本了?我不是在给纪家当孙子吗?当完孙子我在外面还不能清高一下了?那我岂不是白当了?四方要塞人我也没拒绝啊。”
杨年年被他这模样弄的火大,觉得自己在待和他下去,肯定会吵起来,先回到现场。
乌晴也没着急回去,翻起杨年年丢下的那几人的资料。
第8章
乌晴也会走上拍电影这条路,不算是机缘巧合,或早或晚,只要他接触到电影这门艺术,都会义无反顾走向它。
他第一次去电影院也是和纪晏灿一起的。
乌晴也满打满算住在老宅时间并不长,得益于纪晏灿。
他在纪家住了快半年时,九月份入学,纪家将他安排进全市最好的高中,集结市里成绩最好的那批学生。乌晴也在老宅补了大半年的课,可进入学校第一次考试后就将他打回原形,成绩在年级吊车尾,他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自信又被碾碎。
纪家给他安排的课程只是将他小学和初中落下的补上,放到大环境中,乌晴也还是跟不上。
在同龄人面前,他的身高要矮上许多,而且沉默寡言,吃饭上课都是独来独往,周围都是十几岁大的少年,乌晴也如同一个怪胎般的存在。
回到纪家,同样没人会和他主动说话,他的成绩自然会有人告诉纪正平,纪正平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给他换一批补课老师。
乌晴也当时已经去过老宅的那个地下室,性子也就愈发闷,平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一个地方瞎想,脑中世界丰富多彩,他也将自己关进了里面。
纪正平的子女每月依旧会回老宅吃饭,一大家子除了过年很少会聚齐,而纪晏灿接手四方后也是越来越忙,回来的次数就越发少。
除了第一次见面,乌晴也私下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纪正平在饭后问他最近一次的月考成绩。
乌晴也实话实说。
他知道自己的成绩不好,在念完一串数字后饭桌格外的气氛格外诡异,对纪家所有人来说大概想不到这分数是怎么考出来的,在座的每个人都是名校毕业,大概没有当差生的经历。
纪晏灿却嗤笑出声,乌晴也的脸“唰”的烧起来,他觉得自己脸应该红透了,可是他皮肤黑,没有人能看出来。
乌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偷偷瞄了一眼纪正平,对方面无表情,转而又看向坐在身旁的纪晏灿,对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他抿紧双唇,低下头,决定沉默。
“看来我爸把你教的也并不怎么样啊。”
纪晏灿并不关注一个资助学生的成绩,只是想到纪正平给他请了不少老师,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他记忆里纪家的慈善事业不错,资助的失学少年成绩都不错,等进入大学,纪家依旧会进行资助,有一部分毕业还会进入纪家的公司。
乌晴也的神情很可怜,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不是纪爷爷的问题,是我不够认真。”
纪晏灿“噢”了一声,这还是要护着纪正平的,“那就是你笨呗?”
……
“嗯。”
上一对一的课程尚且不明显,可当坐在一个偌大的教室里,老师无法只关注一个学生时,乌晴也的缺点就显露出来,他注意力不集中,很容易开小差,一节课下来,够他想完一整个故事,偶尔他还会用笔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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