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宵叹了口气,说:“干嘛,做贼似的,有话进来说。”
程迟雨像是有些拘束似的,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落座了,偷瞄了他好几眼,才说:“焰火大会要开始了。”
喻安宵嗯了声,说:“我知道,他们先去找位置了。”
程迟雨的眼神黏在他嘴唇上的伤口,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正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支未开封的红霉素软膏,说:“涂一下吧,好得快一点。”
喻安宵换好了衣服,正在整理领口,侧目看过来,微微一皱眉,说:“这个药膏的味道很难闻,还要涂在嘴上,算了吧。”
程迟雨迟疑了一下,说:“那我去拿碘伏棉签。”
喻安宵说:“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很深的伤口,不用管。”
程迟雨牙床的右上方长了一颗犬牙,很尖利,平时包装袋撕不开,他都是用这颗牙一咬就开。
刚刚喻安宵被他磕到,下唇立刻就流血了,他慌了神,下意识想去把血舔掉,被喻安宵拍了一下,说他像狗。
这个伤口太明显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被自己磕的。若是出现在焰火大会,那几个人肯定要刨根问底。
而蒋煦肯定会将嫌疑直接锁定在自己身上,甚至会怀疑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程迟雨当然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看出来,但是喻安宵现在还是认为他们两个人如果在一起,是一种很不正当的关系。
喻安宵虽然不肯确认关系,但是与他做了这么亲密的事情,程迟雨光是回想一下都觉得神采飞扬。
程迟雨看见喻安宵已经收拾齐备,好像仍然打算出门,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要去焰火大会吗?”
“是啊,明天就会飞回去了,一年一度的焰火大会,当然要去。”喻安宵看了他一眼,说。
“那……他们看见你嘴巴上的伤口,该怎么办啊……”
程迟雨现在是在真情实感地忧虑,绝不是为了暴露关系故意这么做。
在温泉池时,程迟雨突然提出让喻安宵咬他一口的要求,喻安宵本来以为他在说胡话,没有理他,但是没想到他再次提出了这个听起来很荒谬的要求。
喻安宵仍然不肯答应,理由是:“会被别人看见。”
谁知程迟雨直接将浴袍拉开,仰起头,指了指锁骨上方,说:“这里,不会被看见。”
喻安宵有些不解,没有动作。
程迟雨呼吸沉沉,脑袋靠在他身上,说:“你不咬我,我又想咬你了。”
嘴唇上被咬伤的痛感都还没有减弱,喻安宵想想他那颗尖牙就觉得嘴痛。
喻安宵在他接近锁骨处的侧颈咬了下去,这一口咬得不轻,但喻安宵还能听见他发出愉悦的哼声。
痛也能兴奋?
喻安宵觉得咬他也不是什么好方法,他只会更兴奋。况且再待下去,估计就不只是要让他打消掉咬人的想法了。
程迟雨也换了一身衣服,果然看不出来领子下面还藏了个牙印。
喻安宵走过去,把他的领子拨开,看了一眼,说:“痛不痛?”
程迟雨点点头。
“擦点药吧。”喻安宵打算把他带来的软膏还给他。
程迟雨却又摇头,说:“不用。”
这个人,现在似乎修炼了语出惊人的本领,又说:“痛一点,我就不会总想你刚刚的样子。”
喻安宵叹了口气,说:“下不为例,不要再提了。”
程迟雨低低地哦了声,说:“可是现在这个院子里只有我们了,他们都不在。”
“你想怎么样?”喻安宵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暗示。
程迟雨看着他,说:“我好像学会了,不会再咬你了。”
喻安宵把出门要穿的外套扔到程迟雨身上,说:“别想。”
焰火当然是要看的,嘴唇上的伤口也是不能见人的。
他们仍然抵达了焰火大会的现场,只是没有去找蒋煦一行人回合,自行到处逛了逛。
程迟雨一路上都在心猿意马,眼神黏在身边的人身上就没移开过。
山坡上的苹果花都开了,夜风吹过,就会落下一片洁白的小花。
他们几乎登上了最高点,藏在花期已过的梅花林中,眼前视野开阔,周围漆黑,也没有什么游客。
他们刚刚坐下,第一支焰火就飞上了夜空,短暂地将四周照亮。
喻安宵很认真地看着焰火,纵目望去,山坡上亮起了一排排的手机屏幕,每个屏幕中都藏着一束焰火。
像千千万万朵火花飞向夜空,又化为闪光的灰烬。
喻安宵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住,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条件反射。
烟花绚烂,喻安宵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
不远处零零散散坐着几对小情侣,能找到算是如此偏僻的角落,也不难猜出他们想干什么。
别人要偷情,他们却要藏情。
程迟雨的目光太灼热了,喻安宵一直在假装无知无觉。
他不给回应,程迟雨就不会做出任何不经允许的举动。
就像是程迟雨在温泉池千求万求,用尽了招数,都没想过要强行索取。
喻安宵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软。
而两个人眼神相触的瞬间,程迟雨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双眼霎时放出光彩,迅速挪近了些。
快要挨上时,还有些不确定地向他发问:“可以吗?”
喻安宵摸了摸他的头发,笑了一声。
程迟雨又拿不定主意了,一时僵在原地,没有更进一步。
喻安宵拍了拍他,说:“好乖。”
程迟雨的耳朵窜红的速度有些匪夷所思,一直红到了脸颊上。
“很乖……有奖励吗?”程迟雨问。
“有啊。”喻安宵慢慢地摸着他的头发,轻轻说,“已经准备给你了。”
最后一支烟花绽放、坠落,夜空再次陷入黑暗中。
喻安宵再次确信,程迟雨大概真是狗,还是只兴奋起来就很难控制的大型犬。
程迟雨几乎压过来亲他,喻安宵被他压得倒在草地上,本来好好的接吻,变得有些让人怀疑。
不过还好,程迟雨不过是想讨吻而已。他太心急了,好像总觉得亲了这次没下次,亲得像要吃人。
程迟雨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微抬起头,张着嘴接吻。
喻安宵没有拒绝,反而觉得这样更轻松一些。
接吻本来该是仅次于牵手拥抱级别的纯情举动,但是没想过能达到让人意乱情迷的效果。
喻安宵觉得上颚很麻,脑子也很昏,有些控制不住地用手去抚摸程迟雨的侧颈。
程迟雨就不用说了,亲吻和吸吮都很用力,很快,喻安宵觉得自己的舌头也麻了,还有些痛。
喻安宵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程迟雨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动作停了下来,俯身看着他。
两个人的样子都有些乱糟糟的,呼吸乱成一片。
程迟雨偎着他也躺在了草地上,仰头能看见夜空中星星点点的星光。
喻安宵微微侧过身,额头抵在程迟雨的肩头,好笑道:“干嘛接个吻急成这个样子。”
程迟雨这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也侧过身来,身体蜷缩起来,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喻安宵活动了一下手腕,借着远处微弱的城市光,也能看见手腕被他抓红了一片。
程迟雨有个坏习惯,很喜欢控制他的行动,接吻不许他动,生怕他要跑掉似的。
喻安宵不喜欢他这个习惯。
喻安宵坐起身,让他也坐起来。
程迟雨有些迷迷瞪瞪的,还没有从刚刚的热吻中缓过神。
喻安宵今天戴了一块方盘窄带表,表带是程迟雨在他生日时送他的银色钢带,很有分量,很好看。
程迟雨看他把手表摘下来,有些不明所以。
喻安宵向他展示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痕,说:“又抓着我的手。”
程迟雨忙凑过去看,给他揉了一下那道痕迹,说:“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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