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应羽泽还真说到做到,跟周筠要了针线盒。
周筠表情有些复杂,“你会吗?”
不会很容易扎到手。
“一点。”小时候住鹦鹉巷子时看老太太缝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照猫画虎也能给缝上。
针和线在他手里太小,研究将近二十分钟才成功穿进去。
见周筠一直坐在旁边看他。
应羽泽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么贤惠,你可别心动了。”
“……”
周筠站起来走了。
应羽泽见人离开松了口气,一扭头就见周筠睁着水光的眼睛看他,时间久他该露馅了。
现在可是立着对周筠不感兴趣的人设才能友好接触的。
应羽泽搞不懂周筠的心。
明明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问。
如果早说早问,他们应该早早就在一起了。
把针扎进大壮的小帽子里,柯基一直在他脚边望着,此时拿着针线抢救它小帽子的人类仿佛天神。
应羽泽没什么功底,小帽子缝好却也不难看。
还可以。
缝好的小帽子递到大壮脸前,柯基立马用头去拱想要戴在头上。
满足你。
应羽泽给他系好帽子带,大壮戴好帽子美美溜达到周筠身边,想要爸爸看看它起死回生的小帽子。
小狗的情绪肉眼可见比刚回家的时候好。
帽子缝好,周筠和应羽泽开始补习,大壮就趴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板上,戴着小帽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筠。”
“嗯?”
应羽泽周筠会长来回叫,不知道哪天抽风会把小面包也叫进来。
“你看大壮。”
周筠扭头去看,柯基趴在地板上睡得正香。
“怎么了?”
“它睡得像条狗一样。”
“……”
周筠无视他继续学习,应羽泽逗人后也开始答卷子。
周筠给他全方位补习,每一科都包含,今天学物理。
答好卷子交过去。
周筠拿着红笔给他判,应羽泽解题思路很清晰,除了一个填空出现错误外,没有其他丢分。
相当不错的成绩。
周筠判上分数还给他。
“就完了?”
周筠不明所以,“什么?”
应羽泽晃着他只错了一个填空的物理卷子,“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面包里面含着木头馅。
要不是老天开眼让他变成狗,他俩估计得到八十岁才能结婚。
“我成绩好,你不夸我?”
毕竟半个月前应羽泽还是物理成绩为零的差生。
进步直接坐了火箭,要一句夸奖不为过。
然而这可难倒了周筠,如果是自然流露,他当然可以在自然的情况下夸应羽泽。
可现在对方跟自己要,他捏紧手心。
要怎么夸。
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些事情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夸应羽泽,他根本想不到。
然而又不想让人失望。
对方看起来一副很渴望的样子。
“说不出来算了。”应羽泽嘴巴上说不在乎,心里在乎的要死。
反正周筠也不是会突然夸奖他的人,他早就习惯了,一点无所谓。
他继续写题,耳朵时刻准备着。
过去了半个小时,身边依然没动静。
说不夸还真不夸了!
周筠这半个小时一直在想夸人的句子,一直没有想到满意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还以为只过了几分钟。
专注思考让时间溜走。
他记得应羽泽小时候喜欢孙悟空。
就在应羽泽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周筠开了口。
“应羽泽。”
“嗯?”来了来了!
“你这泼猴。”
“……”
第56章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的。
应羽泽自我疏导半天,憋出一句,“你骂人最近挺新颖的。”
周筠错愕。
应羽泽问他:“怎么了?”
不是因为他非要夸奖,周筠才骂他泼猴的吗?
怎么反应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周筠沉默几秒,一脸认真,“我在夸你。”
“……”
应羽泽如风干的石蜡,原地凌乱。
这么小众的夸人方式都被周筠找到了?
周筠迟疑,“是…听不出来吗?”
“没!”应羽泽对他的夸赞表示肯定,“听出来了,只是逗你罢了。”
要说没有,下次周筠该不夸了,虽然听起来也不怎么像,但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
周筠肯夸他是好事,次数多了,用词就自然了。
应羽泽:“我周六晚点过来补习。”
周筠说:“多晚?”
应羽泽“大约晚上六点,我也说不准。”
周筠只是点头,应羽泽用话语引导,“你怎么不问我去干什么?”
他致力于帮助周筠改正不问问题的坏毛病,语言是沟通的桥梁,话都不说不问,桥整体悬空连块板都没有。
周筠抿唇,好半天才道:“你去干什么?”
应羽泽靠着椅背,“我妈回国,估计要出去聚餐,所以晚上才能过来。”
周筠点点头,“向阿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前段时间向颜在国外生下混血新生儿,向颜身体好,一直都是女强人,近几年一直在国外生活,生活方式也跟着入乡随俗发生改变。
周筠已经记不起那个长得漂亮的阿姨是什么模样,印象中只记得向颜非常好看。
应羽泽的样貌就是遗传了母亲。
周六当天,周筠起床遛狗后开始在家里大扫除。
把一些冬天穿不上的衣服都收起来,再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大壮跟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不知道在忙什么。
周筠走它也走,周筠停它也挺,反正挺忙的,不让自己闲着。
周筠收拾书桌时,拿了根磨牙棒递给大壮咬着玩。
大壮爱不释手,两只前爪捧着磨牙棒,趴在地上啃了起来。
周筠把写完的练习册和试卷打包,准备卖废品卖掉。
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书书本本都拿出来,不乏一本红皮日记。
周筠只有在初中时有写日记的习惯,小学日记是作业没人爱写,到了初中没人强迫你写,自然而然开始记录生活。
习惯保持了两三年,上高中周筠就没再写了。
人有时候忆不起以前的自己,日记里写的什么内容,周筠也想不起来。
泛黄的纸页诉说着他的过往。
以前他都记录了些什么,闭眼回忆,竟想不起来以前的生活。
日记本带着一根红绳,红绳夹在最中心的一页。
打开,红绳牵动着过往。
“12月1日,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妈妈的礼物在她出门上班前放在了茶几上,是一支钢笔,我很喜欢。”
字迹稍显稚嫩,周筠继续往下读。
“我不吃生日蛋糕,太甜,不喜欢。”
人在日记里也会欺骗自己,周筠手指点着书面,蛋糕那个年纪的小孩没有不爱吃的,他也一样。
只不过当时没有现在的心性,会嘴巴硬骗自己。
“晚上天黑,我会点燃蜡烛许愿。”
“今年的愿望依然是:希望应羽泽喜欢我。”
周筠浑身一僵,嘭——地扣上日记本。
仿佛有点不认识初中时的自己,他以前会这么坦率的把喜欢写出来吗?
可能是他自我太封闭,可能是他觉得日记不会有任何人看,把每年许的生日愿望大胆坦率地写了出来。
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那一个,“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应羽泽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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