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昨晚发生的一切。”依旧平淡。
“对不起,我喝……”
“那么再实践一次。”平淡地打断。
“我记得了。”终于发现自己瞒不过对方的男人无奈地承认。
他最近常常觉得,自己的演技再无破绽,对方也都会察觉到他真实的想法。
“嗯。”青年依旧淡淡的,却是又道,“那么,你是谁的?”
白千严被这近乎直白的话呛到,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可压在身上的青年却越来越近,仿佛不染尘埃的脸颊明明纯净得有些透明,凝视着他的瞳孔却深的有种难以形容的危险,以至于他瞬间就丧失了对视的勇气,有些局促地垂下双眼。
有些东西,虽遥不可及,甚至连做梦都在渴望……
可等真的摆到面前,却是有太多的顾虑,以至于连碰触都没有勇气。
“没关系。”等不到回答的凌一权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坐直了身体,白色的睫毛垂着,居高临下地淡声道,“我会拿出更多的时间帮你确认。”
“……”
房间的温度仿佛在缓慢地上升,而一旁的球狐狸则愣愣地望着他们,半天都没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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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到底是怎么过去的,白千严已经无法再忆起。
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一权这个孩子,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被乱七八糟的情绪塞满,明明混乱得不行,却又好像空白一片,整个人茫然无措。
所幸的是,凌一权所在的家族似乎有些什么事情,以至于他在接了电话后不得不马上坐专机回去。
临走的时候只朝男人丢了一句话:“在家待着,没事不要外出。”
然后,一走就是十天。
这十天对白千严来说简直是难以言喻地难熬。
以往他都会随凌一权去公司,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他的工作几乎完全是围绕着凌一权而设,大到为他决策企划,小到为他递茶点餐。
其余的工作,则完全不允许他去插手,以至于工作到现在,他几乎没有相熟的同事。而演艺圈这方面,也完全没有任何剧组再找他拍戏,甚至连不露脸的也没有。他也试过主动打电话去争取,得到的答案都是委婉到含糊其辞的拒绝。
或许最近的运气真的太差了。
这样想着的同时,白千严已经在超市采购完毕,抱着各种生活所需的物品朝地下停车场走去。因为天气过冷的关系,最近外出的人相当的少,以至于整个地下停车场都静的有些诡异,透着一种机械、空旷的冰冷。
将买来的食物跟清洁用品丢到后车厢,白千严坐上驾驶座,正要发动车子,左边车窗就被人轻轻拍响。转头看去,一个神情内敛的年轻男子正有些焦急地望着他,似乎需要帮助的样子。
白千严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打开车窗询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么?”
男子没有说话,一把冰冷的黑色枪支直接抵上了白千严的额头,紧接着手指一动,就要扣下扳机。
死亡的骤然逼近让白千严的神经瞬间绷到了极点,反射性地将头一扭,消音子弹直接射穿了身后的玻璃。
男子脸色不变,扭手就要补枪,但沉下脸的白千严已经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车里狠撞,连续三次,男子已经有些发晕,嘴角都溢出血来。白千严一声不响地将车门打开,动作利落地将他反扭在地上,也不发问,直接用手肘将其砸晕。
这时,天生的敏锐直觉让他下意识地低头,避开一记飞腿。转头,一个黑衣男子正招式狠辣地朝他袭击,只是似乎有些顾虑,没有再用枪,可从这名黑衣男子攻击的角度看来,他显然是要将白千严击晕带走。
而白千严的下场?从刚才毫不犹豫的枪击能看出,若被带走,他绝对难逃生天。
待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个黑衣男子,嘴角已经流血的白千严还没站起身,后脑就被毫无预兆地一记狠击——铺天盖地的晕眩让他浑身一阵发软,眼前的景物也不断地旋转起来。
糟了!
白千严倒下的瞬间,心开始下沉,鲜少有人能带着恶意朝他靠近而不被发现,这次显然来了个更危险的角色。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拽起甩到车盖上,背后一阵剧痛。
“呵,这些废物,居然两个人都搞不定你。”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眼神却冰冷得让人不敢动弹的年轻男子将头脑发晕的白千严按压在车盖上,强壮的身躯覆了上去。
白千严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却只是徒劳。他甚至连这名年轻男子说了什么也听不到,整个耳朵都在“嗡嗡”直响。
似乎是出于好奇地,年轻男子恣意地拉开了白千严的黑西装外套,带着皮手套的修长手指勾了勾衬衣的领口,而后,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手掌顺着结实的胸膛一路下滑,透过绵薄的雪白衬衣,玩弄般地抚向白千严的腰腹……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身材不错。”嘴角勾着笑,男子压低身子,很暧昧地朝白千严的耳内吹了口气,又热又软,“你就靠这个引诱某人的吧?”
白千严皱着眉,冰冷地看着覆压在身上的男子,心里却已经有些明白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
“可惜,你犯忌了,所以,只能死。”话锋一转,语调不变,目光中却已经透出彻骨的杀机,而后,一把消音的手枪再次抵上了白千严的额头。
砰!
一声闷响,刺目的艳红仿佛被拧碎的蔷薇般,支离破碎的凋谢在雪白的车盖上,隐隐可见某种乳白色的液体。
依旧仰躺着的白千严双眼瞪大着,他那煞白的脸上,鲜血不断滴落……
片刻后,他才仿佛找到呼吸般,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双手发颤,不无后怕。
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真的完了,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可现在……
他垂着眼,先是皱着眉,看向倒在自己身上,头部被子弹打穿的男子,又转头看向朝他这边小跑过来的几名白衣男子,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白生生,很抱歉,刚才出了点状况,没能及时制止他们,让您受到了惊吓,下次不会了。”
为首的是一个绑着细辫子的男人,一边扯开倒在白千严身上的男子,一边沉声地道歉。
“你们是谁?”
“我们是权爷的人,主要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权爷?是一权么?他暗中派人保护我?他知道我有危险?
“很抱歉,无法告知。”
“为什么?”
“很抱歉。”
白千严没有再问了,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倒不是觉得他们可怜,毕竟杀人者被杀,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只是这样,一权会有麻烦么?
“这些人我们会处理干净,请放心。”像是看出白千严的顾虑,为首的人难得体贴地交代,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再过两天事情应该就会得到解决,所以,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白千严点点头,却是问道:“一权会有危险么?”
“不会,请放心。”
白千严脸色有些凝重地按了按太阳穴,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开车驶离现场。
回到家后,他立刻给凌一权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
于是,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中午,正在整理书房的白千严才接到了凌一权的电话。
“还好么?”电话那头很安静,以至于白千严仿佛能听到凌一权平稳的呼吸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白千严垂着眼,轻轻摸着凑上来的球狐狸,“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么?”
“害怕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淡,依旧有着完美到机械化的质感。
“……”白千严沉默了,过了很久,嘴唇终于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想要轻松地回答他一句什么,声音却已然沙哑得仿佛能磨出血来,“没什么……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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