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还要感叹,封文星知道她有多能讲,上前一步打断:“Andy,我们赶时间,三个小时,麻烦快点。”
Andy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托起封谦下巴仔细看了看,“是晚宴吗?你想把他打理到什么程度,简单盖住脸上伤口就行,还是……”
她停住,探究地看向封文星。
封文星微微一笑:“把他打理到你觉得可以的程度,他今晚要见人。”
Andy了然,从手腕解下皮筋,把五颜六色的碎发拢在一起,欣然道:“今天心情不错,不收你钱,但是弄完后我想为他拍几张照。”
“可以吗?”她低头挠了挠封谦下巴,像在挑逗猫咪,“小bb。”
封谦被不知名的迷人香味缠绕,他神情恍惚,鼻血快要流下来,结结巴巴地回道:“可,可以。”
这一恍惚就是三小时。
私人小店店面不大,东西倒挺全,从发胶化妆品到礼服领结带,应有尽有。
封谦全程没自己挑过什么,都是Andy在收拾他,他只顾着看美女,看得魂不守舍。
Andy在给他系领带时悄悄打趣:“宝贝,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宝贝,她喊我宝贝,刚见面的时候还那么关心我脸上的伤,说我长得帅。
封谦飘飘然,他肯定Andy也喜欢上他了,双向奔赴的一见钟情,如此美好。
他今年20岁,该谈恋爱了。
“An……Andy。”封谦决定主动出击,但他英语不怎么好,连读人家名字都显得拗口,尽量让自己说话像个绅士,“我们等会儿能加个微信吗?”
他没刻意压住声,话被坐在后方的封文星听了一干二净。
封文星嘲弄地笑了一声,也没刻意压住。
男人在心仪对象面前总是争强好胜的,如果不是封文星刚给他买了部手机,封谦肯定要骂他,但拿人手短,他只能装没听见,继续执着地看着Andy。
Andy嘴角噙笑,粗黑眼线显得她眼睛带勾子,她仔细整理封谦贴身西装,指尖顺着他的胸膛划下:“真的吗bb,喜欢上我了?”
封谦耳根泛红,刚要点头。
可下一秒。
“就算我是个男人?”
封谦愣住。
他不太明白。
Andy眼睛眯起,轻轻扯下封谦脖子上的墨绿领带,把他拉近:“bb,要不要跟我去厕所看看,讲不准我比你还大点喔。”
这话信息量太大,封谦从他手中拽回领带,惊惧地往后退了两步,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脚底一滑,向后狼狈摔去——
封文星接了个满怀。
Andy被他的反应逗笑,散开长发弯下腰:“行啦,下次等脸好了再来拍照,小帅哥,西装别弄皱了,记得还回来。”
封谦心头那点旖旎之情顷刻散去,被封文星带回车上后人还都是傻的。
封文星袖口挽起,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与封谦目光相对的瞬间,眼神像在看笑话,“把痴呆的表情收一收,别让人以为你是傻子。”
“不是。”封谦想搓一把脸,可脸上都是粉底,他怕把自己搓成花脸猫,“Andy真是男的?他胸明明——明明那么大……”
封文星简略解释:“打了雌激素,性别认知障碍。”
两句话让封谦彻底死心。
他的初恋还没燃起火焰就被浇灭在摇篮里。
一个红绿灯口,封文星扫了眼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车程,进会场后你不用跟着我,直接去308见佘九涟,该道歉道歉,该认错认错……”
封谦一听这不得了,也顾不得沉浸在痛失初恋的悲伤中,慌忙问道:“佘九涟要是要我命呢?”
他还没忘记浴室里佘九涟掐着他脖子说的那句“我玩不死你”。
听封文星这意思今晚是让他去任人宰割,那绝对不行,佘九涟真能把他当猪割了!
可这句问话并没有让封文星动摇分毫,他不以为然地继续说着畜牲不如的话:“要就给他。”
而后封文星偏头打量他两眼,意味不明地夸赞:“照镜子了么,你今天很好看,他会喜欢的。”
夸赞的并不真心。
封谦根本不在乎这张脸好不好看,也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他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是个千载难逢的帅哥,从小到大有人骂他贱,有人骂他不要脸,就是没人骂过他丑。
他只在乎能不能安稳活过今晚。
封谦试图用兄弟情打动他铁石心肠的兄弟:“哥,你就我一个弟弟,要是一晚上被玩死,以后你干坏事谁替你背锅?”
他曾经不止一次替封文星背过锅,否则高中被人欺负那回,如果不是他手里有把柄,封文星根本不会帮他出面。
黄灯变绿,封文星神色如常:“威胁我?”
车速隐隐有了加快的趋势,封谦提前拽好扶手,拉紧安全带,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劝说封文星放弃卖弟求荣这条路。
黑色奥迪连超三辆,车身抖而险地擦着警戒线过,他没想出办法,倒是封文星突然发问:“你在得罪佘九涟之前,有了解过他么?”
不等封谦回答,他又自顾自接道:“这个人家底不一般,往藏区那边跑都有军车接送,想做什么都能兜得住底,泸城没谁愿意惹他,惹不起。我昨晚知道你干的破事后一夜没睡,到处找人打听才知道佘九涟有点小癖好。”
封文星拉下车窗,单手掌着方向盘,说的很慢,让封谦能听清每一个字:“你的个人行为不能让家里承担,懂了吗?”
*
*
封谦坐在大床上,紧张地在黑暗中张望,裤腰带别的很严实。
宏聚三楼今晚灯光系统出了问题,他看不清房间号,靠服务生指路摸黑进的308,房间空无一人,佘九涟不在。
新手机被封文星拿走了,说是佘九涟不喜欢别人带电子设备见他,怕安全隐患。
上楼前封谦抓着封文星反复确认:“你保证,他不会强奸我。”
没办法,封文星在车上说的太暧昧,哪哪都是性暗示,他很难不去想些歪门邪道。
当时周围都是客人,封文星在外总要拿张人皮掩饰,极尽温柔地捏住他手腕,轻声安慰:“不强奸,顶多拿鞭子抽你,应该抽不死。”
还不如闭嘴。
进门前,封谦视死如归。
两万块钱挨顿打,也不算太亏。
可不管怎么说,人对于未知的东西还是会害怕,佘九涟迟迟不来,封谦又没手机玩,只能随便翻找房间看有没有能消遣解闷的玩意儿。
他在床头柜里找到一小瓶酒。
借着窗边月光照看,酒瓶背后的英文单词封谦一个也不认识,但他猜既然放佘九涟房间里,肯定不会是孬货。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没喝过好酒,决定进医院前先享个口福。
酒入咽喉,出乎意料不算烈,甚至还有点淡淡的甜,像是有瘾,封谦品鉴了会儿,被引诱着又灌一口。
上头很快,他迷迷糊糊靠倒在窗台边,心想不愧是佘九涟屋里的好东西,里面该不会带了致幻剂,怎么喝完感觉这么爽?
房门好像开了,封谦听到一声轻微的“咔擦”,他脑子太昏,下身却热得古怪,整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歪着,双手烦躁地扯着紧绷的西装裤。
“不去床上?”
说话人声音熟悉又陌生,封谦面前笼下一片阴影,微卷的发丝垂落在脸上,他忍不住往来者身上靠。
冰凉手心托起他的脸,炙热缠绵的呼吸打在鼻尖,那人调笑着:“好烫,提前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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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封谦加个标签,直男受。
果然强制爱搞直男比较刺激。
感谢当红鱼子酱,知昼事文的咸鱼😙😙
第6章
封谦听不清。
视网膜像蒙了层化不开的雾气,他明明睁着眼,却不知道是谁捧着他的脸,只知道热。
又烫又热,要把他烧化了。
阴影再度投下,嘴唇被轻轻触碰到,封谦胡乱抓住他的肩膀,如濒死之鱼偶遇甘霖,毫无技巧地往他脸上撞,主动伸出舌尖舔,耳边传来沉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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