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先根据这条动态,试探着回复江黯一句:
【我也刚分手】
江黯立刻发来:
【是吗?为什么分?】
看来自己猜对了。
江黯帮的人应该就是江玺不错。
邢峙浏览着江玺的动态,得知她最近出国进修了。
于是他打字:【她太忙,我也忙,聚少离多,感情淡了,就这样】
不等江黯回复,邢峙又刷到了江玺前阵子发的一条动态:
【求分析,我的未婚夫有没有可能是gay?】
到这一步,所有的疑问总算都有了答案——
江黯想帮姐姐试探其未婚夫是不是骗婚的gay。
可他输错了号码,加到了自己。
搞清楚真相的那一刹,邢峙生出了向江黯坦白一切的想法。
然而几乎在转瞬之间,他就把这个念头收了回去。
他似乎依然无法坦白地告诉江黯,他曾在无数个日夜守望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看他的电影,反复听他发的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音频……
那个时候江黯是云,他是泥。
他向江黯付出了最真切、最诚挚的仰慕。
可身在云端的江黯,把他的仰慕、他的真心,全都摔进了泥里。
那些年,邢峙每天都会在江黯的微博上留言。
他不厌其烦地发着评论和私信,他不在乎江黯会不会回复,他只想让江黯在偶尔打开微博的时候,会知道有人一直一直支持着他。
收到这样的鼓励,他或许就会开心一些,然后一直坚持拍摄他所热爱的电影。
曾经邢峙会逢人就夸赞江黯的演技,见缝插针地在网上、在现实中给人安利江黯的电影。
他读很多书,拼命练习文笔,就是为了写出精彩的影评,能让所有人都认识到江黯有多么优秀。
每次遇到有人骂江黯,他都会幼稚地和人展开骂战。
每次遇到跟江黯有关的投票,他都会开无数个小号给江黯做数据……
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现在它们和那把送出去后又被丢弃的吉他一样,通通都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
江黯把他的真心和仰慕摔进了泥里。
那就让它们永远被埋在泥里。
邢峙不愿再开口吐露半个字。
当然,除此之外,邢峙几乎不可自控地想要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这个“小号”,将江黯的真心窥探一二,挖掘出几分被他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可对外人道的隐秘。
此时此刻,昏暗的套房内,床头暖光笼住邢峙修长冷峻的身影,让他看起来有些形单影只。
他那双冷感十足的眼里滑过了几分自弃。
因为他意识到了他的行为有多么卑劣。
他在算计江黯、欺骗江黯。
就像他使手段在江黯后背写下“邢峙”,盖上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印章一样,这些行为通通彰显着他那见不得光的阴暗内心。
可邢峙有些不可自拔。
他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接近江黯、了解江黯。
这是从来没有人曾对江黯做过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能感觉到血液沸腾,毛孔舒张。
这种感觉甚至让他上瘾。
·
这一晚,两人用小号互相试探了几句,双双睡觉了。
一直睡到中午,两人相继醒来,吃完东西后前往片场。
今天他们依然要拍床戏,而且要拍很多场。
这几场床戏意在表现,有了第一次后,李屹南开始不断地找冷玉梅滚床单,或者说偷|情。
到时候电影会以蒙太奇的手法,将几场床戏的镜头串在一起,重点是把双方的表情、眼神和动作的变化传递出去。
因此这些戏并不需要拍得像昨日的床戏那么细致。
主要目的意在表现出两人心境、以及对对方感情的变化。
这些床戏发生基本都发生在小洋楼,不过位于不同的地点,比如卧室、阳台、客厅、厨房、甚至浴室。
当然,它们也发生在不同的季节,从夏到冬,再从冬到春。
在冷玉梅和李屹南之间,不会有第二个夏天的床戏。
只因第二个夏天来临之前,他们停止了这种关系——
李屹南要娶关小姐了。
李屹南必须要依靠关家对商会的影响力,才能彻底扳倒父亲。
他不能出错,他不能让关小姐发现他和冷玉梅的关系。他只能及时断绝这场从一开始就错了的情缘。
正式开拍前,江黯在看导演给的最新剧本。
剧本内容简直有些让他头皮发麻。
江黯向来敬业,大冬天该往冰水里跳的时候,他不要替身,从来该跳就跳,为了镜头的完美,接连跳十几次都可以。
在海拔6000米以上的藏地拍戏,高原反应严重的时候,他可以顶着跳得似乎快要爆炸的心脏、严重的肺部不适、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咬着牙坚持把动作戏完美演绎到位……
这样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对演戏这种事心生退意。
紧接着江黯想,也许问题并不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邢峙身上。邢峙给他的感觉实在太……
太什么,江黯说不出来。
他只是发自本能地不愿意再和这个人拍床戏。
“江老师,怎么了?”
邢峙端了一杯水过来。
“没事儿。谢谢你。”
江黯接过水,抬起头朝邢峙看去,此时年轻人站在逆光之中,面部表情被光影模糊,叫人看不清楚。
但江黯看清了那双嘴唇。
邢峙的唇形饱满,不算薄,但也不算厚,此刻弧度正好地微微上扬着,这样漂亮的唇形看起来……看起来好像很好亲。
产生这样的念头后,江黯愣了一下。
然后他把这一切归结于,这阵子吻戏演太多,人有些魔障了。
江黯偏过头做了个寻找的动作。“语疏呢?”
这几天尽拍床戏吻戏了,江黯没好意思让小姑娘跟着看,今天倒是把人叫上了。
大概他不想时时刻刻都只对着邢峙一个人。
“她去卫生间了。我帮她把水端过来。”
邢峙打量江黯几眼,坐到他身边,“江老师没事儿吧?我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没有不舒服。”
江黯心想,也许就是因为“没有不舒服”,这一切才反倒显得奇怪。
他当年拍《观音桥》,跟师兄也有些许较为亲密的戏,那个时候他就觉得挺不自在。
男人的身体太硬,肌肉也太壮硕,他并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喜欢的,明明女孩子的身体才更为柔美悦目。
吻戏就更别提了。
他那会儿演得挺别扭,内心深处并没有彻底入戏。他是靠技巧而不是情感演的那几场戏。换句话说,他没有走心。
但这次似乎不同了。
回想起上回导演喊“咔”之后,自己情不自禁伸出手抚摸邢峙脸颊的那个动作,江黯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你别多想。拍戏而已。这种事情本来就在所难免。选择当演员,就要做好把自己彻底抛下的准备。”
江黯说了这么一句,低头看剧本了,“所以……今天的床戏,其实意思一下就行了。”
“嗯。不过道具组布景应该也会花很多时间,毕竟要体现出四季的变化。我们需要等待的时间会比较多。”
邢峙道,“另外,化妆、服装上会换得比较频繁,一天拍下来,还挺繁琐的。
“尤其是冬天的戏,我们嘴里要含冰块。”
冬天的时候,人们说话是会吐出白雾的。
这是因为外部环境较冷,呼出的气体热,冷热相遇会液化出水珠造成的效果。
现在是快入夏的天气,自然不会有这种现象。
这种情况下,为了演出冬天的效果,演员就需要在嘴里含冰块。
江黯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下,以探讨学术的态度看向邢峙。“冬天的床戏,我们也要接吻的吧。接吻需要换气,换气的时候按理也会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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