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祁澜莫名觉得,这一次的“漂酿”,好像和前面几次的都不一样。
月亮已经慢慢爬上了树梢,温柔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流泻下一池的粼粼波光,却也不及幼崽眼中的“星光”耀眼。
祁澜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去林子里找到丝兰,是他做下的非常对的一个决定,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他拿下国际顶尖大奖的那个研究项目卡壳,而他终于灵光一闪找到了新的办法的时候。
“而且丝兰兰还在珠穆朗玛峰上,安安的花花代替安安去了世界最高的屋脊上欣赏整个地球球的风景!”喻安安的兴致并未随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半分,甚至说着说着还更加激动了,“就是不知道,这是谁送给安安的小红花呀!”
单纯懵懂的幼崽并不知道送他小红花的人就在眼前,更不知道为了这朵小红花祁澜一个人进林子里走了多久。
祁澜也并没有要居功的意思,比起让幼崽知道真相,他更想保护幼崽的童真和自信心。
于是祁澜揉了揉喻安安的发顶,故意猜测道:“大概是有同样看出了这是安安堆的地球球的人很喜欢安安的作品,所以特地将安安没有见过的花插在这里吧。”
“而且插花的人,也和我们安安有着一样的心愿,想要环游整个地球,所以才将丝兰插在了珠穆朗玛峰的峰顶,希望以这种方式站上世界之巅,就像安安和小企鹅一起站在南极大陆上一样。”
虽然这一切不过是祁澜自己的主意,但他这话倒也不能算欺骗幼崽,自己怎么就不是看出了喻安安堆的是地球的人,怎么就不是特地把丝兰插在这里,怎么就不是想要和安安一起环游整个地球的人了呢?
“哇!”喻安安捧着脸惊叹道,“还有这么棒棒的人呀,和安安有着一样的喜好和心愿呢!”
祁澜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正色道:“安安,我说过,能量场会将所有能认可你理解你的人与你联结在一起。”
“而这个世界,也正是如此地美妙与神奇。”
喻安安将祁澜的话默默记在了脑海里。
虽然就连粑粑都没有看出来自己堆的地球球,可是锅锅看出来了呀,而且还有陌生人喜欢自己的地球球,特地将花花送给自己呢!
果然能酿场就是最腻害哒,能酿场能将世界上所有互相理解的灵魂都联结在一起喔!
“好了,海边风大,我们回去吧安安,”祁澜低声道,“再不走就要涨潮了,会很危险的。”
“好,我们回家家!”幼崽对于回去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抗拒,对常年足不出户的幼崽来说,在“野外”露营,睡在自己搭建的茅草房子里也是和看丝兰一样新奇的体验,而且节目组还为大家准备了小睡袋,他还从来没有睡过睡袋呢。
祁澜牵着喻安安的手慢慢往回走,而躲在石头后面的祁之远和喻成洲对视了一眼,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好奇准备上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那么香,反正他们两个大人走得快,肯定能在祁澜带着喻安安回去之前赶回的。
在祁澜和喻安安走远之后,两个人从石头后面溜了出来,到沙地边查看情况。
随着他们靠近沙地,那股特殊的香气也越来越浓郁,甚至给两人一种熟悉之感,好像这是什么他们曾见过的花一样。
直到沙地上白色的花束映入眼帘,两人的瞳孔俱是一缩。
虽然植物学并不是他们的专长,但丝兰也算是海边的植物中比较“有名”的了,具有很高的环境保护和工业提取价值,因此两人都将这种花认了出来。
祁之远上午并没有和喻成洲他们一起进林子,因此不知道这花代表了什么,也不知道祁澜是从哪里搞来的,正暗自纳闷呢,结果却见自家老友眼底写满了震惊的神情,不由问道:“你怎么这副表情啊老喻?”
喻成洲的神色复杂极了,他定定地看了祁之远半晌,然后再次问出了这个可能被打的问题:“老祁啊,你确定小澜真的是你们家的孩子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祁之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喻成洲着实是没想到,早上在林子里见到的丝兰,如今会出现在这里,这是谁的想法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上午在林子里寻找食材的时候,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周围的环境上了,也将没怎么在乎后面两个小孩手拉着手说什么悄悄话,只零星听到几个“晚上开花”等词语,并没有往心里去。
但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丝兰正是傍晚到晚上开的花,肯定是他的安安认出了这种植物,并且拉着小澜要一起来看开花的。
只是喻成洲没有想到,在安安没有拿到小红花的时候,小澜所想的竟然不是从别的组那里“移花接木”一朵小红花过来,而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一下子满足了喻安安两个愿望!
喻成洲恍惚了一会儿,将事情的始末给祁之远讲了一遍,最后干巴巴地总结道:“就是这样,小澜真是、真是一个热心肠的好孩子。”
祁之远听完后就沉默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儿子有这么好心!
哦,现在知道了,就是这个好心的对象不是他罢了。
“行了,回去吧,”祁之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总感觉这儿子是给别人家养了。”
祁之远有心管教一下自家儿子晚上不能一个人进树林,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家早慧的天才儿子,搞不好比一些成年人还要理智,还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然也不会在白天拒绝了幼崽晚上要进去看花的请求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更心塞了!
小澜实在太有自己的主见,一旦他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自己再怎么干涉也是无用,就比如现在,这家伙竟然一个人偷偷做了那么多事,还准备谁也不告诉!
在和喻成洲一起抄小路会露营地的路上,祁之远犹犹豫豫地对喻成洲说道:“老喻,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知道我会生气就别问,”喻成洲斜睨了他一眼,“想也不要想,我是不会把安安让给你做你们家儿子的!”
“谁说我要问这个了!”祁之远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道,“我是想问,你觉得咱们两家亲上加亲,结个娃娃亲怎么样?”
喻成洲被他离谱的发言震惊得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脚,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更!不!许!想!”
祁之远问完也自知失言,只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两个人拌嘴归拌嘴,走路还是不慢的,比带着小短腿的幼崽而不得不放慢速度的祁澜要快得多,很快就回到了营地。
“好了,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吧,”喻成洲头疼地说道,“我原本还有些吃小澜的醋来着,现在我感觉我都不好意思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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