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年前他继承方家,想要扑到他身上的人数不胜数,男的女的,漂亮的,妩媚的,有权的有钱的,甚至还有电视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纷纷对他投怀送抱,想要和他谈感情,想要和他睡。
但是无一例外,方玉泽从没有接受过,倒不是说他有多高的道德水准,什么身心都留给自己深爱的人,那更是扯蛋,他从来不信感情。
他就是嫌麻烦,嫌脏。
现在可好,别人求着他操,他都没干过,一杯酒下肚,被人给压着生生操了一个晚上。
还是一个小了他快十岁的男人。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一点都不光荣,只会令他颜面尽失。
妈的......
方玉泽将手机扔到座位上,气的胃疼,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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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助理带来了年黎的身体检查报告。
方玉泽眼皮都没抬,说:“没什么大问题我就不看了,下去吧。”
助理却站在了原地没动,面色为难的说:“方总,他.......有点问题。”
方玉泽目光一凌,立刻抬头问:“他有传染病?”
“那倒没有。”助理立刻解释说:“他就是,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脑子有问题?”
助理一下也说不清楚,他哗啦啦的翻动着桌子上的检查报告,将其中一页递给方玉泽看,继续道:“吴医生给他全身做了检查,别的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在做脑部ct的时候发现他的头部近期受过重创,出现了比较严重的记忆缺失症状,也就是失忆。”
方玉泽翻了两页报告,道:“问过他什么情况吗?”
“问了,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承认之前出过一场事故,别的没什么问题,就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也找酒店雇佣他的老板核实过,确实是这样。”
方玉泽点了点头,没有再详细问,随手将报告本合上了。
只要那个小子没什么性病传染病,他对别人的健康状况丝毫不关心。
助理很有眼力见,也不再多说,转而告诉方玉泽那晚事情的调查情况。
正如年黎所说,扶着方玉泽进酒店的是一个漂亮女人,是袁总派来的,目的是为了和方玉泽上床并且拍下艳照来威胁方玉泽签署一个合作案,却不巧被年黎给撞破。
方玉泽脸色没变说:“我记得袁总旗下有个连锁购物商场?”
“是的方总。”
“做一个收购计划,我要他的商场。”
“好。”
助理说完事情转身要走,方玉泽又将他叫住了,说:“对了,给年黎一笔封口费,让他签署保密协议,那晚发生的事情让他烂在肚子里。”
“是,方总。”
没有用钱办不了的事情,没有用钱收买不了的人——这是方玉泽一向办事准则,却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助理就面色为难的回复他:“方总,我已经问过年先生了,他说他不要钱。”
方玉泽当时刚开完会,闻言一顿,第一反应就是:“他嫌钱少?”
助理犹豫了两秒,说:“应该不是,我跟年先生说了,如果他觉得钱不够我们可以再谈,但是他没有继续沟通的意思。”
方玉泽说:“他想要什么?”
助理说:“方总,年先生没有提任何要求。”
方玉泽一阵心烦,挥了挥手说:“出去吧。”
助理出去后,方玉泽也没了看文件的心思,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细烟点燃。
白烟在屋中弥漫开,方玉泽陷在柔软的椅背里,夹烟的手指骨感纤瘦,随着弹烟灰的动作轻轻颤。
这么多天过去,那晚发生的事情方玉泽已经不在意了,不过是一夜情而已,这种事在商界发生的多,方玉泽见过大风大浪,还不至于跟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似的为这种事情耿耿于怀,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现在让他心烦的是年黎不肯收他的钱。
这个行为出乎他的意料,等同于脱离他的掌控,令他心烦。
指尖对着烟灰缸边缘点了点,弹下一截细长的烟灰。
方玉泽望着闪烁的烟头,忽然想起那天那小子跪在他面前,仰头看他时的目光。
眸色极浅,却薄光熠熠。
方玉泽又吸了口烟。
他还是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都不要的人,除非没给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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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明城开始落雨,方玉泽坐着宾利直接从地下车库出来。
山莫集团处于明城最繁荣的商业街,几家大公司的写字楼临街而建,996是这里的常态。
正值下班的高峰季,雨水的到来让这条路更加的拥堵,一路上车鸣声不断,起步刹车摇的方玉泽胃里也跟着晃荡,助理坐在副驾上汇报明天行程安排,方玉泽听的心口发闷反胃,挥手让他别说了。
助理嗓子一噎,声音戛然而止。
雨刮器刮开层层涟漪水雾,车里面越待越闷,方玉泽按着车窗键想开窗透透气,指尖用力,却又忽而顿住。
隔着人影憧憧的长街,方玉泽看见山莫集团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简约休闲装,背对街道,单手松闲的插在裤兜,明明是很普通的穿搭,却在人群中异常的显眼,不少的姑娘朝那边张望。
方玉泽也一眼就看见了,他问助理:“那人是不是年黎?”
助理循着方玉泽目光看过去,辨认了几秒,确认道:“是的方总。”
“他在这里做什么?”
“方总,我不太清楚。”
方玉泽凝眸看了窗外片刻,深黑的眼眸意味不明,对助理说:“打电话,叫他过来。”
第3章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鸣了一声喇叭,年黎转过身才看见助理口中那辆黑的发亮的宾利慕尚。
细雨瞧着小却更容易湿身,当他走到方玉泽车前时,身上已经淋湿了大半,发间的水顺着脸侧往下滑。
后车窗缓缓降下,方玉泽西装革履的坐在后座,侧颜清锐冷冽。
年黎弯下腰,望着方玉泽时眼眸被路灯照的发亮。
“方先生......”刚出声时嗓子有些哑,年黎立刻清了清嗓,又重新喊了一声方先生。
方玉泽抬起下巴望他,却没有邀请他上车的打算,手腕保持着按下车窗的姿势问:“来这里什么事?”
明明是仰视的姿势,方玉泽身上的气势依旧是凌人的居高临下。
顺着这个角度向下看,年黎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失礼的地方。
方玉泽西装敞开,衬衣扣子解开第一颗,脖颈纤细,喉结随着话音颤抖,有些倦却又莫名的润.......很快年黎意识到不妥,垂下了目光,将手中的纸袋从车窗递了进去。
“方先生,您的西装。”
方玉泽接过纸袋翻了两下,是那晚他吐脏的西装,这个西装是高奢品牌,面料华而不实,很难打理,被他吐成那个样子基本无力回天,除非用手一点点的扣洗。
方玉泽不在意这套西装,却在看见年黎干红蜕皮的手指时破天荒的被戳到了一点善心,他随手将纸袋放在脚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年黎上车。
年黎很听话,随着方玉泽的意坐到了车上。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后排两座,顶级黑漆小牛皮内饰,年黎一坐到位置上就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之前在酒店里他和方玉泽坦诚相见,没有那么清晰的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现在他们一个衣着高贵,一个是淋湿的落汤鸡,地位的差距彰显无疑。
还未等年黎多想,发间的雨水又滴到了座位上,他连忙用衣袖擦掉,尴尬的脖颈都红了。
他失忆了之后除了一些本能的反应,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比如他不认识车的牌子,不知道方玉泽的这个车价值多少,但他知道这个车和他打工餐厅用来拉货的破面包车天差地别——他坐不起。
他怕身上的水会蹭脏小牛皮,掩耳盗铃般将额发撸到脑后,露出的眉眼清晰英俊,以至于司机从倒车镜多看了好几眼。
这是发生了那件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褪去了当时的慌乱愤怒,现在才是真正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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