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皱着眉,嗅到了不算浓郁的檀香,抬头便看见熟悉的冷脸,半句“不好意思”卡在嘴里,就被商砚横着胳膊给挡开了。
“砚哥,你没事吧。”李北从后头跟出来,一看见眼前的俩人,愣了一下便说,“原来是谢总和姜老师啊,姜老师你没事吧?”
江叙白没理他,后退一步和商砚拉开距离,继续跟电话那边的外婆说话,没有理会眼前人的意思。
商砚漠然的视线掠过江叙白,对着谢霄开口喊了声谢总。
谢霄倒也没有江叙白那么幼稚,装看不见,走上前和商砚寒暄,随口问商砚这是干什么去。
商砚:“爬山。”
谢霄疑惑:“这个点去爬山啊?”
“嗯,”商砚说,“上去正好赶上日落。”
谢霄了然地点头:“好兴致。”
寒暄的话到这里差不多了,李北非常懂事地伸手替他们按住了快要自动关闭的电梯门,招呼他们进去。
谢霄迈步走向电梯,跟他道谢。后头的江叙白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商砚移动。
商砚戴着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上衣拉链拉到顶,浑身上下只露出半张脸,阴影压着眉眼,冷酷得像个夜行杀手,还是那种能迷死人的冷酷杀手。
除了最开始迎面撞上商砚看了他一眼,之后一直到现在,两人擦肩,距离不过一掌,商砚都把他当空气。
微风带过身侧,浅淡的檀香扩散在空气里,江叙白忽然喊了一声“商老师”。
商砚脚步顿住,幅度很小地偏头看过来。
江叙白看着他拢于帽檐阴影下的侧脸,觉得如果不是谢霄在场,他或许连个侧脸都吝啬给他。
没办法,这个坎,他现在还是过不去。
“昨晚的事儿,我想我该跟你道个歉。”江叙白转过身,正对着商砚的背影,很真诚地说,“虽然你讲话难听,但我再怎么也不该对你动手,哦不是,是动脚,我喝多了,真的对不起。”
谢霄:“……”我真服了。
你个瓜儿子,不是说不跟他玩了吗?
商砚没理他,转身直接走了。倒是李北瞪着眼睛像是有点嫌弃一样看了一眼江叙白,才扭头快步跟上商砚。
坐上预定好的车,李北还是没忍住开口问:“砚哥,刚才那个姜白说昨晚他动手动脚了是怎么回事啊?你昨晚睡不好不会又是因为他吧。”
李北有点不高兴。按照赵医生的治疗进程,他砚哥本来是要进入停药期的了,可这几天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仅没能停药,还多吃了一些。
昨晚商砚更是一晚没睡,如果不是顾及着李北是个正常人,晚上要睡觉,他是打算半夜去爬山看日出的。
骑马,画画,都和这个姜白有关,昨晚甚至还动手动脚?李北越琢磨越觉得这人可恶。
“这人一定是和我们犯冲,坐个电梯他也能撞你身上,咱们以后要躲着点。”
躲着点吗?
在走出电梯的那一瞬间,以商砚的反应,其实是能躲开的。
只是他在那一瞬间愣了神,因为听见那人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完全是自然流露的温软嗓音。
拖着尾音的撒娇口吻像突然冒出来的狗尾巴,不经意地拂起一点熟悉痒意,让商砚错过了躲开的机会。
很乖?
商砚在心里轻嗤。
混账玩意儿乖个屁,道歉也是阴阳怪气的。
“再阴阳怪气那也是道歉,”对于江叙白又一次变脸,谢霄没忍住说了脏话,“我看你小子就是被美色迷了眼,猪油蒙了心。”
江叙白耸肩:“那没办法,他确实好看,穿得跟个杀手似的也好看。”
“……”
江叙白:“不好看吗?”
谢霄都要醉了,一脚踹过去,喊他滚滚滚滚滚出去。
“好啦,”江叙白避开了他乱弹的短腿,在沙发上瘫坐,“我也不全是因为他好看我才要道歉,想想还是气不过啊,这回必须得换我把他这样那样一通操作,然后来个下床不认人!”
谢霄表示无语。
“再说了,半路撂挑子可不是我的风格,这戏总得拍完吧,那我就玩到杀青呗。”江叙白笑了一下,“成与不成,就到此为止了。”
“呵。”谢霄指着他,“你猜我信吗?”
江叙白撇了撇嘴,静默片刻,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想了想,其实我还是有机会的。”
谢霄:“?”
“刚才在电梯口,商砚出电梯肯定看见我,他看见我还不躲开我,等着我撞上去,既没发飙也没犯病。”江叙白煞有介事,“而且正常状态下男人的胸肌是软的,只有故意发力绷起来才是硬的,可我刚才脑门撞上去,商砚胸肌是硬着的。”
谢霄:“???”
“这说明什么?”江叙白眯着眼睛,哼笑两声,“说明他在偷偷发力凹造型等着我撞上去。这个死闷骚在跟我玩欲擒故纵,钓我呢,看我不狠狠报复他!”
谢霄:“???????”
【作者有话说】
小商:?
小白: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
第17章
谢霄气的当晚就给江叙白打包送回了剧组,然后连夜从祁连飞回京市。
爱谁谁吧,他管不了。
江叙白回到住处,他睡的那张床上,被他堆成猫窝的被子此刻叠成了整齐的豆腐块,上面放着一条同样叠得整齐的新的蚕丝棉薄毯,是江叙白睡觉必备的“宝贝小被子”。
屋子里处处被秦越收拾得紧紧有条,但秦越人却不在。
江叙白坐车坐得难受,给谢霄塞给他的金珀魅影深睡王枕头扔回床上,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躺回床上。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江叙白愣了一瞬,然后起身掀开被单,发现这床不是他原来那个翻身就会吱呀的薄板木床了,变成了粗壮夯实的实木床,垫在床板上的也不是棉花被,而是DOLOMIA的床垫。
就连床单也不是原来的廉价纯棉被单,换成了他睡惯了的SFERRA。
“可以啊。”江叙白开心地笑了一声,又大字型地躺回去,摸出手机给谢霄微信发了个“小猫亲亲”的表情包。
秦越一直到凌晨才回来,江叙白已经睡了,第二天才知道秦越昨天回来晚,是因为他被拉去当群演去了。
绿源村偏僻,村里的人口也不算多,不像在横店那般有大把大把的演员,剧务一时调不来足够的群演,除了在村里招募,还拉上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凑数,秦越也在其中。
江叙白知道之后什么都没说,他自己接下来几天都没有戏份,闲着也是闲着,便让秦越跟那个爱吃辣椒酱的统筹打听商砚接下来的戏份,他好找机会去缓和一下关系。
那统筹也是真把秦越当朋友了,当天晚上就回消息,说是商砚接下来三天都没有戏份,他人也不在剧组,有工作安排去了北市。
江叙白“啧”了一声,转而又想这人不在也好,冷静几天,等人回来说不定就那么生气了,他也可以多点时间想想对策。
毕竟五年没回国了,江叙白对国内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对商砚的了解也都局限于网络,还有和他并不太熟的谢霄。
鉴于现在的商砚有些阴晴不定,江叙白觉得他得找个和商砚熟悉的人打听情况。
他所熟知的商砚的好友,还真有那么一个,叫涂远,也是圈里的,不过深耕电视剧圈,江叙白和这人也不熟,不过他有个发小的哥哥倒是和这人关系不错。
发小叫简然,比江叙白小两岁,在音乐学院读大三,当初江叙白混进音乐学院化身“姜白”去见徐导,就是简然帮的忙。
简然是个乖仔,江叙白让干嘛干嘛,也没多问,说是等他哥哥出差回来就让他去问涂远。
两人聊了几句结束通话,江叙白闲来无事翻了翻微博,倒是发现热搜上有好几个词条和,商砚有关,诸如#网友峯山偶遇商砚#,#商砚无死角生图#,#商砚 禁欲的神#之类的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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