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咬了咬嘴唇,“你能替我们保密吗?我和关野……没打算公开关系。”
叶凡呆了一会儿,才凑过来小声道,“师兄,其实你和关野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边牧倏然抬头看着他。
“我自己也是gay,所以能看出来……”
“……”边牧睁大了眼睛,这个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不过他现在想明白了,“所以你能看出我的脸,是因为……”
“对,我也试过。”叶凡红着脸低下头,“不过我是被男朋友种了草莓在脖子上,没有像师兄你这样……”
他停了一下,“你大半张脸都抹了遮瑕膏,我才以为你被打了……不过关野下手也太狠了吧!玩也不能这么玩啊!”
边牧很尴尬。
有种恨不得掉头就走的冲动。
叶凡攥着拳头道,“不行,我还是得去说说他,太过分了……”
边牧一顿,“小叶凡,你不怕他了?”
“他欺负你,我就不怕他!”叶凡哼了一声。
边牧不由失笑,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真没欺负我,我这是天生的疤痕体质,很容易留下痕迹,稍微用点力皮肤就青紫了,就是看着可怕,其实没什么事。”
“真的?”叶凡狐疑地看着他。
边牧笑,“真的,你也知道关野挺听我的话,他哪里敢欺负我?我欺负他还差不多。”
叶凡想想关野在边牧面前的熊样,这才慢慢放下心。
边牧看着他,不禁有些好奇,“叶凡,你男朋友也在这边吗?”
“嗯,是我从小认识的一个哥哥,我小时候经常被欺负,都是他帮的我。”
叶凡说着,突然眼冒星光,“师兄,他也是油画系的研究生,他和我一样,可崇拜你了!”
“……”边牧顿了顿,“我认识吗?”
叶凡猛点头,“嗯嗯,他说认识的,他叫凌海。”
边牧顿了一下,狐疑地转过头看着他。
“凌海?”
第93章 请客
边牧知道这个人。
凌海比他低了两届,过去在研究生部见过几面,但不算太熟,具体是哪个导师的研究生也不太清楚。
在他印象中,凌海是个挺外向的阳光男孩,整天笑嘻嘻的,和叶凡这么单纯的小孩一起还是挺配的。
他看了看叶凡,突然笑了,“所以,你说考这边美院的研究生是冲着我来,全是幌子吧,其实你是过来找男朋友的?”
“……”叶凡赶紧摇头,“不不!师兄的因素也是有的,当然,凌海的原因也有……师兄,你别生气啊……”
边牧笑,“我生什么气?你能找到情投意合的人,我高兴着呢。”
叶凡不好意思,害羞地低下头,“谢谢师兄。”
“好了,快上课了,我们先去画室吧。”
叶凡却没有动,站在原地。
边牧停了下来看他,“怎么了?”
叶凡低头拽着自己的衣角,扭捏了一下,“师兄,能不能求你个事,我和凌海的事……能不能别和关野说。”
“嗯?为什么?”
“那个……关野和凌河走得挺近的,关野要是知道了,凌河也会知道,我们的事都没和家里人说呢,所以……”
边牧没听明白,“这和凌河有什么关系?”
叶凡停了一下,“啊,你还不知道哪,凌海和凌河是表兄弟,凌河的嘴巴可大了……”
边牧这才反应过来,凌河,凌海,这名字就够像的,他也不忍心让关野瞒着自己的好友,这太难做了。
“好,我不和他说。”
“谢谢师兄。”叶凡闻言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边牧看着他的反应直皱眉,“你们这是谈了多久,一直瞒着家里?”
“我们高中就一起了,我家还好,挺开明的,我爸就画画对我要求高点,其它不怎么管我,但凌海家不行,他爸可凶了,不能让他家知道……”
边牧皱眉,“可凌河在这里,他不会撞见你们一起吗?”
叶凡摇头,“不会,我平时住在凌海的房子那里,周末凌河过来的时候,我就出去住旅店。”
“……”边牧没话说了,这真是……挺折腾的。
他拍了拍叶凡的肩膀,“走吧,先去画室。”
……
画室一片热闹喧嚷,大家都知道了边牧转正的消息,一见他来了就嚷嚷着起哄。
“恭喜边哥!这么快就转正了!”
“边哥,大喜事啊!这得请客吧!”
“对对!边哥请客!请客……”
“请客!”
边牧笑笑,余光瞥见热闹的人群外面,突兀地坐着好几个学生,他们没敢过来,就只偷偷往这边看。
他顿了一下,“行吧,那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哇!太好了!”
“谢谢边哥……”
叶凡知道他身上可能不太好,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兄,你……过段时间吧,你还得休息。”
边牧摇头,“我没事。”
关野从人群挤了过来,他也有点急,压低了声音道,“老师,你跟他们起哄干什么?你还得累一上午呢,晚上还出去干什么?”
边牧没理他,“我有点事,你别管了。”
关野皱着眉瞪他。
“回去,上课了。”边牧没有松口。
关野忍了忍,正想先回去座位,突然感觉身边有道目光像鞭子一样,狠狠地甩过来。
“……”他看着气鼓鼓的叶凡,莫名其妙,“小白兔想咬人啊!?”
叶凡磨牙,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嘿!出息了啊!”关野直接气笑了,转头问边牧,“他怎么了这是?”
边牧摇头,“不知道,去画画吧。”
……
晚上有聚餐,大家都挺兴奋的,话也多了起来,喊边牧看画的人也不少。
边牧还是站不了太久,评画也只能站个十几分钟,就有点受不了。
他偷偷给关野递了个眼神,就躲到办公室里去了。
……
中午放学,关野把边牧送回家。
吃完饭,关野又逼着他答应下午要休息,这才安心上学去了。
边牧答应是答应了,可才躺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忍不住,又爬起来画画。
小稿都定下来两天了,不能画真是挠心挠肝地难受……
他这一画就忘记了时间。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
关野一进门就被呛得不行,刺激的松节水味道充斥着整个客厅,可边牧仿佛一点也闻不到刺鼻的气味,画得非常专注,连关野进来也没有察觉……
他套着一件宽大的暗蓝色工装,上面沾染着斑斑驳驳的油画颜料,诺大的油画已经铺了过半的大色块,看来是画了一整个下午了。
关野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老师……”他上前从后面抱住边牧,“又不听话了!累不累?”
边牧这才发现他,赶紧挣扎,“别抱,我身上脏……”
“没事,我不怕。”
关野正要亲了上去,突然被面前巨大的画面吸引了目光。
刚刚油画被边牧挡住一部分,他还没感觉出什么来,现在他自己站在画面前,毫无遮挡,铺天盖地的黑暗基调猛然扑面而来,摧枯拉朽一般,夹杂着暗流激涌……
关野抑不住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才缓过劲来,“嚯……老师,你这是画什么啊?”
“说了是画你啊!”边牧脱下工装,拿报纸蘸着松节水,擦了擦手上的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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