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过去是过去,他早已经没有那么脆弱。
连鸳这么告诉自己。
他甚至短暂的,用失去血色的苍白的脸露出个笑模样。
冷静的和左聿明商量:“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我说不出来,发信息告诉你,行不行?”
他眼珠乌黑清澈,视线却又似乎空荡荡的,面色雪白,像个机械的人偶。
这样状态的连鸳,明显被刺激大了,任何要求左聿明都不敢不答应。
两人加了微信。
左聿明低声道:“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连鸳看着面前的玻璃杯:“我想喝果汁。”
趁着左聿明起身去厨房,他飞快转账四万给左聿明。
三万是医药费,一万是感谢费,包括今天的帮助。
然后拉黑了对方,快步往门口走去。
连鸳什么都不想说,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
他想一个人呆着,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之后的几分钟很混乱。
连鸳等不及电梯顺着步行梯下去,没走几步就被带回去了。
看着斯文的左聿明,原来力气竟然也这么大。
连鸳像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仔,被束着双臂抱回去。
奋力挣扎的他甚至在左聿明肩膀咬了一口。
也许这样能被扔出去。
但是没有,他被更紧的拥抱,还被拍着背安抚。
左聿明的声音低柔而宽和:“好了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伤害你……慢慢呼吸,慢慢的……没事,你很安全……”
连鸳浑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抖,心跳很快,指尖发麻,太阳穴的地方也麻麻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很困惑,左聿明有病吧,他能有什么事?
连鸳被放在沙发上,怀里还被塞了个抱枕。
直到很久之后,连鸳抱着软和的抱枕,呼吸渐渐稳定下来。
他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要不是偶尔眨一下眼,左聿明甚至要怀疑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左聿明出了一声冷汗,如果要是平常肯定立即去洗澡,现在却不敢稍离半步。
人还半跪在连鸳面前。
这样的姿势很低就,会让对方放松,也守住了连鸳逃跑的路线。
怕再吓到连鸳,毕竟刚才那样实在冒昧。
左聿明仰头和他沟通:“很晚了,外面又冷又不安全,明天再走好不好?孟放明天会来接你,你放心。”
刚才那样状态的连鸳,他怎么敢放人出去。
肩膀隐隐作痛,没想到连鸳平时安静到甚至有点蔫蔫的,爆发时这么疯狂。
他不明白。
那时候连鸳面对死者的家属都很淡定,怎么现在这么激动。
但是很明显,他的确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尤其他们之间只是认识而已,是自己逾距。
连鸳渐渐平复了心绪,眼睛里还有明晃晃的憋着的泪光,乌黑的眼睛看着左聿明:“对不起,我不想说。”
他眼睛因为泪光的缘故很水润,但却很冷淡,淡漠又坚硬。
连鸳完全明白了左聿明疏远他的原因。
但他不想解释。
不论是谁,都不想解释。
左聿明看到了连鸳的冷淡:“抱歉。”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
连鸳顺从的跟着左聿明去了客卧,也接受了左聿明拿来的睡衣。
他抱着睡衣坐在床边,等着左聿明的下一步安排。
左聿明知道他深深的伤害了连鸳,连鸳一定有一段不可触碰的经历,而他的好奇,造成了二次伤害。
他告诉连鸳,睡衣是新的,不过尺寸是他的,可能会有些大。
连鸳点点头。
左聿明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床头:“有事就叫我,洗漱的东西洗手间都有新的,你随便用。”
连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客卧的洗手间,又点点头。
左聿门退出去,关上门。
站在门口几秒钟后,用最快的速度去自己的房间抱了枕头和被子过来,铺在了客卧门口的地上。
看了眼肩膀上的牙印,咬挺狠,都出血了。
牙印是其次。
明天要怎么跟孟放交代?
正在考虑,手机来了信息。
他不知道连鸳将自己拉黑过的事。
连鸳:【收钱就原谅你】。
左聿明点了收款,小心考虑后回复一句晚安。
聊天框跳出对方拒收消息的提醒。
连鸳拉黑了他。
第42章
卧室在走廊的两边,左聿明手长脚长在次卧门口完全施展不开,只能半靠在墙边。
看着和连鸳的聊天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太失态了,他想。
家里一摊子乱糟糟,左聿明从小就养成了凝心静神的习惯,和连鸳这一段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论是追问还是追人,都超出了他日常的行为范畴。
又忍不住看向卧室门,也不知道连鸳现在干什么。
连鸳也正看着卧室门。
原本没准备换睡衣,但房间里到处都干干净净,床单被套也是,他自己又是坐地上又是和左聿明拉扯了一顿……
最后手还是伸向了睡衣。
换好衣服还是不太安心,毕竟是陌生人的家里,心里不踏实。
这是他过去经历造成的不安,和左聿明没有关系。
他想反锁门。
犹豫是怕反锁门的动静正好被左聿明听见,那就太尴尬了。
连鸳尽量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就看到左聿明坐在他房间门的地上,怀里半抱着枕头 ,被子乱七八糟的铺盖着。
这人太好看了,这一番造型不显落魄,倒有几分和平常端明雅正不符的不羁。
两人面面相觑。
想明白了左聿明的行为逻辑,又还了钱,连鸳不怪左聿明,但也不再有那种总要矮人三截的受恩后的无措。
他拥有了面对左聿明的平常心态。
门只开了一半,连鸳扶着门框:“我不走,你回去睡吧。”
左聿明看着连鸳雪白的面颊,稍稍恢复了一些血色,看着状态还可以。
但连鸳穿着他的睡衣。
珍珠白的睡衣,袖口和脚踝那里都挽着,有种羸弱的感觉,让人想到月色下颤巍巍开着的花,月季或者昙花。
肩膀上牙印留下的痛忽然明显起来。
温和的道:“没事,你睡你的。”
连鸳从来不强求别人,想了想认真的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真的没有做坏事。”
这件事提起来犹自有些委屈。
当然,这委屈也和左聿明没关系。
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抿了下嘴唇,然后退回去关上门。
随后响起的是一声咔哒,房门反锁了。
左聿明:“……”
呆了几秒钟,哭笑不得的又靠了回去。
这样的连鸳,怪可爱的。
连鸳憋着尴尬锁了门,几分钟的洗漱之后,这种当着主人的面反锁人家门的尴尬才消散。
原本以为睡不着觉。
没想到居然睡的很沉,一觉到天明。
也许是过去有段日子过于晦暗,如今这点起伏他早就能快速消化了。
第二天早晨,连鸳没有吃到剩饭。
新鲜出炉的土豆丝卷饼,比连鸳在外面排挡买的那种要香很多,还有虾饺和熬的很软烂的白米粥。
连鸳没有像昨天那么拘谨。
一气儿吃了个饱,还是主动收拾了碗筷这些。
看时间是孟放上班的点。
就说要走。
左聿明不敢拦他,经过昨天的事,他对连鸳有种莫名的,如同不敢惊动栖在花枝上的蝴蝶那样的的呵护。
好声好气的商量:“今天我休息。”
连鸳没说话,乌溜溜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左聿明,那里面没有丝毫动摇。
左聿明继续道:“昨晚的菜我一个人可消化不了,帮帮忙?昨天要不是你在,我不会做那么多。”
连鸳道:“那好吧,不过不要再做新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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