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撞阴阳路(139)
陈阳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为了让它们看不出区别,我日夜苦练、勤耕不辍才有这技术。”
“什么技术?”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得陈阳差点把手里的糖果都扔出去,好在他反应够快,迅速把糖纸扔回小罐子,其他普通糖果赶紧塞回桌子底下。桌面上只剩下七八颗糖果,孤零零的,无助又可怜。
度朔从后面揽住陈阳的腰,下巴靠在陈阳肩膀上,微微眯着眼睛盯住放在桌面上的糖果,平静无波的说道:“阳阳,这是什么?”
陈阳镇定的回答:“望梅止渴。”
度朔:“今天的糖果吃光了?”
“没。”陈阳想到口袋里偷藏起来的七八颗糖果,心虚的情况下却能眼睛眨也不眨的说道:“还剩两颗。”
“哦。阳阳今天自制力很好,快黄昏了还能剩下两颗糖果。”度朔不动声色,捏着陈阳耳垂和脖子,然后烙下略带冰凉的亲吻。
陈阳偏头看到赤裸上身的度朔,下身仅围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吹干也没梳理。他颇为惊讶:“老度,你受刺激了?”对于重视形象的度朔而言,哪怕是刚洗完澡走出来就穿着浴巾盯着乱糟糟的湿发在房间里走,是属于毫无形象、没有礼仪可言的行为。
度朔坐下,还是亲昵的揽着陈阳的姿势:“刚才在浴室听到一些动静,猜想是你回来,匆忙拽条浴巾围上就出来。不然还看不到你在这儿……呵,‘望梅止渴’。”
陈阳心里懊恼刚才太着急,没检查浴室。此时也只能装镇定,将那几颗糖果拿起来说道:“我放回去。”
说完起身走到放着糖罐的柜子去,刚想把糖果扔进去就听到度朔的声音:“先别放进去,把糖果拿过来。”
陈阳手一抖就把所有糖果扔进糖罐里,顺便搅浑。回头把糖罐交到度朔手心时还说道:“你不早说,我扔进去了。”度朔似笑非笑,打开糖罐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八颗糖果出来,看得陈阳心惊肉跳。
度朔:“敢不敢打开?”
“不敢。”陈阳直接拒绝。
度朔笑道:“你打开,就给你吃。”陈阳义正言辞的拒绝,他说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闻听此言,度朔回以冷笑,长指拾捡起一颗糖果,剥开来果然是颗普通糖果。他冷冷哼笑一声,拿起第二颗糖果。
当度朔剥开第三颗糖果的时候,陈阳转身就朝门口跑。度朔眼疾手快抓住他,长腿钳制住他的下半身,抓住他两手手腕,把他压在门板上:“干了什么,居然想跑?”
“我去看看烧烤架搭好没有。”
“时间还早。你先跟我说说,糖罐里怎么混了其他糖果?”
“不知道。你买的,我怎么知道?”陈阳露出懵懂不知的表情:“怪不得有几次吃到的糖果味道跟之前不一样,差了点。老度,你该不会让人骗了吧?你没经验,熟客就是容易被宰。别担心,你把对方联系方式交给我,我去理论。”
度朔咬住陈阳的嘴唇,无奈的说道:“阳阳,每罐糖、每张糖纸上都有编号。给你的糖果,我都记住糖纸上面的编号,所以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我给出去的糖果还能在糖罐里见到同意编号的糖纸?糖纸里头居然还包裹着其他普通糖果。”
陈阳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度朔能狠到这份上。“你居然还在糖纸上编号码?!太心机了你!”他气鼓鼓的,很不开心:“我很生气,你分明是不信任我。在这种小事上都不信任,让我寒心嘶——咬我干嘛?”
度朔连气都气不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不是趁我不在偷天换日?说多少次,要克制。你想牙齿都驻光然后跑去修补,以后连冰一点的东西都不能吃吗?”
“那也用不着每张糖纸上都标编号。”
度朔捏着陈阳的耳垂:“糖果和糖纸都是我亲手制作出来,我没权利在上面标编号?”
陈阳惊讶的张大嘴巴,捧住他的大手:“你亲手做的糖果?”怪不得糖纸上没有厂家商标和联系方式,到处买也买不到,问寇宣灵他们也得不到答案。
思及此,气鼓鼓的陈小阳牌气球好像飘到了树杈上,被尖锐的树枝戳破,‘哧’的一声跑了气瘪下去,软绵绵又轻飘飘的,乖乖巧巧捏着度朔手掌左右摇晃:“你怎么还要自己动手啊?麻不麻烦?”说着说着,踮起脚尖‘啾’了一下又一下。
陈小阳就是有这本事,能让他生气又能瞬间让他整颗心软得没边,度朔心里这般想,也没拒绝陈阳的亲近。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把吹风筒扔给他:“帮我吹头发。”
陈阳拿起吹风筒,把整个人都趴在度朔背上,单手伸开五指耙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打开吹风筒帮他吹干。吹到一半发现水滴从度朔脖子滑到胸膛上,一路到腹肌,最后隐没在浴巾里。
陈阳受到诱惑,关掉吹风筒放在桌上,翻了个身像条鱼一样滑溜到度朔怀里,凑上去啃住度朔锁骨含糊说道:“不吹头发,我饿了。”
度朔眸光变暗,抚着陈阳脖子的手滑到背脊上,从衣角探进去。“我喂你吃饱……”
分局庭院的草坪上隐约传来说笑声,还有烧烤特有的味道越过重重关卡钻进藏在被窝里的陈阳鼻子里。陈阳耸了耸鼻子,猛地惊醒,卧室拉上窗帘营造出昏暗的环境,适合睡眠。
度朔开门见他醒了便走过来揉捏陈阳酸疼的腰部,说道:“要下去吗?”
陈阳被揉捏得很舒服,低低应了声:“嗯。”两人交颈温存片刻,他才从床上下来。梳洗完毕后才跟度朔下楼,刚到庭院手里就被塞了烤串,面对隗宣闪亮亮的目光请求,陈阳好脾气的坐下给他们烧烤。
隗宣身边的一只女性毛僵站在陈阳身侧观摩学艺,陈阳露出不解的表情,姬姜见状便解释道:“她叫丁,曾为秦地名厨。她想向你学厨艺。”
名为丁的毛僵朝陈阳行拜师大礼,陈阳说道:“不用拜师,你要想学就在旁边看着,有不懂可以问。我也不会教别人,只能尽量回答你的疑惑。”
毛僵再次行感谢大礼。陈阳已经免疫,反正分局里再多几只毛僵,被多行几次大礼就能习惯。烧烤小成员里只有陈阳、名为丁的毛僵以及马婶会烧烤,其他人就是在糟蹋食材。所以他们就心安理得吃现成,只不时递点食材过去。
陈阳烧烤的时候发现有两个陌生人,应该就是马婶带过来的客人。不过他们跟寇宣灵一副熟稔的样子,难道是熟人?这么一想,他就询问坐在旁侧的马婶。
马婶回答:“的确是熟人。那两个是总局成员,跟宣灵共事过一段时间。”
“他们是来找老寇的?”
“不是。”马婶拿了把刷子蘸蜂蜜酱:“他们是来找张求道打探消息,这次的‘路障’听说由张天师家出,他们还想去参加道教交流法会,所以提前过来打探,可惜求道那小子为情所困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关键是求道自己也不知道吧。这东西不是要避嫌?”
“少来。又不是什么大考核需要避嫌,只是参加道教交流法会的名额而已,没有位置他们就能自己给整出一个,只要能过‘路障’。所以每次道教交流法会设出来的‘路障’,只要有门路就能安全度过。”
“意思是说求道知道?”
马婶摇头:“他不知道。张天师家不同其他地方,说是公正不阿一视同仁,其实谁都知道他们就是觉得好玩。非要把‘路障’设置得很困难,只要其他天师怨声载道他们就很开心,骂他们骂得越凶就越开心。本性恶劣,但是表面形象装得好。”
陈阳接过马婶的刷子往自己的烤翅上刷:“不太明白。”
马婶性格比马山峰急躁,闻言翻了个白眼:“还不明白?张天师一脉相承,传自家而不传外人。所以就算‘路障’设得再难,张家子弟也不会被拦住。因为他们只是回家而已,天师界其他天师还能阻止他们回家不成?但其他天师就倒霉了,每次都被玩得心惊胆战,恨不得直接挑了天师府。”
“这么恶劣吗?求道的性格挺好,除了沉迷游戏。”
马婶怜爱的拍拍陈阳肩膀:“天真。”
陈阳:“……”马婶到底为什么会嫁给马山峰?
马婶一眼就看出陈阳在想什么,直接说道:“因为当初没见识,我那年代交通不便,十里八村能见到个长得不错的就觉得惊为天人。后来见过世面,后悔也没用,只能继续啃,和点水,就算又老又干又柴,还是能吃饱。”
陈阳拜服。马婶眼角余光瞥见隗宣,赶紧招手:“奶奶的小隗宣,快点看看奶奶给你带什么礼物了?”她把隗宣抱进怀里,将手里的烤翅放到盘子上,迫不及待从脚边的布袋里拿出一件绿色蕾丝裙:“看看漂不漂亮?喜不喜欢?”
眼见隗宣脆生生喊出‘漂亮’、‘喜欢’,陈阳感到麻木,朝姬姜低声询问:“隗宣这审美观怎么还没拉回来?”
姬姜也很绝望:“他们无孔不入。”永远不要低估爷爷奶奶恐怖的精力和见缝插针的本事,就算她再努力也抵挡不住马山峰夫妇的无处不在。她说:“隗宣活了两千多年,体重就没胖过。但是今天称了一下发现,胖了两斤!”
胖了两斤是什么概念?反正姬姜很惊恐,当她看到大摇大摆过来的大胖就更惊恐。
马山峰把一盘烤肉放到大胖面前,又给它开了瓶猫能喝的红酒。大胖混在一群鬼神人中抱着红酒瓶啃着烤肉,活得醉生梦死。但是醒醒,肚腩上的肥肉已经有六层了!
陈阳伸手去捏大胖肚子上的肥肉,沉默半晌说道:“大胖,继续保持身材。”
大胖抬爪想甩开陈阳,瞥见度朔和隗宣阴沉沉的目光,换成用肉垫给捏给揉。内心则深深的记住这份屈辱,而这份屈辱在吃到陈阳烤的五花肉后烟消云散。
马婶带过来的两个总局成员吃撑之后才想起本来的意图,瞥了一圈人群没找到张求道便不经意的询问:“听说张天师家有个传人在分局,怎么没见到他?”
寇宣灵:“在疗伤。”
那人一愣:“受伤了?”
“算是。”身体上和心理上都受重伤。
“那他还能参加道教交流协会吗?”
“不参加。”寇宣灵咬下烤得金黄喷香的五花肉,配口冰镇得恰到好处的杨梅酒,油腻的感觉立即被冲散。
“你们不是要去天师府?”
“是啊,去旅游。”
两个总局成员久久无语,他们当然知道这话里的水分,只是寇宣灵态度坦荡得格外无耻。而他们今天试探了一下午,发现就算用曾经的同事情谊也没办法让寇宣灵将‘路障’透露写消息给他们。
正在此时,两个总局成员同时接收到道教协会发过来的信息,看到上面发布的‘路障’心都凉了。陈阳几人对视一眼,由马山峰拿出手机查看信息:“死亡计算器?”
寇宣灵俯身过去看:“什么东西?”
“一款新研发出来的APP,根据命理术数推演设计出来,只要输入名字和生辰八字就能计算出死亡时间以及死亡方式。”
陈阳倒吸口凉气:“玩这么大?”
“当然不可能。”马山峰说道:“到时候会发布虚假的生辰八字给每个人,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活过死亡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