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恶狼的相遇(8)
“嘻嘻,公子你还是那么坏!”瑾儿娇声骂。
卫儿凌痞气地笑笑。
既然郎坤你想跟外族通情是吧?卫儿凌在心里冷笑,混不进你内部,我烧你的货总可以吧?看你拿什么跟人家勾搭!
瑾儿目光仰慕地望着卫儿凌,突然红了脸颊,靠近他耳边嘀咕了句什么,便羞得将头埋进卫儿凌的衣服里,咯咯直笑。
卫儿凌了然一笑,大手一揽将瑾儿搂在怀里,轻轻揉抚着她光洁的香肩,低头在她耳边浅笑:
“瑾儿不乖哦,怎能如此诱惑我?”说着就在瑾儿肩头亲了亲,越亲越往里,越往下,手也越往里伸,手里捏的字条自然就落在瑾儿怀里,
“瑾儿这么喜欢我,那是不是我做什么瑾儿都不会生气?”
要是对雷痕说这话,会有什么反应?卫儿凌突然想。他真的很想在正常情况下试一试,很想看看,平日里衣冠整齐冷酷狂野的雷痕,被自己调戏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就像吃了什么上瘾的东西一样,想到早晨那怒极似羞地涨红了脸在后头挥着腕子粗的鞭子一路追杀自己的彪悍男人,昨晚却在自己手中被挑拨得声音发软喘息连连,因自己刻意的欺负红了眼眶又死死咬牙不肯低头,那倔强的模样,卫儿凌就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变得急躁和迫切。
瑾儿自然地接住字条,伸手拿过另一管装着香料的竹筒塞了进去,那边已经被卫儿凌呼呼的热气和带着占有性的抚慰扰得双眼迷离,眼角泛湿。把东西藏好,软趴趴地伏在这个男人的胸口,感觉着他的心跳他的温度,熏然甜蜜。
傍晚黄昏,卫儿凌带着身酒味和香气回到客栈,里面已经在进行翻修了。远远的一个四处张望的小二见了他,朝他又是眨眼又是摆手,卫儿凌不明所以还是笑着走过去了。
“干什么呢,小二哥,这么不想见着我呀?”
“哎呦,爷呀,你干啥回来你说!”小二苦着脸还想说什么,里面有人喝道:
“谁,是谁?是不是那个砸了我家店的混蛋回来了?”
卫当家的一听这声音,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
卫儿凌是个很圆滑的人,偏那俊美非凡的脸皮还厚得无人能及,即使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能照样应对自如,唯就除了一种人......自以为是地头蛇的纨绔子弟!
软手软脚一点功夫都没有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请了几个稍微能打的打手就把自己当玩意儿四处横着称老大,那种“我横我怕谁,敢惹我试试”的嚣张模样,卫儿凌看着就觉得牙痒痒手痒痒脚痒痒,直把十指手骨捏得嘎嘎响也很难憋住那股想把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没多大本事也敢在我卫儿凌面前鼻孔朝天,重新投个胎来再说!
穿着青色长衫外套一件淡紫纱衣的二世祖,斜着眼一步三摇晃到卫儿凌跟前,一向习惯见人先给三分笑的卫儿凌木着脸一点笑不出来,冷眼把人打量着,背在身后的双手咯嘎咯嘎响了好几个来回。就连自己身上和他相似的青色长衫,也让他觉到这身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前所未有的难看之极!
“就是你把我家的朋来客栈砸成这样的?”二世祖挑着半边毛虫眉,盯着卫儿凌的脸左右绕看着一脸狐疑。
“老大,用不用收拾他?”一个手下在旁撸袖子,边有些阴狠地怒视着卫儿凌。
卫当家的只稍飘去个眼神,那人脸色就是一变,放下手后退了一步,明显有些忌惮。
还在打量卫儿凌的二世祖可不知道自家手下的心思变化,一听他这话,还算干净的脸上露出重重的不耐,反身就给了那人一脚,骂:
“收拾你个头!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转回过来的脸却已经变成了讨好,
“真是抱歉,这位公子,没吓着你吧?”
卫儿凌嫌恶地后退几步,可这几步在二世祖看来,就真以为自己把卫儿凌吓着了,便自以为温柔地扯出个笑脸,安抚地说道:
“别怕、别怕,嘿嘿,我没有恶意的!”
旁人都傻了,先别说这一向蛮横不讲理的小少爷,今儿这么低声下去地对着刚砸了自家店的人这么讨好地说话,光他后面安抚地叫人家别怕就能叫一帮人想撞墙磕死!
在场的除了那几个家丁,谁没看见这位爷早上跟仙儿似的和另一个客官上蹿下跳地“嬉闹”场景?那是个往上一蹿就是几十丈、徒手就能捏死他们家少爷的武林高手!他能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吃货?
二世祖刘温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眼前这人竟然就是自己想了两天的美人,早心花怒放,一双绿豆眼里都完全容不下别的了,只想赶紧把人弄回去一解相思!
“公子也许不记得我了,前日公子英雄救美之姿深深烙在刘某心里,几日挥之不去,今日得以再见,真是死而无憾了!”刘温尽力表现得有涵养,努力表示着自己是斯文人!
“少爷,那,他把店砸了的事......”那个被踹的手下家丁一脸小心地靠过来。他也委屈,那男的刚进门他就瞧出少爷看他的眼神不对了,就想先把人拿下再说,邀个功先,没想到会错了主子意反挨了训。
刘温又反手甩了一巴掌:
“你刚没听见人家早赔了钱了么!别说这一家,他砸几家都没问题你管那么宽干啥?你是少爷还我是少爷!”
家丁更委屈了,不是你自己说人家根本没把咱放眼里赔钱了也不能饶,气汹汹地就上门逮人来的么?现在反说自己管得宽了!
话归前日,正是十四娘找人上演了出强抢民女的老套戏码的时候,刘温是比那两个目标人物先一步动心思的。他见十四娘长得不赖,想着谁这么大胆子抢我地盘上的女人正要去“英雄救美”呢,却给卫儿凌踢下酒楼的雷痕赶了个先头,气得哇哇直叫的刘温撸袖子就要强抢,可一见着后头悠哉哉跟来的卫大当家,他眼就直了,脚也钉在原地。人群拢得快,三两下那戏场和美人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刘温急呀,手底下的人见他不动也不敢乱来,失了先机,刘温又不想给美人留下个糟烂的印象,打娘胎来第一次学会了什么叫沉住气,等人群散了,再悄悄带着人在后头跟踪,想找机会来个意外结识继而相见恨晚再见倾心的美妙相遇。
那两个、不,三个是什么人?没几步就发现有尾巴,转了个街角就把尾巴甩得干干净净。
刘温恨啊,恨苍天,恨大地,恨人世茫茫,活了近三十才让他见着命定之人却这么快夺走他,叫他上哪儿找去呀......
老天还就真给他来了个“美妙相遇”!
让人日思夜想的卫当家,当然不能指望他记得当日的刘温,他也不知道人家想他想得油水肚都小了一圈儿,他只不冷不热地问了几个问题。
“家里是干什么的?”
刘温以为美人在考核自己有没有能力要他,笑得自信满满得意洋洋:
“我爷爷是知府,我爹是富商我舅舅是当朝宰相身边的红人......”还没说人名儿,美人又问:
“几个兄弟?”
“只我和一个妹妹。”美人是在担心自己有兄弟抢家产么?嗯,是该担心的!
卫当家撇嘴啧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比较不满,但背在身后的手已经伸出来,嘎啦啦地捏着。
“最近的医馆远不远?”
“不远不远,拐两条街就到了!”刘温还是热心地有问必答,涎着脸盯着卫儿凌赞叹,这人真好看呐......
“那真是太好了。”卫大当家终于笑了,笑得鲜花失色,阳光无茫,笑得刘温背脊发凉......
话分两说。
那边气得头顶冒烟的雷痕考虑到误、食了春药失了攻势的事实,去了药店一趟。
老板把一个小巧的陶瓷瓶递过来,贼兮兮地低声耳语:
“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传说中的‘烈女魂’!”
雷痕皱起眉:
“什么玩意儿?”
“啧,客人怎么一点不识货......”雷痕脸一抬,老板立马讪讪地闭了嘴改口,
“客人大概不常用到所以不清楚,这玩意儿,比那上好的‘情乐’还要好上千倍!只要吃上那么一粒,”老板很认真,
“再贞烈的烈女也得化作春水,直往你怀里钻!”
“能不能叫吃的人浑身无力?”雷痕咬牙一脸狰狞,什么都行,这点少不得!
老板吓得嘴角抽搐,忙着点头!
雷痕爽快地交钱拿货,东西刚揣怀里,扭头就见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盯着自己猛看。
这小子从他刚进门就一直盯着他看,圆圆的眼睁得老大。先前没那心情管的雷痕把人当空气,可现在他老大办完一半的事儿了扭头这小子还盯着他瞧,真把他当猴儿了?本来心情就糟得透顶,雷痕瞬间成了凶神:
“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狗眼!”
小娃儿受惊地浑身一震,秀眉一皱眼眶一红,泪珠子在黑白分明的眼里直转悠。
要说雷痕好歹身为关中的贼老大,外人眼里,脾气、个性,武力、威严,神姿、派头,他样样都称职。而认识的人看来么,雷痕其实很小孩子气,会骂的脏话永远就那么口头禅似的几句,惹急了最多不说话装冷酷开始耍派头,整不出多少新花样。唯一像样的就是,这人狠!心狠,手段狠,比起一般人,那就是头彻头彻尾的狼!
这样的雷痕,你能指望他在看见惹人怜爱的小娃儿眼红红一脸无辜地瞅着他的时候,会像正常人一样心头发软,好言相慰?
雷当家凶狠地横了人家一眼,毫无愧疚的走了。
可走了几脚,人却跟上来了。
“你叫、你叫什么名字?”那娃儿脆生生地喊,追得直喘气,而那老大却根本不把人家小娃娃放在眼里,理都不理。
“哎,等等我、哎呦!”小娃儿啪地扑倒在地,摔得刚刚还在眼眶里转悠的泪珠子一下子全掉出来了,呜呜地哭,可爱的小脸儿煞是惹人疼爱,旁边好心的姨姨都来扶。小娃儿委屈地抬起脸,满以为会看见那人有些无奈和内疚的神情,没想人却根本不见了踪影,顿时失落无比,泪掉得更凶了。
雷痕现下自然是要先回客栈一趟再去寻仇,但今早刚把人家店砸了,他这一露脸人家不得追着要赔钱么?他没钱,可包袱还在房里。以他的本事悄悄溜进去拿了东西走人是小意思,可那跟偷有什么区别?
他不多不少的观念里,宁肯耍无赖,也好过悄着去做“偷”的勾当!
雷痕大摇大摆回了客栈,到门口就正好瞧见卫儿凌被“调戏”的那一幕。
卫儿凌?咬牙,来得正好......
一转眼——二世祖!雷痕眉梢一挑,脑子里大大地跳出这么几个字。
有戏看了!
卫儿凌背对着门,看不见什么表情,离着远也听不见两人的交谈,但雷痕光看那男的流里流气浑身没一处有刚正之气地就敢往卫儿凌正眼前那么站着,就知道这人完了。
再走近几步,卫儿凌已经开始动手了,一拳头就把那软手软脚的小子擂飞出去老远。也许因为主角刘温实在不招人待见,意外地没有围观的人,这二世祖便毫无阻碍地正巧摔在雷痕脚前边儿,一动不动。
雷痕低头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抬脚踏过。
“少爷,少爷呦!”
“啊,你个王八蛋没长眼啊,踩着我们家少爷了你没看见呐!”
“赶紧把少爷扶起来,被老爷知道就了不得了!”
卫儿凌回头见了雷痕,木着的脸总算软开了,甜兮兮地喊:
“心肝儿,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