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渣(43)
她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瞪着一双眼,反驳道:“你爸妈的事,为什么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他们死的时候,你有去过吗?还不都是我里里外外的在安排!”
“况且你爸妈又不是没有退休金,他们的钱足够三个人过了,我就是给他们,他们也不会要的,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自己多用一点钱有什么关系!”
柳眉半吊,袁丽毫不示弱地盯着娄父,气势上反而更压了他一层。
无意与她争论,娄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丢下打好的离婚协议书,摔门而出。
袁丽愣神,听得那因摔门而发出的一声巨响,默默伏案,掩面哭泣。
早在父母争吵间,还在念初中的娄源便偷偷地溜出饭厅,躲进了房间里。
这几年来,家里早已不复以往的和谐,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俨然已成为这家人的常态。
待父亲离开后,娄源又跑了过来。
他安慰着母亲,一双眼滴溜溜地转动,提议道:“妈,这件事既然是被娄横挑起,我们就去找他谈谈,如果他肯帮我们说两句话,爸可能就不会跟你离婚了。”
因长期听得母亲的称呼,娄源对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称呼上依旧是娄横。
“他不会帮我们说话的。”
袁丽想了想,摆摆手,一语否定道。
娄源面色冷静,道:“试一试,不亏。”
比起娄横的冷然,娄源更像娄父一些,也正因为这般,娄父一直把娄源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着,希望娄源以后也做律师。
冷静下来后,袁丽点点头,赞同儿子的这个提议。
能忍让才能成大事。
……
夜,熄灯过后,又有宿管老师前来查寝。
这一回前来的宿管老师是新上任的,并没被徐老关照,自然不可能做睁眼瞎。
于是,正当娄横和欧洋睡得正暖时,他直接就将灯光打在了两人身上。
刺目的光洒到了脸上,欧洋刚一睁眼,又快速地合上了。
宿管老师瞪着一双眼,锐利的目光钉在他们身上,严厉呵斥道:“四号床怎么回事,回上铺睡!另外,306扣五分。”
欧洋默默垂下头,偷眼去打量身旁人,又不舍得那份暖源,一言不发。
故意磨蹭许久,娄横掩藏在被子下那只手挪了挪,安抚般地轻拍着欧洋。
沉着一张脸,他站起身来,几秒钟内便攀爬上了自己的床。
“我待会儿还会来检查,不要想着投机取巧。”
那老师又定定地盯着他们看了许久,这才转身出了寝室。
大概是新上任,今晚的这位宿管老师格外认真,提着手电筒在外头不住巡逻。
娄横一直盯着来回穿行的身影,迟迟找不到机会。
男生寝室挨着门的方向有一道玻璃窗,由于没有窗帘,所以很容易看见外面的动向,因而只有他们一有动作,便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利,再害得整个寝室扣分。
相处半年下来,娄横还是很有分寸的,更何况是欧洋。
蒙在被子里想了许久,欧洋仰起头,面对着正上方,轻声说道:“好好睡觉,不要下来了,晚安。”
小傻子都这么说了,娄横怀揣着的想法也随之崩塌。
他拉过自己的那床被子,只堪堪盖着半身,只得无奈地合上眼。
失眠的老毛病又重新缠上了娄横,来势汹汹不可挡。
下边,欧洋拉扯下自己的被子,露出一双清亮的眼来,扫视着周围。
他默默地探出手,将另一侧的被子拉到自己身旁。
娄横盖过的被子尚留有余温,欧洋眨了眨眼,翻过身,直接枕在了那边。
长夜漫漫,欧洋不住地翻来覆去,试尽了各种办法,也难以入眠。
这一次失眠,身旁的位置冷冷清清,他万般不习惯。
欧洋心大,向来无忧无虑,睡眠质量非常好。
今晚,他莫名心慌,脑袋空空,却睡不着。
欧洋侧过头,盯着上铺,脑子里全是娄横。
上铺,娄横只听得见他翻身时发出的响动,见不到那恬静的睡眠,也颇为难熬,身侧没有软乎乎的身体,娄横显得很烦躁。
甚至于,以往的失眠,好歹也养成了习惯。
很长时间一夜好眠后,忽的又失眠,真的非常难熬。
这一回,他也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已。
于是,被迫分离的两人就这样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齐齐失眠。
而杨佑没多久便开始打鼾了,他这一睡着,不是冷水压根泼不醒,陈才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这鼾声这么大,得早些习惯才行,不然以后....
直到后半夜,欧洋才昏昏沉沉地入睡,而娄横一眼睁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
第43章
第二天,欧洋面露倦意, 耷拉着一张脸, 直到起床乐换过一曲又一曲,也起不来。
永远活力满满, 不知失眠为何物的杨佑兴冲冲地走过来。
见两人都还在睡觉, 他瞥了两人一眼, 凑上前, 喊道:“娄横,欧洋, 起床了!”
这一声大吼直接盖过了音量颇大的起床乐, 彻底将两人惊醒。
欧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控诉般用手指着他, 发出一声不清晰的嘟囔。
上面,娄横醒来,眉间也不免带上了一抹倦怠, 但也很快爬下铁梯。
这一天, 欧洋少有地精神不振, 上课时都不免被倦意影响着,走了神。
正好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也发挥了很好的催眠作用。
她捧着书, 口中悠悠飘出各种文言名词,情到深处还不忘摇头晃脑。
毫无起伏的话语配之语文老师拖得极长的调调, 只听得人昏昏欲睡。
昨晚本就没睡好,又听着这种声音, 欧洋记笔记的手抖了抖,沉重的眼皮不住往下垂。
不敢明目张胆地睡觉,他又耐不住浓浓的倦意,低垂着头,眼皮半合着。
在欧洋打着盹儿的时候,娄横也和他处在差不多的境地中。
两人双双睡着。
语文老师年纪虽大,但眼力却异常敏锐,不会放过学生任何一个违规的小举动。
她一眼扫下来,便抓到了好几个偷偷打盹儿的学生,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欧洋和娄横。
一怒之下,语文老师一一把他们叫醒,驱逐到教室外面去罚站。
狭窄的走廊上,欧洋和娄横并肩而立,静静站立着。
语文老师的目光扫过他们,停留在了欧洋身上,训道:“欧洋,你这是第1回 吧,乖乖站着,好好反省。”
欧洋面色涨得通红,头低垂着,窘迫地听着。
待怒意汹汹的语文老师离去,他依旧焉焉的,头也不抬。
一是因为被老师训斥过后的窘迫,另一方面也是他隐隐的愧疚之感。
“欧洋,你昨晚没睡好?为什么?”
娄横侧过身,盯着他通红的脸,低声询问道。
“嗯....”
情绪低落,欧洋抬起头,直视着他,轻声应道。
没睡好是事实,但是原因,他也说不清。
万年乖乖学生的欧洋小同学,第1回 被老师罚站,情绪低落得难以形容。
娄横看着着实不忍,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温声安慰道:“待会可以回去跟陈才借笔记,没睡好不是你的错,没事的,我昨晚也没睡好。”
见欧洋的脸色微微缓和,他继续说道:“高三压力很大,我们在这站一会儿,待会就有精力应对下一节课。就算不被老师抓来罚站,可能会一整天打瞌睡。”
说着,欧洋猛地抬头,忽闪忽闪的眼里一片澄澈,醒悟一般轻呼道:“对噢,我现在已经不困了。”
“待会回座位,你吃点零食补充体力,下节课好好听。”
娄横浅笑着,说道。
欧洋不住点头,眼中尽是认同,完全驱散了原先的层层阴霾。
经过娄大学霸的一番精心开导过后,欧洋自己再一细想,心情顿时从阴转晴。
走廊的另一侧,几个同学瞥见两人的笑容,瞪圆了眼,一副见鬼的模样。
被罚站能自我开导的人很多,但是能笑得这么开心的真的很少见,而且是一次来两。
……
一夜春风过,春天到了。
各类植物陆续开花,一时间满园花香。
对于姹紫嫣红的美景,欧洋却没办法欣赏,因对花粉过敏,每一次都小心避让着。
但再如何避让,他也难免撞上,不过一次不小心便落了难。
这天,欧洋与娄横并排走着,往寝室而去。
因知道欧洋的症状,他们避让着大道,匆忙穿过一条小径。
小径末尾,原先尽是绿丛的地方,不知何时竟冒出一大簇艳色的花。
恰一阵大风吹过,吹散了其中花粉,直接袭向他们这一边。
欧洋躲闪不及,吸入后,鼻尖一阵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为防引发过敏,娄横拉着他,飞快跑了起来。
抵达寝室时,欧洋忽觉脸侧一阵瘙痒,抬手挠了挠,反而越挠越痒。
注意到身旁人的小动作,娄横神色一变,急忙抓住他的手。
将手挪开,他凑上前去,细细打量起欧洋的脸来。
那白嫩的脸侧,生出了许多的小红点,在肤色的衬托下,更加显眼。
难耐脸上的瘙痒,欧洋不自觉伸出手,正要挠时,却被娄横拦住了。
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着红点,娄横很快放下手,说道:“欧洋,别动,你过敏了。”
寝室里有各种药,却没办法治过敏。
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欧洋的脸已是一片红彤彤,看起来颇为可怜。
“躺着休息一下。”
娄横没有办法,只能轻声哄着,扶着他躺下。
欧洋仰躺在床上,脸部表情不停变动,企图缓解一点瘙痒的症状。
他终于耐不住,左手挣脱开娄横的压制,在脸上抓了一把。
娄横察觉到,立马重新禁锢住他的手,强调道:“不能碰,越碰越痒。”
“可是真的好痒啊。”
欧洋苦着脸,颇为委屈地控诉着,眼中已经泛起隐隐的泪光来。
娄横叹了一气,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来,说道:“我出去给你买药,不要抓它。”
“嗯嗯。”
欧洋双目一亮,飞快地点头,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感觉。
刚走出校门口,娄横微抬头,脸色兀得一沉,漠然地盯着来者。
不远处的一辆车旁,倚靠着一打扮时髦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寇红的指甲轻敲着车盖。
袁丽,他户口本上的后母,娄父如今的妻子。
她浓妆艳抹的一张脸,虽经历过岁月摧残,但依旧可见年轻的美貌。
这等五官,也不愧当年年轻气壮的娄父,愿意抛妻弃子,甚至不惜与父母决裂,来迎娶她。
全然无视掉娄横的冷漠神色,袁丽温柔地笑着,迎上前来,说道:“娄横,阿姨有事和你商量。”
娄横不知道她的目的,但也并不想理会,直接绕过她,往药店走去。
眼底划过一丝阴狠,袁丽依旧维持温和的笑容,走上前拦住了他。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笑容,可以看出她的功力之深了。
袁丽伸出纤长的五指,抓着娄横的手臂,强硬地攥紧。
她叹息一声,立马换上可怜的神色,哀求道:“你爸和我闹了点小别扭,想要离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是好孩子,阿姨希望你能帮我说两句话,劝劝你爸。”
作者有话要说:
娄横:离婚?真是大喜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