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难度办公室恋爱(65)
“是啊。上次你不是还在行政盖章那里帮过他一次吗?回来了之后还找人要你的微信来着,说是要要再感谢你一次。”贺多说。
“那你们怎么不给他?”
给了也方便自己和他正面交锋了啊。
贺多歪着头想了一下当天的情况,不太确定地说,“本来都是要给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
算了,这帮人掉链子的原因简直千奇百怪。
柯冉也不多作追究,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问,“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贺多立即说,“人挺老实的,话也不多,平常不怎么和我们一起开玩笑。但是工作的认真程度简直就是‘小岑律’啊!”
“小岑律”三个字在柯冉耳朵里听着有些刺耳。
刚要继续往下问,那边叶飒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地回到了办公区。
她一边拿起办公桌上常备的大发卡将脸颊一侧的落发别到耳后一边问道:“诶柯冉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看,说什么呢你俩?”
我怕我再不回来我的位置就要被别人霸占了,柯冉心想。
其实早就被霸占了啊,你在事务所岑景团队的位置。
贺多随手递给叶飒一张卫生纸,看这法律民工累得,大冬天里都出汗了。
等叶飒接过卫生纸后,他说,“在聊吴航非啊,说他是个‘小岑律’,和岑律搭配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同事对话莫名冷场为哪般?
室内温度莫名降低为哪般?
叶飒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贺多一眼,你看你这张嘴啊……
不对,应该是你看你这个脑子啊……
“天造地设”是你这么用的吗!
你重点大学的文凭是买的吗!
贺多被瞪得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怎么他感觉自己每天都会被瞪?
叶飒在转头看向柯冉,果然,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
她轻轻咳嗽两声,说:“哎柯冉你知道的,贺多他脑癌晚期,不会用成语。”
贺多继续一脸问号。
我做什么了?怎么又“被脑癌”了?
“你在问吴航非和岑律的关系?”叶飒问。
知道事情肯定不像贺多描述的那样,柯冉黑了一会儿脸之后就恢复正常了,他说:“也没有问关系,就是顺口提起了吴......航非?是这个人吧?就是顺口提起了他而已。”
“小吴?挺努力的啊,工作认真踏实,好像除了刑事案件以外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叶飒投给柯冉一个“完全没有问题,放心吧队友,对你的地位够不成威胁”的眼神。
柯冉成功接收,放下心来。
不过每次这种时候他都有疑问,叶飒这双眼睛……到底是怎么传达出这么多信息的?
转眼岑景和吴航非已经在办公室里呆了十五分钟了。
单独,呆了十五分钟了。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柯冉极力压抑自己的不满,装出一副没话找话的样子,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贺多说。
你可闭嘴吧,叶飒的白眼翻上了天。
没有注意到叶飒嫌弃的表情,贺多继续说:“你以前在岑律办公室不是也一呆一个钟头吗?”
那我可不一定做了什么。
那他可不一定做了什么。
柯冉和叶飒同时在心里想到。
第78章 正经
最终还是叶飒说了句正经话,“最近这个案子挺棘手的,估计得讨论挺久的吧。”
意思就是说柯冉你也不用在这里蹲着了,短期内蹲不到的。
不过柯冉此时却被这句话带走了注意力,说到棘手的案子……
他愣了愣,问:“你们知道……孙有得的案子怎么样了吗?”
他往四周看了看,严列期也不在,“严律师去会见了?”。
“没有,严哥今天去一个事业单位讲风控了。”坐在另一边长期在团队里担当严列期临时助手的小刘从一本本侦查卷宗中抬起头来答道。
“哦。”柯冉对着小刘点点头,又继续对着贺多和叶飒问,“你们知道吗?孙有得的案子怎么样了吗?
叶飒和贺多对视一眼。
叶飒说:“我不知道具体的,但是怎么说呢……不乐观吧,听严律师说二审开庭好像就安排在这周。”
柯冉心里紧了紧。
想起自己当时不负责任地丢下手头的案子,一走了之。
这件事只要说出去,他相信,不管是谁都会唾弃他的。
所以岑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他对孙有得态度的转变。
柯冉曾经以为过一段时间自己再度听到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信息能够将心态摆得稍微客观一点。
现在看来,并没有啊。
还是有一些怨怼在心中,还是摆不正天平。
那么看来至少我在重新选择专业团队的这件事上,是做对了的,柯冉心想。
后来柯冉以长期加班到半夜为代价,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岑景团队的办公区,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你们民事团队的工作都这么少的吗?”贺多不解。
“没有啊。”柯冉说,“我每天晚上回去都要加班的!”
所以你为什么现在不回去好好工作啊!
贺多崩溃地想。
倒是叶飒,无奈地听着柯冉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想着反正贺多这个钢铁直也听不懂,她直接问:“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多次岑景和吴航非单独在办公室讨论的时候柯冉就跑过来搭话,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岑景的办公室瞟。
你也只能感谢除了我这个知情者以外,这团队里都是粗神经和工作狂了,她想。
“我没有不放心啊。”柯冉还在嘴硬。
“没有不放心你天天往这儿跑!”叶飒说,“而且你们不是都已经那什么了吗……想开点,他总有一天会彻底不归你的。”
“我昨天就没来!”
那是因为昨天岑律就不在办公室!叶飒在心里冷笑。
听到叶飒说的后一句话,柯冉心中不乐意,却也知道那是实话。
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转了转眼珠子,说:“哎我得回去了,我还有工作呢。”
你还知道你有工作啊大哥!
在叶飒与柯冉的往来舌剑之中贺多就听懂了这一句话,但是这不妨碍他在心里吐槽柯冉。
看着柯冉走开的背影,叶飒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明白柯冉到底在想些什么。
分手了就洒脱一点。
忘不了就离远一点。
那个人已经不是你的了,你再怎么观察再怎么留意,也不能逆转时间。
可是她也清楚地记得很早之前,她对柯冉说的那句话——
人,要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喜欢就好了。
所以柯冉做的这一切,她也都能理解,因为不爱而分手的人很多,而爱着却还是只能分手的人也不少。
人总是理解不了对方的态度,却又控制不止自己的感情。
你以为你提前回去就不知道了吗,叶飒在心里笑话柯冉。
你能够透过磨砂玻璃大致看清楚里面的人影,那么里面的人也能看到你。
她又是一声叹息。
留给旁边的贺多满头雾水。
一连有好几天都不见岑景出现在事务所办公了,柯冉有点担心。
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吗?
还是身体不舒服了?
还好吴航非还在事务所,柯冉的另一种小心思又得到了抚慰。
多次想要打电话问问都又放弃了。
不过没有出一个星期,岑景又出现在了办公室。
并且一回到办公室就把吴航非抓了进去!
虽然知道这是很正常的,岑景这段时间不在事务所肯定是布置了一大堆工作任务的,叫吴航非去办公室问点情况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柯冉心里就是很不爽啊!
哎,今晚继续加班吧。
心里这样想着,他又晃晃悠悠走到了岑景的团队办公区域。
原来的伙伴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还拿出零食和他分享。
吃着零食扯着犊子,还挺悠闲。
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柯冉忘记了这样的工作布置与检查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他也忘记了一句俗话,说的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于是听到身后门推开的声音和两个人的脚步声时,柯冉的身体瞬间僵直了。
原来文艺青年说的想要自己低到尘埃里是这样的感觉,他心想。
文艺青年知道了一定想暴捶他,他这不是低到尘埃里,他这就是典型的鸵鸟心态!
岑景能不能装做自己没看到?柯冉祈祷。
但是岑景显然不会。
“柯冉?”岑景的声音在柯冉身后大概一米处响起。
柯冉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过身去打招呼,“岑律好。”
岑景朝他点点头,笑着说,“今天有空来这边玩会儿?”
还不等柯冉答话,贺多的声音已经响起,“最近这段时间柯冉经常过来玩,就是岑律你都在办公室里面,没碰上。”
柯冉:!!!
叶飒绝望地看向贺多,她在考虑要不要提醒贺多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走夜路。
岑景的表情中一点惊讶也找不到,但他还是问柯冉:“哦?是吗?”
“是……最近工作……比较散。”柯冉有点尴尬地说。
其实每次回去之后都加班都加到暴风哭泣。
“哦。”岑景眼含深意地看了柯冉一眼。
“那我先走了!”柯冉说完就想溜。
“来我办公室一下吧,给你说个事情。”岑景在柯冉转身的时候说。
“我还有一些工作……”柯冉支支吾吾地说。
如果不是被岑景现场抓包实在太过尴尬的话,他其实也并不是很抗拒和岑景单独聊聊。
至少还能尽可能地霸占岑景多一些时间,柯冉小心眼的想。
“不是说工作安排得比较散吗?”岑景说,“耽搁不了多久,最多也就十分钟。”
柯冉:......
我这张贱嘴。
他刚想搬出骆当科来做借口,又听到岑景说,“是孙有得的事情。”
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将办公室门轻轻关上,岑景坐到柯冉对面,这才缓缓开口。
“上周,孙有得的案子二审开庭了。”
“嗯。”柯冉点点头。
是什么结果呢?
他想问,但是又不急着开口,他知道岑景留下自己想说的就是这个。
“现在想起孙有得来还是会觉得愤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吗?”岑景问。
柯冉认真地思考了几分钟。
“不会了,不管怎么样,我相信法院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柯冉说,停顿一秒后又补充:“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
“那如果让你重新作为他的辩护律师?”岑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那我不行。”柯冉苦笑,“如果让我作为他的辩护律师,我还是会担心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如果我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我能够认定法院作出的判决是公正的,但是当我站在局内,当我的一举一动可以影响结局的时候,我又会飘忽不定,自我怀疑了。”
岑景轻笑,“那你现在也算是脱离苦海了吧。”他随手从会客茶几的置物盘里拿出两颗尖尖的巧克力递给柯冉,“吃点甜的,庆祝一下。”
柯冉下意识地接过,拆开一个蓝色包装的巧克力塞到嘴里。
嗯,好像是牛奶味的。
之前也没有见过岑景办公室里放着这些啊,岑景不吃巧克力,他也不怎么爱吃。
人在某些微妙的阶段总是容易胡思乱想的。
“这个巧克力,味道还行……你买的?”柯冉三两下吃完巧克力,问。
岑景看了看刚刚自己递给柯冉的巧克力,这牌子挺普遍的啊,随便一家便利店都能买到。
而且,柯冉好像也不爱吃巧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