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乡下称王称霸(3)
顾屿非挣扎了一番,有些不耐,却在抬头见着来人的那一刻,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东..升?”
“屿非,是我。”
顾屿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东升......你怎么出来的。”
骆东升本就锻炼了有一会了,又急急的从楼下狂奔上来;此刻他脸庞因为运动涨红,额间和身上的衣服都满是汗水,唇瓣因为水份的流失有一些泛白。
他组织了下语言,最终只道出一句:“我不放心。”
在顾屿非看来,骆东升的神色实在不好看,他忍不住脑补了无数他被严刑拷打的画面。顾屿非心疼不已;深深的觉得他亏欠于他。
东升来找他一定是很艰难吧。他颤抖着手抚上他滚烫的脸庞,为他一点点抹去汗珠。
此时,他纵使觉得疑惑,也是开不了口了。
片刻谈话的功夫,让他转移了些注意力,但是很快又陷入焦躁,逼的他失了理智。
骆东升看着他那头被汗水浸湿,粘腻的搭在一起的头发,隐隐明白了让他不适的原因。
他道:“屿非,我能治好你。”
顾屿非神情低落消沉,泛红的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他摇摇头,低低道:“我怕是命不久矣了。”
骆东升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相信我。
顾屿非心里有些动容,这短短的三个字就像是附有魔力,竟真的让他安心了些许。
“哒哒哒~”
骆东升耳力极好,还没等顾屿非反应过来,他转身将房门打开在关紧,开合的一瞬间;骆东升悄悄一摆手,长廊里正要凑近的一波人均是停下了脚步。
骆东升回身,神色不变,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自行去洗浴间......打了一盆温水。
顾屿非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包括房门开合得那个间隙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从他的角度他只能看到门外的长廊一侧,想来骆东升应该是怕打草惊蛇吧。
顾屿非由着骆东升将他拉入洗浴间。
在出来时,顾屿非的症状真的由骆东升所说得到了缓解,甚至已经完好如初。
顾屿非的焦躁情绪已经褪去,他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骆东升,眼里是由衷的感谢。
有你真好。
骆东升正用水管冲洗着里面的洗发水泡沫,等他冲洗完毕,刚向外走出一步,便感觉室内气氛剑拔弩张。
顾屿非的房间是整栋宅子最大的,布置也是最好的;成套的紫檀木制成的家具布满了屋子,小到杯垫、小几,大到床铺;房里因为常年放花,使得屋子里的气味清新好闻。
房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人头攒动倒也没觉得拥挤。
此时,顾屿非正同那些人争锋相对,只是他势单力薄,而敌方约有8人。
骆东升眉头微蹙,心里头有些不悦。
他都说了让他们先别进来,他来安抚,这是搞什么?
顾屿非听到身后动静,立马回过头来,不由分说一把将骆东升塞了回去,并带上了门。
.......
顾屿非呈保护的姿态站在门前,冷冷对着对面的人道:“我不会让你们把东升带走的。”
开口的是领头的中年男人,他头发浓密黝黑,戴着副无框眼镜,面容慈祥。
陶教授笑眯眯的看着顾屿非,吐出的话语却冷冰冰的。
“由不得你。”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道:“不过,只要你要答应配合我们,这次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顾屿非目光在陶教授和他身后的人之中游移,纠结了一会,最终选择了妥协。
他得保护东升,否则他愧对于东升的一片衷心。
他坐在床边任他们摆布。
顾屿非盯着递过来的那几片白色药片,有些抗拒。
他们把他当什么了,难道这400w就能让他既往不咎?
可笑,更是耻辱。
他堂堂顾家少爷沦落至此,成了阶下囚,怎能不是耻辱。
顾屿非迟迟不动,陶教授并不语,眼睛却看着骆东升的方向。
陶教授的意思明摆着了,要么接受,要么骆东升遭殃。顾屿非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抢在他开口之前接了过来,塞进了嘴里。
这次,陶教授不在望着那了,改盯着他了。
顾屿非将药片含在嘴里,喉间涌动了片刻,药片都快含化了,苦味在嘴里蔓延。在陶教授紧盯的目光下,才吞了下去。
他心里头知道,他昨天偷偷丢了这肮脏的“钱”,今天他们自然是不放心的。
想罢,他主动张嘴让他检查。
陶教授很满意他的配合,一边观察,一边同他身后的两个一高一胖的年轻男子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顾屿非紧盯着他,见他真的不会为难骆东升,心中松了一口气。
陶教授没多久便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先行离去。
顾屿非的头发已经被擦的半干了,有人打开吹风机给他吹起了头发。
吹风机刚打开,变故突起,顾屿非神色一变;吹风机黑黝黝的出风口犹如张开大嘴的巨兽,轰鸣的声响如同巨兽的咆哮,他惊恐的连连退后数步。
“你们如此歹毒,居然光明正大的痛下杀手”
“还有没有王法了。”
给他吹头发的姑娘已经吓得懵逼,不知所措的拿着吹风机。
骆东升听到动静推开了门,快走两步夺下了“凶器”,丢出窗外。
顾屿非被吓得不轻,身子都有些发颤。
骆东升将他拥入怀里,轻声安慰。
顾屿非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屋里剩余的人均是松了口气
。
刚给顾屿非吹头发的姑娘,安时吓的都快哭了,这会儿见着他平静下来,拍拍胸脯,冲骆东升道:“哥,幸亏有你。”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顾屿非抬头望着安时,眼睛一眨不眨。
哥?这个房间只有他们骆东升是男性,这声哥喊的是谁?
他忽然出声道:“你们熟?”
安时捂嘴,自知祸从口出,她的眼泪在眼眶中徘徊,求助的看向资历最老的何莹。
何莹是个瓜眼杏眼的姑娘,一头乌发挽在耳后。
何莹到底比她们年长几岁,性子稳,沉得住气,她飞快的转动脑瓜子,灵机一动。
她忽地大吼一声,指着骆东升。
“来人啊,抓住他。”
呆愣的4个女孩如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乌泱泱的堵住了骆东升,愣是凭着万众其心的力量,半拖半拉的把将近1米9的大个,抗出了卧室。
骆东升:“......”
顾屿非:“.......”
顾屿非眼睁睁的看着门被“砰”的关上。
她们为什么要带走骆东升,刚开口的中年男人说话不算数了吗?
顾屿非也顾不上疑惑了,赤脚下了床,生怕骆东升因为他受到一点伤害。
他轻轻拉开条门缝,刚要出去就见门外喘着粗气,如死鱼一般瘫倒在地的众人。
顾屿非悄悄将门缝合上,不敢在动,他坐在门边细细听着声响。
声音听不真切,他干脆将耳朵贴在门下的缝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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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时摊在门外,正在呼呼的喘气。
林一一是个心直口快的,指着安时道:“你就不能动点脑子吗?说话不看场合。刚要不是何莹姐,顾少爷要是想不开出了事怎么办,责任谁担?你担还是我们担?”
安时被骂的一懵,眼泪止不住的往地上掉,她抽噎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一一越说越生气,一看她的态度就更气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装什么柔弱,都几次了!”
何莹作为她们的大姐这个时候哪怕觉得安时不对,她也必须出来制止了。
“好了好了,一一,安时也不是故意的。”
她又对着安时道:“你一一姐也是为你好。”
林一一愤怒难平,安时不是第一次当猪队友了。上一次还因为她说话不过脑子,刺激的顾少爷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说她还百般借口,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林一一向来是不喜欢她的。
安时抹着泪,看着她们,心里清楚林一一这次是真炸了;她骂起人来那嘴皮子厉害着,她说不过她。
安时借着抹泪的空挡,目光一瞥,盯上了靠墙低头不语的骆东升。
她抽抽搭搭的靠过去,整个人都几乎搭在了他身上。
“东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安时知道自己长的不错,身材也好,从小就是班里的班花,哪怕平时骆东升不太搭理她,但女人的眼泪总是多少能惹男人怜香惜玉的。
她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却不想骆东升往旁边一挪,安时扑了个空,安时泪眼婆娑的又往前靠,骆东升伸手制止。
骆东升懒得管,但看样子安时是非要把他拉下水了。帮她没什么,但是他讨厌被人利用。
他神色淡淡道:“行了,这事就这样吧,都别吵了,安时去抄两遍顾宅规章手册。”
安时听他解围,面上一喜,还没笑开又僵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骆东升。
“2遍?”
安时简直要气疯了,顾宅手册是当初雇主找人为她们制定的规则,砖头厚,她至今都只是翻了几页!
骆东升挑眉:“?”
安时有苦难言,是她自己求助的他,何莹她们全都在场,林一一还一副你敢不写就完了的表情,这手抄她怕是推托不了了。
安时闷声不说话,林一一倒是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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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非呆呆的趴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时候顾屿非就是个傻子也得察觉出不对劲了。
呐!东升是骗了他吧。
顾屿非捂住绞痛的胸口,心如刀绞。那他的关心,不远万里来找他也是假的吗!
怀疑如一颗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他曾经的遭遇让他变得敏感,如今他信任一个人不容易;现在出现了端倪,他给骆东升的信任便全部土崩瓦解。
顾屿非不傻,往日里的种种如走马关灯般走过,一些奇怪的被他忽视的地方显现了出来,有了答案。
比如,他们秘密准备的计划,被得知了。
比如,昨夜前一秒霸天的人还在跟他说话,后一秒骆东升就来了。
又比如,昨天骆东升被抓走了。刚才,骆东升是第一个到的。
他不觉得霸天的人会这么愚蠢,接二连三的看不住一个人。
顾屿非想了想,或许,他不是没发现,是他潜意识里愿意相信他。
顾屿非很难过,难过过后,一股名为欺骗的怒火在肚中延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