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转发抽奖中了一台智能小音箱(17)
龚旭就觉得,边泽明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怂”劲儿,但他享受这样的高高在上的心里满足感,因为他就是站不起来,走不了路,还是有人愿意臣服在他膝下,这能给他心灵上的满足感。边泽明认命的被他欺负指使,供他撒气泄愤,他不仅不生气,还满带笑意,得到点小便宜,就开心得不得了,还真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可龚旭知道,边泽明在他身边待久了,也有了一定的侵略性,他会咬人了,偶尔说起那人时散出来的固执,是龚旭没有想到的。
无聊的通话终于结束了,龚旭勾勾手指,边泽明便顺从的来到他身边。他们之间该说的都说了,该表达的心思也都表达了,刚才那些小小的隔阂似乎全都不见了。正准备说些别的事,“当当……”传来敲门声,楚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舅舅,边哥哥,我去睡觉了,晚安。”
边泽明要去开门,却被龚旭拽住了,这手劲很大,边泽明愣是没动得了,就只能听龚旭扯着嗓子对门外喊:“好的,晚安。”随后龚旭捏了他的手一下,就像捏洗澡用的橡皮小黄鸭子,边泽明跟着也说了声晚安。
“晚安。”小姑娘回了一句,待门外安静了,龚旭的手才松开。
龚旭的小动作会无意透露出些关于他本质的秘密,边泽明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快乐的收割机,把这些秘密一点点的收藏在内心,再结合那个人的叙述,他便能在自己的心中慢慢还原出一个本真的龚旭。
边泽明知道,无论龚旭现在背负了怎样的仇恨,可这人骨子里的幼稚和天真都无法改变的,毕竟很多与生俱来的东西会跟随他一辈子。
窗外的雨下得愈发大了,打在窗棂上,就像协奏曲。
“去洗澡吧?”边泽明问龚旭。
夜很长,除了情感上的交流,还需要有身体上的共鸣,这个下着雨的夜,从窗口渗进来一些有湿度的风,都像是暧昧的药剂,催动他们做些什么才好。
龚旭点点头,边泽明先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细心帮他脱了衣裤,一打横将人抱了起来,他们光裸的肌肤相贴着,摩擦着,龚旭的脸就近在咫尺,惹得他胸口燃起一团激烈的热火,这火让他的皮肤在被灼烧,在发热。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龚旭,这人耳朵尖染上了红晕,却倔强的咬着嘴唇来抵抗内心的羞耻,边泽明浅啄了那抹绯红,成功的将龚旭惹得跟他一样浑身通红,龚旭恶狠狠地先瞪他,随即又狠掐了他一把,咬牙切齿地说:“你别作死。”
真是口是心非啊,这人。
明明和他一样动了情,可嘴巴却严谨得很,什么心思都不肯透。边泽明自从来到他身边,俨然化身一个探索者,一点点的撬开他内心被冰封的部分,努力寻找还残存着的温柔。
边泽明爱他,就从那个雨夜这人递给自己一包纸巾,介绍自己名叫龚旭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龚旭所给予他的一切,让他愿意化身为一只飞蛾,奋不顾身的扑向龚旭这团火。
作者有话说
耳朵尖红彤彤的可爱旭了解一下
口嫌体正直的可爱旭了解一下
第二十一章
浴室的水声和窗外的雨声交混在一起混淆了他们的听力,雾气萦绕又遮蔽了视觉,龚旭躺在浴缸里,那姿势神态,跟旧社会去青楼嫖小倌儿的浪荡公子哥可没什么两样,他就着朦胧的水雾盯着边泽明裸露的身体被淋浴冲刷,目光刺透了白雾,直直落在边泽明的身体上,暖湿的空气中充斥着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木质香调,也不知怎么了,这香气就跟**剂似的,搅得人失了魂魄。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回到了那个冬日的雨夜,他把这人捡回家的那个晚上……
当时他坐在轮椅上,霸道的堵在浴室门口亲眼看边泽明脱光他身上穿着的破烂衣服,抖着手举着花洒冲掉自己满身的脏污。边泽明那没有经过打理而快及肩的头发被水流冲得贴在了脖颈上,再顺着看下去,就是那营养不良、乏善可陈的身材,想必是过了食不果腹的几个月造成的,就见那肋骨被包裹在皮肤下面,突兀到里面连一层肉都没有,如果扒掉那层皮囊,呈现在他眼前的可能就全都是骨头。一些新的旧的伤痕布在他的大腿和腹部,后背还有一些。有的还是血痕,甚至伴有感染的迹象,连带周围的皮肤都红肿起来;有的已经结了痂,估计这伤落得有些时日了。
边泽明似乎不习惯被别人这样注视,他佝偻着身子,浑身通红,面容上露出些不好意思来,远没了刚才坐在路边时脸上带着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倔强,他有意无意的挡着自己,可龚旭房间的卫生间就那么大,在他目光所及之处,边泽明是无处遁形的。
见他洗好了,龚旭扔给过去一条干净的白毛巾,他接过来,盯了一会儿才用来擦身子,怕自己玷污了这条毛巾似的。眼见这人擦干身体后呈现出来的俊朗外表,双手捂着关键部分站在他面前垂着头,唯唯诺诺地说着谢谢,龚旭没做什么表情,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刚刚在车上得知的只言片语:“你说你会编程是IT高手?那怎么混成这样?”
边泽明点点头,只说:“是。”他故意回答了前半个问题,对于他之后的提问就再不肯开口了。
龚旭倒是不怕他的隐瞒,正这时候老刘敲门进来了。
老刘是父母专门安排照顾他的,从小看他长大,做事情兢兢业业的,唯一的缺点是在大门大户工作久了,骨子里总带着些说不出的优越感,另外他年纪大了,跟不太上自己的思维。今天做完复健治疗,他与大夫聊了会天,回来已经很晚了,老刘总希望他能早点休息,便把车开得飞快,溅得路边都是水,龚旭眼见路边坐着个半死不活的人,便让老刘倒车回去,老刘还不肯,直言说:“一个要饭的,小少爷你也管。”龚旭出事后性子变化很大,可骨子里的善良依然还在,他现在说不上几句话就喜欢生闷气,他这一生气老刘就没脉,于是遭了一顿白眼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倒车回去,这才把这人给捡了回来。
老刘也算见多识广,可眼前这情景还是让他老脸一红,他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怕惹家里这位尊贵的小少爷再生点子没来由的闷气,索性不看不说,免得刺激到他脆弱的老心脏,他垂着头递过去一沓文件,说:“小少爷,您吩咐我查的。”
龚旭接过来,对他说:“你先出去休息吧,哦,对了,这事儿先别跟我爸妈和我姐说。”老刘嘟嘟囔囔的,那意思大概是都住一起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便关门出去了。龚旭懒得理他,年纪大了的人总是有些絮叨,接着低头认真翻着那份资料,直接就把边泽明晾在了一边,也不说给人准备一身衣服穿上。
龚旭看着看着,心里忍不住琢磨,这家伙也真够倒霉的,遇上了这么个混蛋的老板,可反过来想想自己不也遇人不淑,算是同病相怜了。
看完了,他把文件递给边泽明,开口朗朗道:“边泽明,性别男,今年二十岁,资优跳级生,大学毕业后到张州伟达电子科技公司担任软件工程师,父母因为投资该公司股票失败欠债自杀,老板孔伟达,因涉嫌诈骗罪列入网逃,而你因为这件事家破人亡流浪在外,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家里的亲戚都对你避而远之,生怕惹麻烦上身……”
边泽明抖着手翻着那套关于自己的资料,一幕幕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眼睛不由得模糊了,甚至纸上的字迹都看不清。
龚旭在一旁观察他,发现他的表情很精彩,痛苦又带着些不解,痛苦的应该是过往,而不解的应该是想不通为什么他寥寥数言而已,自己就把他查了个底掉。一个闪念,不成形的计划在龚旭脑海中形成,他谋划了一番,甚至觉得可行,他心情突然好了一点,撇嘴笑笑,抛给他一个问题:“既然你无家可归,那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帮我吗?”
那人终于肯抬头正视他,带着一丝疑虑,但更多的是希望。“什,什么?”
“你也见了,老刘那人……算了我不说他了,这么说吧,我腿不方便,需要个人伺候我,另外我准备搞个公司做点事情,当然了,这只是一个计划,开头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办,薪水什么的你放心,肯定不会亏待你。”
边泽明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之后又变得黯淡,他大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无缘无故给予他的好总是心存疑虑,于是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做的事情违背道德吗?”
“哈?道德?”龚旭笑了,还笑出了声,“你告诉我什么叫道德?你看看你现在的情况,你跟我谈道德?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你心里应该有点数,就是你坚持了所谓的道德。”龚旭特地强调了“道德”二字,他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叠,声音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审判。“我遵守了道德,结果落得这个下场。你遵守你的道德,现在就混成这个鬼样子?”他伸手比划着,从嗓子里发出了轻蔑的笑。
边泽明怔怔看着他的双腿,已然不在意此刻光裸着的全身,龚旭能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他似乎在一点点的信任自己。毕竟这位于张州郊区的大别墅已经给了他很强烈的震撼,这就是权力和金钱的象征。
有那么一瞬间,边泽明想通了,开窍了,面前这个正带着那种特别坚定的目光在看自己的人在给他信心和信念,而羞耻和无奈几乎在刚才被洗涤干净。
“抛弃你的过去吧。”龚旭又说,像在催眠他,“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还包括对罪人的惩罚。”
边泽明冲洗好自己,便摘下花洒帮龚旭洗,龚旭老老实实的将头靠在浴缸上,任边泽明在他脑袋上揉搓泡沫,他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心中闪现出一股子忧虑的情绪,他怕那种将热情投出去后被婉拒的噩梦再重新做一遍。边泽明用指腹轻轻按着他的头皮,看见他皱眉了,便问:“您在担心接下来的计划?”
听见这话龚旭睁开眼,看着这人湿濡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便伸出手帮他拨了一下,心中想,这人跟了自己大半年,眼见着什么都瞒不住他了,比起最开始干什么都试探着还跌跌撞撞的小懵懂,如今也是稳如泰山的大人了。
“嗯。”尽管他不愿意在边泽明面前露怯,但浴室中的雾气让他也变得软弱了,还是低声承认了。
“您把这些事情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做好的。”说着,他把自己沾了泡沫的手在浴缸里洗干净,拿起花洒把龚旭头顶的泡沫冲掉。
“希望如此吧。”龚旭安然闭上眼睛,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来,实在是舒服。
“小旭……我能这么叫您吗?”
龚旭不安的动了动,心口窝似乎被什么撬动了一下,他没答应,又怕水进到眼睛里,所以没看见边泽明此时的表情。
随后边泽明笑了笑,说:“您耳朵红了。”
龚旭终于忍不住了,摸到边泽明的手腕,拉到一边,抹掉了脸上的水,瞪着圆圆的眼睛看这个人作死的家伙。
“越来越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他使足了力气,边泽明却没嫌疼,笑得眼睛弯弯的,亲上了他皱起来的眉心。
“那不叫小旭,叫老龚?”老龚这称呼恰巧与老公重了音,边泽明自觉失言,没控制住的红了脸,可即使这样,在看见龚旭生气的样子时,忍不住说:“您真可爱。”
龚旭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好多年没人这么说他了,就是那个人……那个人也没说过。“不许这么叫我,也不许说我可爱。”他斩钉截铁的说,殊不知这么说,徒添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