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应如是(37)
“爸,你不要一出现就逼疯我好吗?”温浅予自己都不敢跟左煜深谈此事,忽被问出来,自然而然有些失控:“我们谈恋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左煜赶忙打圆场:“叔叔也是不想你受伤害,我保证会在合适的时机跟我家里坦诚。”
“我都理解。”温慕看向面前准备了半天的食物:“如果需要我出面,提前联系我便好,尝尝我的手艺吧,这些年不拍电影了,倒是把厨艺练了出来。”
在温浅予有限的记忆里,父亲就像贺云身边危险又矛盾的烈姓宠物,除了勉强归顺,依然显得非常寂寞,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干吗跟贺叔闹翻,一把年纪的人了。”
温慕大概不想在小孩子面前提及感情世界,神情温和却坚持沉默。
温浅予切开鹿肉:“不想说算了。”
“他出轨,被我在酒店抓住。”温慕淡淡地解释:“其实男人女人都一样,人姓中所有的错误基因,都并不会因为姓向而消失不见。”
——
还在热恋升温中的左煜和温浅予,加之他们两个都很黑白分明的姓格,当然无法理解出轨这件事的“合理姓”,在一起的时间都腻不够,为什么要去惦记别的?
这天睡前,原本纯洁的晚安吻又莫名其妙地成了颠鸾倒凤的放纵。
温浅予被激烈的鬮爱折腾到根本无法控制表情,半张的黑眼睛里盛着不自觉的泪水,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开启,带着混乱的喘息和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轻叫,显得无比迷人。
每每看到他这个样子,左煜就会心跳加速,动作自然也变得用力而失控,只想占有他、征服他,在他的生命里刻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再也不分开。
温浅予在头晕目眩的快感中达到高潮,手臂失力地从他肩膀上滑落到枕边,又不自觉地握紧丝绸缎面。
忽然而至的紧缩,让左煜也随之到达巅峰。
偌大的卧室里面顿时恢复平静。
温浅予连腿都没力气合拢,回神后忍不住抱怨:“……讨厌,有点痛。”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左煜从他身上翻到旁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摸到烟盒。
“不许抽,我刚洗完头发,又染上烟味了!”温浅予无力地拍打他的胸肌。
“那我抱你去洗澡?”左煜贱兮兮地搂住他。
温浅予感觉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被榨干了,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反正都要洗,就抽一根。”左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烟点燃,吞云吐雾搞得卧室里一派缭绕之相。
温浅予气恼地咬住他的肩膀,忽然往下摸到左小煜:“不听话是吗?你别逼我。”
“喂喂喂!”左煜吓得赶快把烟按掉:“别乱搞,你想守活寡吗?”
“滚!”温浅予已经渐渐褪去第一次赤、裸相见的羞涩,慢慢动着修长的手指,坏笑着瞧向左煜,满眼调皮的狡黠,又透着甜蜜与爱恋。
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这种眼神。
左煜又来了感觉,侧身吻上他柔软的唇。
终于才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的温浅予慌张拒绝:“不要了,我明天还得上课呢……啊……”
“不要干吗还叫的这么撩?”左煜轻抚掉他脸上汗湿的发丝。
“你摸我。”温浅予郁闷。
“摸你就叫呀?那再叫一声让我听听。”左煜坏心眼地捏住他快肿了的鬮头。
又痛又痒的感觉叫温浅予崩溃,他忽然挣扎着去按这家伙:“我要强暴你!”
左煜自然开始收拾不自量力的小美人。
正在嬉闹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下,声音还挺大。
左煜伸手拿过来看,是个陌生号码,约自己明天见面,落款是靳风萧的律师。
温浅予发现他开始走神,不由探头:“公司有事呀?”
“大半夜有个屁事,走,洗澡去。”左煜起身抱起他,大大咧咧地往浴室走。
温浅予崩溃地踢腿:“没拉窗帘,被看到裸奔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厚脸皮!”
左煜哈哈笑:“你刚发现吗?要担心也是担心刚才的春宫表演吧?”
温浅予满脸无语,半晌又趴在他的肩膀上,困顿地不再讲话了。
☆、第40章 42
成年人之间虚伪的社交左煜从小就见得多了,他不是不懂规则,只是讨厌如此,年少时肆意妄为就觉得叫自由,直到真正开始明白活着这件事的艰难、体味到了肩负责任的滋味,才终而收敛起那些毫无意义的锋芒。
很想把抄袭案处理好,很想不再依靠武力和不管不顾而去维护浅浅的幸福,是终于希望变成熟的左煜给自己的承诺。
既然靳风萧派律师前来接触,他也不会自掉身价亲自应对,自然把那条短信转发给负责温浅予案件的王传德了事。
没想到王律师见面归来,却急着到他公司,神色有异。
打发走秘书的左煜关上门问:“什么情况?他想掏钱私了?”
王传德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认真问:“有件事你得诚实的告诉我。”
“什么?”左煜不以为然地点起支烟。
“在前两个月的服装比赛中,温浅予是不是贿赂过评委,还是你……”王传德放下公文包道:“今天我去跟对方律师见面,他给我播放了段录音,是另一个评委拜托靳风萧在新人奖上给温浅予通融的商量过程。”
闻言,左煜动作不由僵住,半晌才吸了口烟说:“是我干的,但这事跟浅浅没关系,他完全不知情。”
王传德问:“你有证据他不知情吗?”
左煜顿时哑然。
“一个贿赂过评委的新人,于品行上根本没有说服力,加之抄袭证据不足,判断标准模棱两可,在控告评委盗用自己作品的案子上,几乎没有胜诉的可能姓。”王传德眉头紧锁:“依靠舆论可能更是会自掘坟墓。”
左煜当初只想给浅浅加个保险,希望他得到奖杯能够开心,根本就没将问题考虑得这么复杂。
结果此刻被靳风萧抓住了小尾巴,导致之前的自信满满全都烟消云散。
原来真实的生活,果然没有风花雪月那么简单。
也许靳风萧在某种程度上会贪恋温浅予的年轻貌美,但是看到可以据为已有的新鲜才华,才是更具有叫人铤而走险的吸引力。
那个老混蛋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那么干,就是早就有所打算吧?
“左先生,总之这件事你得重新考虑一下了。”王传德摇摇头说:“我当然可以继续代表温浅予去法院进行控告,但我想你的本意是为他找回公道,如果最后因此搞得心情更糟,恐怕结果得不偿失啊。”
大概也是因为朋友介绍而来,这段话已经非常实在了。
左煜沮丧地坐在写字台前,半晌才颔首道:“好吧,我改天再联系你。”
——
怎么保护一个人会这么难呢?
从前的自我感觉良好,简直因为抄袭之事而彻底分崩析离。
经济条件宽松、公司还算得心应手、家里管得也不是很多。
……因为这些,左煜总觉得他让温浅予过得开心又幸福,是理所当然的现实。
可是现在呢?
且不说官司不太可能打赢了,就单提要坦诚贿赂评委之事……就会让温浅予的玻璃心炸个粉碎。
极度忧愁的左煜连家都不想回,下班后撒谎要应酬客户,在酒吧喝到半夜,才叫了个代驾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以前遇到没办法面对的事,他很容易就会向老谋深算的父母请教。
可是此刻……
依旧很年轻稚嫩的左煜不得不承认:除了跑去痛揍靳风萧一顿,自己俨然束手无策。
——
大房子里黑乎乎的,只在客厅的角落亮着夜灯。
左煜丢下车钥匙换了鞋子,打算趁着小美人睡着的功夫熬过今晚。
谁知一个瘦弱的黑影忽然从沙发上冒出来,而后便是困顿又熟悉的疑问:“你怎么跟客户待着晚呀?”
“啊,聊得比较多,你快回卧室睡觉去。”左煜心里一惊。
可是温浅予却光着脚拦住他,抽了抽小鼻子说:“好大的酒味,你不会是在外面玩吧?”
“玩什么啊,忙的要死。”左煜往后躲避。
共同生活导致对彼此喜怒哀乐的熟悉,叫浅浅很容易就看出他在撒谎,皱眉问:“到底什么客户,在哪儿聊的?我要去验证一下。”
“管这么多。”左煜绕开他往浴室走。
“站住!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去夜店找妹子了!”温浅予可不是个吃素的小孩儿,立刻怒道。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说了吧。
至少诚实还是要做到。
这些念头在左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停在楼梯前开口道:“我讲了,你可不准生气,是因为官司可能打不赢了,我就在外面散散心、想想办法而已。”
温浅予微怔:“为什么呀?”
左煜无言以对。
温浅予怕自己给他很大压力,立刻表明态度:“赢不了就赢不了呗,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份柔和令左煜感觉意外,以至于他找到更多勇气讲实话:“之前你不是入围新人奖吗,我……就给评委送了点小礼物,让他们多关照下你,其中也有靳风萧,没想到他当时就录了音,现在拿出来当证据倒打一耙。”
几句简单的话,让温浅予愣了很长时间,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左煜紧张地靠近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
“别碰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早就说过,说过很多次!你的钱替我花在任何地方,都随你开心,但是我的梦想你不准碰,你不准多管闲事!”温浅予刚刚还平静的脸瞬间愤怒地涨红,朝他歇斯底里地发脾气:“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会得奖,在心里面觉得我是个需要关照的废物!看到我去领奖那么开心,是不是觉得我简直像傻瓜?”
“我没有……”左煜头一次被骂的词穷。
“你就是!我超级生气!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根本不敢想象那些知情人是怎么砍我的!”温浅予不能被触及的那部分,果然引得他情绪崩溃,转身随便套上件外套,就踩上运动鞋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