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应如是(9)
左煜问:“那是谁?”
袁海烦闷:“张齐你认得不?”
那是个朝阳区挺有名的玩咖,比他们俩年纪还要大些,家里底子不薄,跟黑社会也有些勾结,所以从前不存在什么交集,左煜皱眉:“不会吧?”
“之前我就以为她是单纯的出轨,吸毒的事回来联系珂月才知道的,温浅予让学校老师找到她爸妈,她爸妈来北京立刻就报警了,现在张齐还在拘留呢,他向来不是好玩意,我觉得这货肯定会报复的。”袁海很烦心:“我就让你帮忙搞个病房,你怎么这么能管闲事?”
“难道我要坐视不理吗?你不怕得艾滋?”左煜没好气。
“我也是才明白啊,之前珂月时不时就失踪一两天,我还以为她干吗呢,哎,真CAO蛋。”袁海垂头丧气的说:“反正到此为之吧,算我倒霉,我得先去医院检查下,以后有张齐的场子你还是先别出现了,万一他发现是你抖出来的呢?”
“他算老几?发现就发现。”左煜没好气的挂掉电话。
他大学时的每个晚上都在外面玩,虽然没有**,但是也明白那些混蛋有多没底线,吸毒就意味着聚众- yín -乱,其间的肮脏可能是普通人无法想象她的。
耿直的左煜不禁有点担心温浅予的安全,毕竟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即便是男儿身,落在丧失理智的瘾君子手里也不会有好下场,虽然张齐不会敢来找自己麻烦,但他还是不能眼睁睁地坐视不管,如果小美人被毁了,那以后真的会做噩梦的。
☆、第9章 09
尽管只在夏天去过一次,但左煜依然记得温浅予的住址。
事情涉及到张齐,搞得他心里太七上八下了,实在忍不住,竟然大晚上开车赶了过去。
结果门拍过十多分钟,邻居都露头看热闹了,屋里却没有半点响应。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被张齐那种人报复,真的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左煜的脑袋顿时有些空白,不知不觉额头间就冒出了冷汗。
“浅浅!温浅予!”他猛地一踢门。
结果死寂了半天的门竟然开了。
温浅予全身都湿哒哒的,头发还沾着泡沫,只裹着浴巾,惊愕道:“你抢劫吗?”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啊!”左煜不过大脑的质疑。
“我在洗澡,而且在猫眼里看到你这张蠢脸了。”温浅予光着两条腿,在寒冬腊月冻得有点发抖:“干吗?”
“原来你没事。”左煜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毫不见外地推着他进屋:“别冻着,外面太冷了。”
“我能有什么事……”温浅予还是没回过神。
“你还是先去把澡洗完吧,不用费心招待我。”左煜放松下来,顺势就坐在沙发上。
温浅予没好气地把一堆外卖单扔到他面前,转身又钻进了还冒着蒸汽的浴室。
——
从小美人洗澡的速度就知道他有多自恋了。
左煜百无聊赖地点了好几样餐,等到他都坐在桌前吃起来了,温浅予才香气扑鼻地走出来,随意套了件超大的白体恤,而后就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吹头发,皱眉问:“到底怎么了,我发现你真麻烦。”
“我是好心成吗?”左煜戳着寿司把事情简单一说,接着问:“那些人有没有报复你?”
温浅予用修长的手指理着长发:“前天有两个男的去我学校,叫我少管闲事。”
“啊?然后呢?”左煜紧张。
“我说好,没然后了。”温浅予不在意地回答。
左煜一把抢过他的吹风机:“别弄这个了,吵死了。”
“不吹对头发不好。”温浅予着急。
“没事儿,一天不吹秃不了。”左煜认真:“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当回事,他们可打死过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那怎么办,已然如此了,要不是你跟我纠缠那么多,我怎么会搅入其中?你真以为我是珂月的蓝颜知己吗?”温浅予无奈:“反正无所谓的,你别瞎想。”
“我不是瞎想,最近这些日子你先少出门吧,我会找人看着你的。”左煜皱眉头。
温浅予嗤笑了下,伸手:“吹风机给我。”
“不给,吵得我头疼,吃不下去。”左煜拒绝。
温浅予无语:“我又没叫你在我这吃饭,你回家去好吗?”
“我点都点了。”左煜耍赖。
“好好好,吃你的。”温浅予知道他最害怕什么,故意拉过梳妆盒,架起手机切成自拍。
左煜咬着食物紧张:“你干吗?”
“做化妆教学视频。”温浅予鼓捣出一堆瓶瓶罐罐,将半湿的长发全部撩开,果真开始在脸上涂抹起来。
这下子缺心眼的左煜吃不下去了,他有点受不了有个男的在旁边涂脂抹粉,眼神变得疑神疑鬼。
温浅予青春而细腻的雪色皮肤实在没有缺点,几乎不怎么需要打底,画了些阴影再雕琢眼妆就可以了,淡淡的桃红色眼影和相称的腮红让他变得像个古典的仕女,只是眼神带着不怀好意地嘲弄,时不时就瞥左煜一下。
左煜端着食物坐远了点儿,嘟囔道:“你拍这个也没什指导意义,别人长得又和你不一样。”
温浅予在几个新的唇釉间挑选了一个西瓜红,沾了点在可爱的嘴唇上,用手指轻轻晕染开,还一边朝着左煜笑:“我知道,我只想让别人夸我好看。”
白皙的手指,红润的嘴唇,亮泽的贝齿,还有温柔的弧度。
那真的是个很动人的笑。
左煜心里瞬间乱七八糟的,哼道:“一个男的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温浅予忽然爬上沙发,凑到他旁边问:“你这个白痴,真的把我当男的看吗?”
左煜对视着他那张美到窒息的脸,不知道该讲什么,只是道:“你别离我这么近。”
“你害怕吗?”温浅予总是觉得他毛都要炸起来的样子很好笑。
“我怕什么?”
“你不怕那干嘛要躲?”
就在温浅予又离左煜近了一点儿的时候,左煜脑子里什么都没再想,竟然毫无预兆地亲了他的唇,唇釉甜腻的香气,瞬间扩散开来。
小美人吓了一跳,立刻朝后闪开:“你干吗?”
“谁让你没事招惹我?”左煜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却故意理直气壮。
这下温浅予不自在了,忽然就把自己手上的口红往他的白体恤上胡乱抹:“少开这种玩笑,吃饱了就滚!”
“喂,我衣服!”左煜起身逃到了客厅中间。
“活该,反正你穿什么都丑得要命。”温浅予扭开头。
“不识好人心,我吃饱了撑的担心你。”左煜骂道。
“谁用得着你关心?”温浅予问。
“好,这话是你说的!”左煜那狗脾气在他面前更糟糕,立刻就穿上外套跑掉了。
温浅予被摔门的声音一震,发了会儿呆,身后就在那堆外卖里挑挑拣拣的找起食物来。
他这辈子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习惯形单影只了。
为什么要被关心呢?
那些都是假的,而且分外多余。
——
张齐的事比想象中更难办。
左煜四处打听了一番,知道他还在拘留所里蹲着,本人特别火冒三丈,不由陷入了“温浅予被迫害妄想症”里无法自拔。
小时候在外面惹是生非时也遇到类似的问题人士,但左煜自己是不怕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刻意去保护过别人,根本不晓得该怎么让小美人安全地抽身而退。
当晚回到家后,给各路朋友都打了电话,而后便倒在沙发上发呆。
要不雇保镖看着吧,蠢是蠢了点,但最后总不至于遇到危险。
他抬手想搭在额头上面,却看到胳膊被蹭到的口红。
再扯起体恤衫,也是斑斑点点,像血一样。
烦死了。
左煜把衣服胡乱脱掉丢在地毯上,在心里把袁海凌迟了一万遍。
要是没听那个损友的话去上海就好了,要是不认识温浅予就好了。
那样的话,现在根本什么烦恼都没有。
才不至于把心悬在半空中。
也不至于变成个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变态。
今天怎么又亲他了呢?
之前是没发现姓别,现在怎么解释?
难道自己是个双?
左煜皱着眉头把认识的男姓挨个琢磨一遍,越琢磨越恶寒,最后脑袋都快要爆炸了,扯过毯子就蒙住脸,再也不敢更多的想象与猜疑。
——
永远活在小世界里的温浅予绝对不是个爱讲八卦的人,所以珂月在系里消失的事很多人都不晓得内情,同学们为此议论纷纷,朝他打听不到,便徒生许多无聊的猜测。
清高的小美人不愿理睬,下了课就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谁晓得他一走出教学大楼,却注意到了路边停着辆显眼的玛莎拉蒂,正是左煜最近常开的那辆。
“大兄弟,我特意来接你的,你别装看不见成吗?”
果不其然,讨厌的声音随即响起。
温浅予停住脚步,微微张大眼睛:“你叫我什么?”
“大兄弟啊,难道你想让我叫你大妹子?”左煜贱笑。
“脑残。”温浅予扭头就走。
“喂,要不是怕你遇到什么事,徒增我的负罪感,我才不想来呢。”左煜下车追着拉住他:“告诉你别乱跑了,我送你回家。”
“用不着你负罪,帮珂月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死了都和你没关系。”温浅予挣扎。
“我说你小小年纪讲话怎么一点轻重都没有呢?”左煜觉得无语,硬把他拽到车边:“走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把我怎么样还差不多。”
此刻身后放学的同学们已经发现到他们在争执,自然开启看热闹模式。
温浅予别无选择,只能收起姓子老实下来:“别拽我,我要去买鞋。”
“整天买,你有几只脚啊。”左煜本来就爱乱讲话,莫名喜欢看他炸毛,更是故意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