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音(ABO)(12)
弦:什么病???
单身:噢,没什么,我瞎说的。[微笑]
弦:操!别转移话题,说清楚!
单身:呵呵。
解弦气急败坏,甚至有给对方弹语音电话的冲动。
然而殷折枝正无知无觉在旁侧熟睡,解弦连戳屏幕都不敢太大声,生怕信息素波动影响到Omega睡眠。
实在太憋屈了。
解弦咬紧牙关,脑子有些发沉。
弦:你是心理医生?怎么认识他的?
弦:他在你那里看病?还是身体上出了问题?
弦:他不是出国留学吗?之前他还说要去E国的利物浦,怎么后来去了A国?
弦: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呢?
弦:操!单医生,说话!
消息石沉大海,解弦内心不安愈发膨胀,他想安慰自己是情敌在故弄玄虚,可种种猜测令他根本难以平静下来。
他心里很慌,想抽根烟冷静下,可思及殷折枝,他只能不停戳亮屏幕,目光如炬,整个人绷得像支即将离弦的箭。
对面始终没应答,就好像单森故意惹得解弦夜不能寐后,终于能做个好梦。
解弦试图克制狂奔的思绪,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手指始终抖得厉害。
等远方不辨日夜的公鸡打了鸣,他颓然锁屏,将手机扔上床头柜后,他拍灭床头灯翻身搂住殷折枝。
或许是被禁锢得太紧,怀里人难耐地挣扎几下,这回解弦没顺他意,胳膊反倒更加使力将人往胸口摁。
他掌心游离在Omega肩胛骨,顺着肌肉纹路抚摸而下,这是他头回不带情欲地探索Omega身体。
殷折枝近几年实在瘦了太多。
还未成年时,殷折枝身子骨就比其他Omega弱。
这和他不规律作息和肠胃消化功能差有很大关系,当年刚和他在一起时,解弦费了好大功夫,软磨硬泡万计皆施,好歹将他养得抱起来不再硌得慌。
谁知五年没盯着,殷折枝又变回一摸一把骨头的状态,精神似乎比原来更差。
他俩刚重逢的那两月,解弦整天找茬,有次还嘲讽过他“出国后懒散惯了,走路都得捎上枕头”。
那时候殷折枝耷拉脑袋没理他,如今回忆起来,解弦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他慌乱啄吻对方发间、额角、脸颊、唇边,试图通过亲密行为来证实怀里人安然无恙。
被摩挲得有些痒,殷折枝揉揉眼睛,将胳膊缩回被窝黏黏糊糊问了声:“干什么?”
解弦浑身僵硬不敢再动作,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他张开颤抖唇瓣,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气音。
他很慌,他想知道事情真相,想知道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臆想……
可他不愿吵醒殷折枝。
他怕多年来的愤懑没了着落,怕怀里人在远方受了莫大委屈。
解弦哑声回应:“……没事。”
不知殷折枝有没有听见这句,一阵漫长沉默后,解弦意识到对方方才是在说梦话。
他吐出口浊气,换了能让殷折枝睡得更舒服的姿势,殷折枝脖子压着他胳膊,浅浅呼吸喷在胳膊内肘,引出一阵挠人的痒。
是我误解你了?
于黑暗中垂眸凝视殷折枝乖巧睡颜,解弦有种如噎在喉的窒息感。
我不是唯一受害者吗?
解弦宛如初遇殷折枝那天在左胸口乱撞的小鹿,迷茫无措跌跌撞撞,只能不停地不停地撞南墙。
心脏钝痛,长夜漫漫。
解弦失神注视怀里人舒展的眉眼,露在外面的胳膊有些冷,他轻啄一口Omega汲取完温暖,就继续发呆。
一不小心就到了天明。
自从上次吴医生确诊后,暂时无大碍的殷折枝就不必偷偷溜出门,终于可以潜心搞创作了。
奇怪的是,解弦的旁敲侧击并没有随着殷折枝的乖巧偃旗息鼓,反倒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殷折枝面上看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际上十分疲惫,毕竟他藏了太多不便与解弦提及的秘密,生怕哪天就说漏嘴。
“我得写歌了。”殷折枝梗着脖子睫毛羽颤,应对解弦的第一百零一次试探。
“等等。”解弦堵在书房门口,手撑在殷折枝耳畔将他困在墙边,话里有话道,“我突然有些好奇……”
“你出国前,写草稿纸上的歌词都够垒一书柜了。这些年在海外追寻音乐梦,应当也写过不少歌吧?”
“啊,是写过。但都不满意。我回国前全扔垃圾桶了。”殷折枝不自在地偏过头,他屈指推推解弦肩膀,道,“让让路,大少爷。”
殷折枝实在不擅长撒谎,每回信口胡诌时,耳朵尖比晚霞还绯红。
解弦眯起眸子,眼圈周围透着不自然的白。
他接连几日都没睡好觉,为了不被殷折枝察觉到不对劲,他特意招呼财务给化妆师加了工资,每天下班前他都让化妆师替自己上遮瑕,这对极具摇滚精神的解弦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他弯曲手肘逼近圈中猎物,高挺鼻梁蹭蹭殷折枝滚烫耳垂,殷折枝痒得脖子缩了缩,警告性地瞥来。
殷折枝推了几回,都没能推开沉迷于壁咚无法自拔的太子爷,最终他只得泄气贴向墙壁,盘着手抬眸道:“行,您继续。”
“你当我俩第一天认识吗?”解弦果真发问了,“以前你连张卫生纸都舍不得扔,非得在歌词本上誊抄好后才丢掉,你说生怕灵感转头就溜了。”
“五年间的歌,你一页歌词本、一张谱纸都没留下?”解弦说到后面,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就是因为我们认识太久了。”殷折枝斜倚向墙,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久到你甚至忘记,人是会变的。”
“别翻来覆去倒些陈年老料,团长,你怎么知道五年间的我产生了什么新习惯?”
这话说得就有些刺人。
不光刺人,还触碰到他俩避讳已久的雷区。
可没办法,是解弦先越界的。
令殷折枝讶异的是,解弦并没有生气,他非但没释放Alpha信息素压制自己,甚至没有以言语挑衅。
解弦很平静,殷折枝忐忑地睁开眼眸,恰好捕捉到对方一闪即逝的涩然。
这两天的解弦真的很奇怪,殷折枝很识时务地选择闭嘴。
解弦在对方耳畔叹了口气,支起的胳膊颓然下垂,萦绕周遭的草莓味信息素消散开来,他后退半步。
殷折枝眉头渐渐拢起,他想问些什么。
解弦轻笑一声拍拍他臀部,柔声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宝贝。别介意。”
第15章
草莓味信息素湮灭在空气中,殷折枝舔舔唇瓣,竟涌生一股遗憾之意。
他怀疑自己被解弦粗暴对待久了,不知不觉变成了抖M。
自打他们重逢,解弦往往都不咸不淡称呼他为“主唱”。
有时语气如常,有时捎着戏谑,总之解弦很少在宣泄情欲之外的场合亲昵称呼他。
关于解弦态度的转变,殷折枝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对方并不给他探寻缘由的机会。
解弦手探进兜摸了几摸,抬抬下巴轻声道:“我出去买包烟。你去写歌吧。”
没等殷折枝开口,他就摆摆手渐行渐远了。
最近的解弦实在温柔过头。
除了逼他睡觉时偶尔态度强硬,其它时间无论是说话口吻,还是神态动作,都比以往温柔了太多。
两人初恋期就是这样,解弦的宠溺像海一般毫无间隙,当年的殷折枝年纪小还可以坦然接受,如今他快二十五了,解弦的小心翼翼反倒令他有种踩不着地的不真实感。
仿佛殷折枝是件易碎品,而不是可以摸爬滚打的有血有肉的人。
“行了,行了!”殷折枝向墙边椅子一指,忍不可忍冲小尾巴低喝道,“……你在外面等着就行。”
解弦唇瓣紧抿,目光迟疑,似乎挺不乐意。
殷折枝站得笔挺,以证明自己的决心,解弦垂下眉眼,叹了口气。
走廊里一位Alpha经过,好奇盯向全副武装的两人,解弦警惕地睨向他,一手环住殷折枝肩膀。
Alpha路人了然一笑,随即抽抽鼻子,似乎对眼前Omega没被标记这事颇为诧异。
这是医院的生殖与激素科,来到这儿的Omega即使没有小腹凸起,也该是有主的。
这里是Omega的危险区域,无论是身处孕期的Omega本人,还是陪同Omega前往的Alpha或Beta,荷尔蒙水平都临近阈值。
信息素不稳定的场所是事故多发区,曾经国家管控不严格时,就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国的案件。
一位未婚先孕的Omega偷跑来生殖科,结果还没进诊室,就因为信息素波动蹲地上哭起来。
一位万年单身汉Alpha守在墙角虎视眈眈,他释放信息素,试图将落单的小羊羔勾回家。
幸好Omega在意识昏迷前,肚子里胎动了,他勉强抽出神识大声呼救,护士才慌张赶来救下他。
Alpha谎称是受到Omega孕期信息素影响,才神志不清做出荒唐事来,AO难以抵御信息素影响是众人皆知的事,这事一度成为接连两个月的热点。
在只高不低的热度和Omega保护协会双重施压下,国家完善了相关立法。
医院为避免相同事件再次发生,要求进入生殖科的Omega必须由Alpha或者Beta伴侣陪同。
如果伴侣无法到场,至少得由给Omega注入过信息素的临时标记者代替。
最近的解弦实在是个黏人精,每天歪理邪说就为了走哪儿跟哪儿,殷折枝额角青筋凸起想要摊开说时,解弦又会顾左右而言他开始装傻。
思及心底的小秘密,殷折枝不禁忧虑万千,可Alpha信息素又确实安抚住他抱恙的身体,殷折枝挣扎片刻,去医院前还是叫上了解弦。
当然,殷折枝并不是怀孕了才到这儿,他是来检查激素水平的。
解弦一路上神经紧绷搀着护着,殷折枝接收过数十位Omega的羡慕目光,十分怀疑自己在不知情时怀上了。
冲路人Alpha竖了个中指,解弦在心底暗骂:如果他再用色欲熏心的小眼睛盯着小薄荷,我就丢下偶像包袱干架。
路人嗅到浓度极高的Alpha信息素,不禁一阵头晕,饶是露出眼睛的Omega模样再姣好,他也没饥渴到以身犯险的地步。
路人Alpha冲解弦抱歉一笑,收敛好奇心溜掉了。
殷折枝凝神屏气,偷偷夹紧双腿倚向墙边,他死掐掌心,勉强抑制住情动。
等这一阵腿软缓过劲,他抬手将解弦摁上椅子,急匆匆道:“坐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把信息素收一收!”
查探到方圆十米内没有其他Alpha经过,解弦不情不愿“噢”了一声,殷折枝松了口气正欲转身。
解弦眼底瞬间闪过狡黠,他四处张望确保没其他人后,就在殷折枝转身前攥紧对方小臂,他拉下口罩,偏头咬向殷折枝腕侧。
殷折枝定住脚步手指蜷曲,信息素通过牙齿传递,他没料想自己皮肤表层都能如此敏感,刹那间舒服得锁骨都红了。
他不敢回头,生怕解弦发觉自己湿漉眼底的意乱情迷,他小臂微颤,纵容解弦像只奶凶奶凶的小狼崽,在皮肤上留下浅浅齿印。
最近解弦像长牙的犬科,殷折枝成了他的磨牙棒,他隔三差五就寻机会咬殷折枝一口,有时是嘴巴,有时是脸颊,有时是耳朵。
昨晚躺一块儿时,他还心血来潮掀开被子,钻进去舔咬一番殷折枝敏感茱萸。
解弦最近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临时标记殷折枝并不能满足他,他必须得做更多更多的记号,以证明这个Omega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