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和酒吧店主(33)

徐灯灯在家里呆的快要长毛了，还好《循声望你》节目组很快发来了海选的时间和地点，他这才提起劲头来，一心准备参赛歌曲。
他准备了两首歌，一首原创，是大学时候写的曲子，取了个《灰蓝》的名字，还有一首加热尘埃的歌，名叫《马戏团》，是加热尘埃早期的歌。
徐灯灯练《马戏团》，才弹了个前奏。晏闲听到声音翻书的手一顿，皱了皱眉回了头。
“你要唱这首？”
徐灯灯点点头，顿了顿突然回过头，“你听过这首？开玩笑吧，之前那么辱骂我偶像奥伯斯，原来你听过他们那么多首歌啊。”
晏闲顿了顿，接着解释道：“就是…听过那么多首，才说加热尘埃真的不怎么样的。”
徐灯灯的嘴角耷拉下来，“你再说一遍？”
“这么护着他，”晏闲抱着胸看着他，“你不怕我吃醋？”
徐灯灯吉他一撂，“你吃哪门子醋，他们都两年没发过新歌了，我连奥伯斯人都没见着一回好不好。”他小声咕哝了一句：“再说了，我要是真能见到他，倒插门我也愿意啊…”
晏闲看他这幅小迷弟的样子，不明意味地笑了声，他把电吉他拿过来，一串音符从他手底下流淌出来，“接下来是个强力和弦…”
徐灯灯一愣，“你怎么知道？”
“记性好罢了。”晏闲嘴里哼了几句，弹了几个调，重又把电吉他递给他。
徐灯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
那一瞬哼唱时发出的声音，怎么让他一瞬想起了奥伯斯呢。
晏闲揉了揉他脑袋，问：“马上就要参赛了，要不要带你剪个头发，做个造型？”
徐灯灯那点儿狐疑仿若被他一句话吹散，他摸了摸头发，“做什么造型，我本来就有型！”
晏闲伸手拈起他一缕头发，“染成黑色不好吗，黑色多好看。”
徐灯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黑发？”
晏闲顿了顿，“喜欢，我觉得你黑发好看。”
徐灯灯想了想说：“我可以为你戴假发。”
晏闲：“……”
“怎么样，你灯灯哥哥对你好不好？”他得意洋洋。
晏闲以为他说着玩玩儿，没想到他真的在网上买了假发。
黑色的头发，带上去他看上去像个乖乖的小女生。
“什么嘛，我黑发一点都不好看，跟个中学生似的……”他揪起一缕头发愤愤地说。
晏闲靠在门上看着他在镜子前摆弄，调笑着说：“再来一套校服裙子就全了。”
徐灯灯回头瞪他一眼，拳头作势就要捶到他身上，晏闲大手可以把他的拳头完全包裹在掌心里，他捞起他的手亲了一口，“手也这么小…”
徐灯灯小脸一红，问：“你勾`引我？”
晏闲说：“明明是你在勾`引我。”
他抵着徐灯灯的头突然说了一句：“圣诞节要到了…”
徐灯灯愣了愣，海选的时间恰好定在了圣诞节晚上，外面张灯结彩，早早就挂好了圣诞节的小彩灯，商场里也是一片喜庆，路上的小情侣手拉手，头上带着麋鹿的小发卡，看上去十分甜蜜。但他这几天一门心思练歌，根本就没出门，差点忘了圣诞节就要到了。
“圣诞节那天我要去参加…”
“我知道。”
“那就没办法和你一起过了。”
真可惜，明明可以借机出去约会的， 他可以带着晏闲去游乐园坐大摆锤，对方吓得嗷嗷叫的时候就可以拍拍自己肩膀，把手伸过去：“乖啊，抓着你灯灯哥哥的手就不怕了……”
啧啧，想想就美得很美得很。
但此刻他只好说：“你和乖乖到时候乖乖等我回来。”
乖乖迈着小短腿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像听到有人喊它名字，抬头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晏闲问他：“一个人去紧张吗？”
徐灯灯“呵”了一声，心里虚的很，嘴上还是嘴硬，“你灯灯哥哥也是上过电视见过世面的人了，小意思小意思……”
嘴上这么说，真的到了圣诞节这天，徐灯灯没等到闹钟响，自己就醒了，一大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又穿上了他最喜欢的那条破洞裤子。
晏闲看见了，皱了皱眉，“脱下来。”
徐灯灯拉上拉链，做了个鬼脸，“就不！”
晏闲左翻右翻从衣柜里翻出了条丝袜，“那把这个穿上。”
徐灯灯看着他手里那条丝袜目瞪口呆，“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晏闲说：“给你买的。”
徐灯灯恼羞成怒：“谁要穿丝袜！”
晏闲耸耸肩：“我只是觉得挺配你那个黑色假发的。”
“既然你不喜欢…”他拿出一条黑色秋裤，“那也得给我把秋裤穿上。”
“你看看你那条裤子，洞都开到小腿了，你怎么不穿条短裤去比赛呢？”
徐灯灯羞愤地要出去，被晏闲一胳膊拦住，他眼神眯了眯，“选一条。”
“你！”徐灯灯被逼无奈，套了条黑色秋裤出了门。
这一定是他时尚路上的滑铁卢！
晏闲倒底还是不放心，送他到海选地点，徐灯灯因为秋裤的事，气的一路上没和他说话。
要下车的时候，晏闲拉住了他。
“干嘛？”徐灯灯语气不好地回头问了句，只见晏闲变魔术般掏出了一个帽子，圣诞节特制款，大红色的，有两个麋鹿的角，晏闲伸手递到他面前，“圣诞礼物。”
徐灯灯稍稍怔愣了一会儿，“你…”
“很衬你。”
徐灯灯心里有些感动，看见那个造型又忍不住吐槽：“这不是小女生喜欢的吗？”
“你不喜欢？”他拿着帽子的手往后缩了缩。
徐灯灯急忙忙把那个帽子抢过来，“哪有送出去还要要回去的！”
他拿着帽子转了个圈儿扣在头上，压住了底下柔软的头发，他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的时尚指数急速下跌，“我这么进去成吗？”
晏闲笑眯眯点了点头，“很好看。”
徐灯灯犹犹豫豫地说：“但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晏闲状似失望地叹了口气，“原来灯灯心里只想着要做大明星了，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徐灯灯就怕他失望，连忙说：“我明天补给你！”
晏闲勾了勾唇角，凑过去低声说：“那先送我个吻吧。”
徐灯灯心中有愧，倒是主动凑了过去，轻轻贴着他嘴唇亲了下，晏闲伸出舌尖舔开他唇缝，吸`吮他的唇珠，加深了这个吻。
“唔…”徐灯灯搂着他脖子闭着眼睛，睫毛微微一颤，呼吸有些急促。
晏闲松开他，嘴边浮起一抹笑，“还不够哦，回去…”
他覆在徐灯灯耳边低声说：“那条丝袜回家穿给我看…”
徐灯灯耳朵尖一下子红了，他推开晏闲，气急败坏地骂了句变态，推开门下车了。
徐灯灯拽了下衣服，拍了下`身上的褶儿，抱着自己的电吉他，朝着录影棚走去。
《循声望你》节目对外宣传的是由三个导师坐镇，分别是实力派唱作人薛庚、歌坛前辈章远以及一个拉收视率的新生代小生。
为了保持神秘感，节目并未将那位小生的身份公布，只官宣了另外两位，网上有人说，这不是溜粉吗？
虽然群情激昂，对节目组的做法都不是很满意，但大家对这第三位常设导师还是很好奇的，有人说这第三位导师是今年因为一首歌爆红网络的于听音，也有人说是现象级偶像团体的队长吴清，还有人说…是这两年发展势头很不错的于梵。
徐灯灯看到最后一个猜测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总不会那么巧…
但他走到外面的时候，分明看到外面摆了好几个花篮，上面大大的贺卡上写着“预祝Mr.Yu录影顺利！”
他心里颇有些不安，于听音也姓于，不会那么巧，刚好是于梵吧……
要是真的是他，那他可是背到家了。
他前面还有很多位，等待室里有人采访他们这些选手，徐灯灯刚接受完采访，就听到主持人念到了他的名字，“有请33号选手煤气灯！”
他打起精神，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头上戴的帽子，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了演播厅。
他走到正中间，抬眼看到了明晃晃对着他的机位，顺着机位往下看，他看到了一排三个人的评委席。
在看到评委席上坐着的人时候，他有一瞬希望自己近视。
但他没有，他清晰并且近距离地看到了于梵那张俊秀白`皙的脸。
他看见于梵对身边的薛庚和章远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说：“你好，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徐灯灯闭了闭眼，深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完了。
“大家好，我是33号选手煤气灯。”
评委席被他的煞有其事搞得笑作一团，“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嘛。”
于梵也捂着嘴笑，说：“这位选手很有意思。”
徐灯灯不明白于梵为什么笑，只觉得他所有的表情和言语，都像是在朝他示威。
他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心理原因，但还是忍不住表情严肃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虽说是海选，其实事先工作人员已经在个人信息上刷下去了一批人了。但尽管这样，由于报名人数很多，对导师来说任务量还是很巨大的，需要录制整整两天的时间，才能确定真正进入初试的选手，因此留给选手的表演时间基本是一压再压，尽量将时间压缩到最短，减少导师的负担，这就导致徐灯灯只能在两首歌中选一首来表演，而且还要有所删减。
“那么煤…煤气灯，你要表演的曲目是什么呢？”
一个稍显中性透着些沙哑的女声传到徐灯灯耳朵里，是章远在说话，尽管保养得宜，但她一个笑露出来，眼角便露出了细细的皱纹，倒底还是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她早在20岁的时候便以她富有魅力的中低音嗓音征服了许多人，也算是少年得志了，在那个时候，她和雪齐，有着“北齐南远”的称号。
她左边的薛庚盘着二郎腿转着笔靠在椅子上，看上去非常随意，外界传言薛庚绯闻不断，所作的歌都是为情人所作，不知道是否属实，但如今打眼望去，旁的看不出，倒只看到他一双桃花眼转悠来转悠去，为人活络的很。他指了指桌子上那几张薄薄的纸问徐灯灯：“信息栏上说你爱好摇滚乐？”
有许多音乐人，尤其是小众音乐爱好者，不愿意上这种音乐节目，因为他们自矜羽毛，不愿意被别人——特别是不懂自己音乐的人随意指指点点。徐灯灯自以为脸皮厚，不怕被人点评，但面对这种看似有着自己音乐人设的老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到底还是生出几分忐忑。
他们会喜欢自己的音乐吗？
他甚至一瞬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报名参加这个节目？
凭他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真的有能够令摇滚起死回生的能力吗？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
他深吸一口气，一方面快被这种想法压垮，一方面…他看了看于梵，于梵同样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
卧槽…比赛的时候评委还是自己男朋友的前任！
还有比这更他妈魔幻的事情吗？
“对，”徐灯灯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他抿了抿唇说：“我要演唱的是一首原创歌曲——《灰蓝》。”
“那就开始吧。”
他架好麦，点了点头，扶了扶头上带着的帽子，整个人状态放松下来，开始唱歌。
电吉他独奏，有时候实在太寂寞了。
他闭上眼，眼前全是从前和瞎猫耗子他们一起玩儿的时光。
他的演唱时间被压缩到两分钟，指尖从琴弦划过最后一个音，他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