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我错了(14)
赵楚歌自认为他还是很善良的,起码他没想过去破坏陆笙平未来的家庭。
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幸福吧,赵楚歌想。毕竟这世界在许多人眼里还是很美好的。不像他,只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阴暗与肮脏。
陆笙平听到赵楚歌的声音有些哽咽,跟着他一起蹲下身子,把赵楚歌的手拿走,强迫他看着自己,却发现这人满脸泪水。
赵楚歌觉得自己有够丢人的,他这样好像自己赖着陆笙平似的,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做,太不要脸了。
赵楚歌对自己说。
陆笙平看到赵楚歌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也难受得像是有只手在捏,把他狠狠地推向崩溃的边缘,这是赵楚歌啊,他最爱的人。
陆笙平不知道赵楚歌怎么会想的那么多,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他想给赵楚歌的他承诺的,一样都没有实现,他还是在伤害赵楚歌,让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崩溃。
亲了亲赵楚歌的眼睛,陆笙平把赵楚歌抱起来,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我是看你孕吐太难受,不想让你受罪了。”
赵楚歌抹了抹眼泪,觉得今天自己情绪真是太不对了,连续哭了两次,有点不像话了。
陆笙平的手跨过他的身体,打横抱着他,让他的脸朝着自己的胸口,温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的话让你多想了,我不会和你离婚的,这辈子都不会,你想分开,除非我死了。”
陆笙平的话强势又霸道,语气虽然温柔,话语却一点也不温情,他要把赵楚歌圈外怀里,一辈子都要是他的人。
赵楚歌现在听不下去任何话,陆笙平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只知道现在自己想要发疯,他想要大喊大叫,想要发泄那种要把他逼疯的郁闷。
但是他面前的是陆笙平,不是他可以放肆的人,被抱起来赵楚歌也不敢动弹,他怕自己用力些会踢到陆笙平。
那种有口气憋闷在胸口的感觉让他想撞墙想割腕想死,他不想生活在这个令他感到厌恶的世界了。
感觉到怀里的赵楚歌呼吸频率不太对劲,陆笙平低头看了一眼,赵楚歌脸上看不出任何血色,额头还有青筋暴起,眼睛里透露出来的讯息让他显得又凶狠又暴戾。
陆笙平急忙把人放下来,还没等查看赵楚歌的情况人就跑了。
赵楚歌一拳打在了门玻璃上,从玻璃的破碎程度上就可以看出他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陆笙平被他吓到了,又不敢贸然走过去再刺激他。
陆笙平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脑残,明知道赵楚歌的问题还总去刺激他,是不是他也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赵楚歌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然后回头看陆笙平,陆笙平觉得,这一刻赵楚歌的眼神中有很多内容,有发泄、有愤恨、有失望、有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有……
陆笙平生怕赵楚歌一言不合就要自杀,暗自决定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刺激赵楚歌,以后他说什么是什么,自己再也不跟他犟了,也再不跟他说些会让他多想的话。
就好好的过日子得了,把赵楚歌想要的给他,就能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陆笙平掐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强硬地在赵楚歌的嘴唇上亲了一口,“那我就陪你发疯陪你不正常,你怎样我就怎样,外面的世界才不正常,那些人才是神经病!”
第15章 羡慕
赵楚歌感觉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但他也控制不了心里的暴戾,他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想摧毁一切东西。
他讨厌死了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虚伪的人,所有人都讨厌他,所有人都欺骗他。他好像总是做错事,要不然为什么都讨厌他,都不喜欢他。
陆笙平走过去握住赵楚歌受伤的那只手,轻声说:“发泄够了吗?发泄够了我们就回去,要不然你就打我一顿。”
赵楚歌挣脱他的手跑向一边,陆笙平追过去,搂住赵楚歌把人圈外怀里,“求你,赵楚歌,我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让赵楚歌很恍惚,他头脑现在是相当不清醒,但他又觉得自己清醒的不得了,混混沌沌的感觉让他头疼。
陆笙平叫来酒店的管理人员赔偿了损失,带着赵楚歌往医院走,不光是处理赵楚歌的手,还有检查他情绪起伏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赵楚歌的安全感极度缺乏,陆笙平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安下心,他想拥抱他亲吻他,可是这些赵楚歌好像都很抵触,也不能说是“很”,应该是有点,大概是不喜欢和人有肢体碰触。
赵楚歌虽然情绪还是有些暴戾,但是怀了孕有些力不从心,即使想要发泄也没了那么大精力,所以这会儿坐在副驾驶上忽略他那张叛逆的面孔,竟然显得有些乖顺。
陆笙平转过头去看他,发现赵楚歌已经睡着了,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被血色包围着,有些可怖。
他一定很疼,陆笙平想,赵楚歌会不会是想用身体上的痛苦去抵消心里的痛苦?
医院很快就到了,陆笙平抱着睡得毫无知觉的赵楚歌进去。
说来也是很奇怪,赵楚歌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从来不睡觉,在陆笙平身边睡了不止一次不说,还每次都睡得很香。
同一家医院同一间病房同一名医生同一位病人同一天。
处理伤口的时候赵楚歌依旧睡得很香,陆笙平掰开他握紧的手时也只是不满地哼唧了两声,然后翻身继续睡过去。
赵楚歌身上温度有点高,热得赵楚歌睡都睡不好。不是发烧,大概是憋闷的原因,陆笙平把他的衣服上撩,凉快一些,赵楚歌也能睡得舒服点。
确认赵楚歌暂时不会醒,医生把陆笙平叫出去,指着楼下说:“你去做个脑CT,然后把报告给我看看。”
陆笙平不明所以,他是产科医生,看脑CT真的没问题?而且他脑子没病啊!
医生听陆笙平说自己脑子没病,嗤笑一声后严肃道:“脑子没病你到底是怎么三番五次把人送到医院的?要不你去看看耳朵?我怀疑你听不懂我的话。”
“……”一向怼天怼地的大佬被除了赵楚歌以外的人怼了。
陆笙平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对方说的没错,都是为了赵楚歌好,而且大佬是非常有度量的,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等陆笙平接受完教育回到病房,赵楚歌已经醒了,背对着门的方向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六七月份的京城,即使七八点了,天色也没有黑下去,在这个繁忙的都市里,夜生活还没有开始。
陆笙平走过去,赵楚歌抬眼看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迷茫和无力让陆笙平心悸,他走过去搂住赵楚歌,轻拍他的后背:“一切都还有我呢,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不分开,我们今天才刚刚结婚,我们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赵楚歌被他抱着,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脑子已经不转了,只知道面前的人是陆笙平,其余的他一点都反应不过来。
陆笙平揉揉赵楚歌的头发:“我们回家好不好?”
“家?”赵楚歌疑惑地出声,看着陆笙平,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哪有家,这个世界都不欢迎他,他能有个安身的地方都很难了,没人欢迎他的到来。
无论是他那个死了的爸爸还是赵斯余,都不欢迎他。
以前他外公和舅舅没死的时候总愿意说他爸爸有多爱他,赵楚歌却不那么觉得。
要是真的爱他那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留下?让他一个人感受这世间的悲凉与心酸。
所以赵楚歌总觉得,他是不爱他的。
没有人愿意爱他,因为他是神经病,那些和他亲近的人,渐渐地都走了。有的是疏远了,有的是死了。
至于时空?那是因为他也不正常,不过比赵楚歌是正常一点就对了,起码他能让两个孩子健康长大不是么?
陆笙平弯下腰和赵楚歌对视,揉着他的脑袋,放轻了声音说:“对,家,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屋子里很寂静,陆笙平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破了这份平静,把赵楚歌逼向失控的边缘。
赵楚歌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他说:“不会的,你很快就会讨厌我,然后恨我,最后希望我死。”
陆笙平尽量保持平静,他抚摸着赵楚歌的脸颊,柔和地说:“怎么会呢?那是他们,我是我,我永远不会讨厌你,我永远爱你。”
赵楚歌的嘴脸又动了一下,应该是笑了,他说:“那你就不正常了,正常人都是那样的,你要做一个正常人呀。”
陆笙平按住赵楚歌肩膀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赵楚歌却没感觉。
陆笙平掐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强硬地在赵楚歌的嘴唇上亲了一口,“那我就陪你发疯陪你不正常,你怎样我就怎样,外面的世界才不正常,那些人才是神经病!”
赵楚歌轻轻阖起双眼,复又睁开,他站起身,连看都不看陆笙平一眼,光着脚往外走,就像魔怔了一样。
陆笙平问他去哪儿,他回过头柔和地笑笑,说:“我去打胎啊,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赵楚歌这样子是极度不正常,抑郁和狂躁交替发作,让他整个人虚弱得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弱风扶柳,现在还怀着孕,如果不小心对待,陆笙平怀疑他说不定哪天就会跳楼。
赵楚歌以前会强迫自己活着,带着恨意活着,但是自从在医院里割腕以后,他好像就压抑不住那个自己了,偶尔有想活着的念头都会被轻易压下。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去死吧,死了你就轻松了,快乐了,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了,也不会有人讨厌你了,去死吧!
赵楚歌控制不住那种感觉,就只能顺从。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陆笙平,就好像是告别一样,然后走到了阳台边,至于他刚才说的要去打胎,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打胎是什么?跳楼才是正经事。
陆笙平被赵楚歌吓得什么也顾不得,本来他就是紧跟着赵楚歌的,赵楚歌改变路线他自然清楚,见他坐到了阳台上,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那种被叫做恐惧的感觉席卷了他整个神经系统,让他焦虑让他不安让他惶恐。
陆笙平从后面抱住赵楚歌,轻吻他的脖颈,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一遍遍地去安慰他,抚平他内心控制不住想死的情绪。
“赵楚歌,我是陆笙平,我们今天才在一起,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你还怀了孩子,我们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我会给你想要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不管是赵家还是什么,我都给你,真的,好好的好不好?”
赵楚歌不为所动,陆笙平害怕极了。
曾经面对过许多次生死关头,陆笙平都是临危不乱,他从来就没怕过什么,但是他怕赵楚歌。
他怕世界上再也没有赵楚歌这个人。
赵楚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站到阳台上,俯瞰着整个城市,死去的时候一定很美好。
陆笙平更加害怕,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九九八十一,直接用力一扯,把赵楚歌从阳台上扯了下来,然后快速的用手接住,赵楚歌诧异地看着陆笙平。
意识大概有点回笼,恢复了一点正常。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笙平被他这句话弄怕了,他是差不多看出来了,每次赵楚歌说完这句话不是要自杀就是已经走在了自杀的路上。
他连忙摇头,否认赵楚歌的说法:“你听我说,你没有给我添麻烦,就算给我添麻烦我也乐意,我就喜欢你,你添麻烦你发疯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你懂吗?我喜欢你,我爱你,不管你怎么样,我就是爱你,就是喜欢你,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