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57)
秦素于是只慢慢把衬衫扣子解开了,没脱里面的背心,刑文飞从负一楼上楼,“现在去看看外面的花园吧!”
刑文飞一把打开别墅大门,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就出现在了秦素手机的屏幕里。
女人很疑惑地看着刑文飞:“宝贝,你在做什么?”
刑文飞大惊,秦素也大惊。
刑文飞飞快关了视频,叫女人:“妈,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王女士看他吓了一跳的样子,审视地打量他:“干什么呢?你回来了,我肯定要来看你啊。”
刑文飞说:“没干什么,我刚才在拿着手机测试信号。我昨天回来后,总觉得手机信号不太好。”
王女士皱眉说:“是吗?手机信号不好?还是让安保部来看看,是不是有谁在你这里装了什么?”
刑文飞赶紧应着:“行,我会联系。”又赶紧把他妈让进房子,“这么晚了过来,要住我这边吗?”
王女士拧着她的小坤包,道:“嗯。我晚上还没吃燕窝,你让保姆来给我热一盅。”
刑文飞去按了保姆铃,又对王女士说:“妈,你要什么,就叫保姆,小俞也住这边,你叫她也行。我还有点公事没处理完,我去书房里发个邮件。”
王女士些许不满,“我这才来,想好好看看你,你马上就要走。”
她打量着儿子,刑文飞虽然一脸稳重严肃,但她还是从他那明亮的夹杂着甜蜜的眼神里看出了点什么,不由问:“宝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刑文飞:“…………”
第50章
刑文飞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在王女士这种老辣的人跟前, 大多数情绪都无所遁形。
刑文飞在那瞬间, 有一种对王女士出柜的冲动,在以前,秦素没出事之前, 他经常想着秦素,还只是想着他的身体,以及和他在一起的性关系的和谐, 但秦素出事之后, 他就对秦素生出了无限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在以前,他是从获得里得到快感, 现在,他是从对秦素的付出里得到满足, 他经常生出要做些什么让秦素开心的渴望。
这才从S城回来一天,他就想秦素想得不行了, 稍微有点闲,就只想拿着手机给他发消息,一看秦素回家闲下来了, 就非要和他视频。
本来初恋就容易让人盲目, 而且刑文飞还有钱没处花,有爱没处放,又正处在年纪最好的时候,精力旺盛,来自情欲投射的感情需求和组成自己家庭的家庭需求都在猛烈增长, 这让他对秦素的爱情,完全像天空的太阳,要是离开,就会是极昼对面的永夜。
他希望这份感情得到母亲的认可和祝福,也想对她倾诉,但这种头脑发热的冲动,他瞬间就控制住了,控制住的时候,他甚至惊起一层冷汗,要是告诉了妈,惹她难过生气是肯定的,特别是她不赞同,去对秦素做出什么伤害行为,那他肯定要恨死自己。
刑文飞笑起来,笑得有点得意,说:“妈,你真是太聪明了,眼神也太好了,你怎么看出我谈恋爱了?”
虽然妈妈都希望孩子可以找到相爱的另一半,然后有美满的婚姻,但在得知对方有心爱的对象了,自己再不可能是对方最爱的人时,心中其实很有落差感。
王女士刚嫁给刑文飞的父亲时,两家算是门当户对,两人的父亲因生意相识,就结成了亲家,两人当时虽然算是父母之命而结婚,但王女士在见到刑钊英时,就深深迷恋上了刑钊英,没别的原因,因为当时的刑钊英长得十分英俊,言语不多,但句句都在理,脑子也活,很有想法。王女士认为,自己不可能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所以对他爱得死心塌地,也问过他,他这么好应该有很多女人追才对,为什么要听父母的话和自己结婚?
刑钊英当时不可能说什么对她是一见钟情的话,因为本来也没有理由一见钟情,因为王女士外貌并不出色,也没有特别优秀的履历,除非刑钊英脑袋被驴踢了,不然绝不可能是真的看上她了。
刑钊英也没说谎骗自己的妻子,说:“因为我爸妈都喜欢你,我相信他们的眼光,他们看上的女人,绝不可能差。”
王女士被他这句话打动了,之后在家里好好伺候公婆、处理家事,以及带孩子,而刑钊英呢,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着父亲做生意,之后,他在三十多岁就让家里的财富涨了几百倍,邢家很快就把王女士的娘家甩了一大截。这个一大截,就像一座大山对应一座小山包一样,具有碾压级的优势。
在这时候,刑钊英的母亲得了胰腺癌迅速过世了,以前刑钊英的母亲最喜欢王女士,刑钊英很孝顺,自然不敢让母亲伤心,所以在外面有情妇也都是偷偷摸摸不敢让家里知道,这下他妈一死,他爸又不太管这事,他养情妇这事就再没遮掩了,这样的话,王女士自然就知道了。
王女士气得不行,几度想去打那些勾引她丈夫的妖精,但都被周围的人劝住了,在她伤心欲绝之时,刑钊英也没忘了对她讲道理,道理就是,他在外做生意,到了一个地方,总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暖床的人,但无论他在外面怎么样,回到家都是尊重王女士这个妻子的,因为王女士是他的儿子刑文飞的母亲。而且,他也会让那些女人都尊敬王女士,绝不可能让那些小的到她跟前来让她难受。
王女士关着门又哭又闹,但没敢让任何其他人知道,因为她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丢面子的事,决不能让人看到了。
王女士眼泪流干了,就一心都在儿子身上,加上她知道了刑钊英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女,只是没有带回家来而已,她就更是对刑钊英冷了心。
好在刑文飞特别争气,从小就长得特别漂亮,人也聪明,王女士也不是特别娇惯孩子的人,所以刑文飞也没那么多娇气的毛病,小小年纪,便明白事理,成绩优秀,把那些“野种”全都甩出了一大截。
王女士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这份深情,刑文飞怎么会感受不到,所以他从小就特别努力,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因为他不想让母亲失望。
后来刑钊英看出问题来了,心想儿子一直在他妈身边,长大了和自己不亲,不听话怎么办?
刑文飞上高中时,刑钊英就把刑文飞接到了G城自己的身边。刑文飞上学早,十三四岁就上了高中,十三四岁的孩子,其实才是世界观开始正式慢慢形成的时期,刑文飞只要不是在学校上学,其他时间,刑钊英都喜欢带着他,让他跟着自己在公司学习做事,进行言传身教。对这个儿子,他倾注了很多心思,当然,刑文飞也没有让他失望,不仅在学校里成绩优秀,对公司里的公务也学了不少,时常还能把事情说到点子上,没有人不在刑钊英跟前夸他家是虎父无犬子。
小时候,刑文飞虽然样样优秀总受大人们的夸奖,但他没有什么同龄玩伴,在同龄人里是比较孤僻的。
他的同龄人都觉得他太高冷不好接近,他又是“别人家的孩子”那一类型,同龄人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当然,他也觉得同龄人的玩乐太幼稚,自己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
在这种情况下,刑文飞反而和比自己大几岁的人玩得比较好,不过,大他好几岁的孩子往往不会把他当成哥们,容易把他当成弟弟,加上刑文飞家里太有钱,年纪大一些的孩子已经明白捧着刑文飞的好处,往往也愿意照顾他这个弟弟。
这些事,对刑文飞都有很大的影响。
王女士不算特别了解她的儿子,但她的儿子足够爱她,总会哄着她,她还没从儿子这里受过伤,这时候听到儿子真有了恋人,她面上是探究的笑容,心下却是在一酸后就警惕了起来。
“之前拒绝我给你介绍,原来是因为有了?是谁?我认识的人吗?”
刑文飞笑着点头:“对啊,你认识。”
王女士脸僵了一瞬:“不会是小俞吧?”
王女士其实是很喜欢小俞的,但只是把她当自己用着很顺手的人喜欢,她真要当自己的儿媳妇,王女士肯定受不了。
刑文飞摇头,“怎么会是小俞。当然是你啊!妈,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可能再爱任何女人超过你哪怕一星半点。”
王女士被巨大的幸福所淹没,她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骄傲地说:“真是的,小时候还正正经经的,自从去了美国上学,回来别的本事没有涨,哄人的本事倒是和那些老外学了个十成十。”
刑文飞道:“我都是说的最真心不过的话了啊。”
王女士根本没有心思去打听其他什么了,上前挽住儿子的手,说:“去了S城一周,生意谈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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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坐在浴室里的沙发凳上,视频里出现王女士的脸时,他几乎被吓得心律失常。
女人很自然地叫刑文飞“宝贝”,秦素马上就意识到那是刑文飞的妈了。
在他被吓得理智没有回笼时,视频已经切断,回到了微信的界面。
秦素冷静了一会儿,这才回忆起刚才的画面。
刑文飞住的小别墅的门口用的是暖黄的灯光,王女士抹了很多粉的圆脸在暖光下很有恐怖的效果,而且她头发浓密,又弄了个妹妹头以显年轻,这就更加剧了恐怖效果,不过,秦素不是因此被吓到的,而是他觉得自己衣冠不整,却对上了一位女士,所以被吓到了。
之后再回想那是刑文飞的母亲,他又觉得那位女士看起来可能只有四十出头,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但自己却和她的儿子在一起,不由就生出了一些尴尬的心思。
秦素缓了很久才去洗澡,回到卧室后,他又发了一阵呆,心想以后要是面对刑文飞的父母,还不知道该叫对方什么,按理说,叫大哥大姐也是可以的。
恋人比自己小太多,就会有这种尴尬。
手机这时候响了,秦素拿起来一看,是他妈打来的。
秦妈妈在秦素成长过程中是位严母,也就是在教养他这件事上没出什么力,但却在要求他取得好成绩上很严格,不过在秦素上了研究生后,她就变成了慈母。
秦妈妈说:“小文给我们买的洗碗机到了,我和你爸试着用了,洗得真的特别干净,而且洗完还烘干了,拿出来就可以摆进柜子里。这东西要花很多钱吧?”
秦素没想到刑文飞真给他爸妈买了个洗碗机,他以前没关注过,并不知道洗碗机的价格,未免父母太过意不去,心理负担重,他就说:“应该还好。好用就行。我之后知道还他人情的,你就别太担心了。”
秦妈妈说:“之前只给小文包了两千的红包,你爸这几天一直说包少了,真是的,你下次再带小文来玩,我就再包个大的,以免你爸总念叨我。”
秦素说:“好。”他现在也想刑文飞了啊。
秦父以前并不爱和儿子长篇大论讲电话,这时候却催促妻子:“你讲完了吗,讲完了手机给我,我和秦素说几句。”
秦妈妈只好把手机给他了,秦父就躲到了书房去讲电话。
秦妈妈撇撇嘴,“又有什么机密要讲?还要去书房!”
秦父对秦素说:“小文还在你那里吗?”
秦素道:“他回G城上班了,哪能一直在这边。不过,他下周末会来。”
秦父问:“你们两个想过长久没有?”
之前秦素在家时,刑文飞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秦父想单独和秦素谈一下他的这个感情事,都没找到机会,这会儿知道刑文飞没在秦素身边,秦父才敢问。
想到刑文飞,秦素整颗心都很软,说:“我们肯定想一直在一起。”
秦父说:“但小文家里都不知道这事嘛,难道就一直这样了?你们这事啊,我想了想,真是难啊,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