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布吉岛我以前喜欢你(28)
赵逢时的心就在他的面前,只要他抬起手便可摘下。
他们的身体靠在了一起,承受力的是那一扇似要摇摇欲坠的门,“咯吱”一声, 赵逢时突然惊醒,睁大眼看着被他钳制住的人。目光坠落在林瓷发红的脸上, 他陡然松手,沉沉浮浮的心压抑在了喉咙口。他撇开头低咳着说对不起, 而后往后退, 眼底是想当然被拒绝的落寞。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张皇退缩,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怕连平日的相处都做不到。赵逢时的脸上闪过白, 一寸寸蔓延开来,林瓷看着他掠过他眼底的忐忑犹豫还有数不清的情愫。
原来他还是喜欢我的。
世纪钟声在耳边响起,一下接着一下撞击着他的太阳穴。隐隐发胀的脑袋里什么都不剩了,被风暴席卷一通后只剩下无数的感慨。他还喜欢我,他还是喜欢我在乎我,他怎么能那么好,对我那么好。
血管里红色的血液快速流动,肾上腺素剧增,赵逢时后退林瓷往前,一步抵一步,他把赵逢时压到了门框之上,仰起头目光灼灼盯着。赵逢时垂眸睫毛颤抖,林瓷抬起手,泛凉的手覆在他的脸上,赵逢时打了个哆嗦,撑开的眼皮漆黑的瞳孔反射出林瓷朝他靠近的脸。
温热的唇交叠,他被轻轻包裹住,湿润柔软贴合,他一动不敢动,睁大眼呆滞地看着跟前的人。
在十几下深吐呼吸,百来次心脏撞击和无数回身体哆嗦颤栗后,他的魂魄似回窍,猛地一震,浑身都在抖,兴奋的激动的不可救药的喜悦在五脏六腑里四蹿。他像是被抚慰的受伤野兽,喉咙里发出声音,震动的颤栗的声音。
林瓷在吻他,在吻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在做梦吗?
赵逢时两腿发软近乎站不稳,他的身体往下滑,又被林瓷给拽了起来。他们交叠在门框间拥吻,同样哆嗦颤抖的心靠得那么近,近到彼此都似乎能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林瓷的手回暖变热,那层热度贴着赵逢时的脸颊下滑,他抬起头嘴唇错开,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摇晃,他轻喘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那封情书还压置在了某个深处“这里荒芜寸草不生/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这里是我的心”,到底是谁的心?赵逢时的还是林瓷的,他的心被林瓷摘下,小心安抚落下一个细致的吻,又重新安置回去,裹上了一层蜜和无数爱意。
林瓷搂着他的腰,赵逢时低下头,刚才的林中野兽气势荡然无存,双腿打颤险些倒下。他的脸红得像颗熟透了的柿子,似乎轻轻一捏就会有甜水溢出。赵逢时的喉咙发紧,小声问:“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瓷眼底含着笑,他捕捉到赵逢时脸上少见的羞怯,稀罕地看着,他说:“你不记得了吗?有一次我睡着了,你蹲在床前和我说的话。”
赵逢时一脸震惊,又听林瓷说:“我没睡,我都听见了。”
“你……”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我眼睛看不见,我怕拖累你,后来我就想去做手术,等我恢复了再来和你说。”林瓷的声音逐渐变低,“可我没想过你会为了我变成这样,如果是用你来换我的眼睛,我宁愿什么都看不见。”
那些话是从心里飞出去的,蝴蝶落在了赵逢时眼前,他胆怯犹豫被藏在了冰雪下的心被捞了起来,林瓷说:“我也喜欢你,很久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赵逢时彻底站不稳了,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他在心里决定把这天当做自己的诞生日。
人出生两次……头一次,是在人开始生活的那一天;第二次,则是在萌发爱情的那一天。①他反复咀嚼这句话,从懵懂无知熬到了如今豁然开朗,他的人生在此刻飞航。
在这新的夏季里,新生而来的人恍惚回到了少年时期。大片斑斓夏日阳光落在脸上,他带着林瓷奔跑,在烈日在河川在数不尽的快乐喜悦里,他们早知彼此的爱意,早早在了一起,躺在草皮上拥吻,绿色的草屑沾在了发梢。
他看到了林瓷的少年时代,脆弱的纤瘦的男孩眼底有光,无忧无虑单纯的光。他抱着那个男孩,告诉他我来找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
能听到树林间蝉鸣的叫声,赵逢时彻底动弹不了,一颗心钝钝地跳着。他两腿打颤跌在了地上,林瓷吓了一跳,伸手攥住他,手腕却被赵逢时圈在掌心里,轻轻一扯他的身体前倾埋进了赵逢时的怀里。
桃木色的地板微凉,身体的热气氤氲出模糊的水雾,在地板上蹭出一条印子。赵逢时像是摸着一件举世无双的宝贝,他拢着林瓷的肩膀,吻临摹过那段雪白的颈。
林瓷太瘦了,夏日衣服被轻轻拨开,皮肉裹着骨骼,微微突起的脊柱打着哆嗦。赵逢时捏着他的下巴,附身过去咬过他的下唇,啜出湿漉漉的声响,他的声音沙哑,低声道:“去浴室。”
林瓷一顿,脸在顷刻间泛红发烫,他的身体被擒住,像只无路可退的金丝雀。他仰起头,喉结被舔了一下,身体兴奋的颤栗,脚趾头藏在拖鞋里绷紧。
他在赵逢时的目光里,喉结浮动吞咽唾沫,一声糅杂着暧昧甜腻的音调溢出。林瓷自己都惊了,赵逢时则是再也忍耐不住,拉起他来,两个人拥在一起跌跌撞撞往浴室里走去。
……
①出自雨果经典爱情诗 {人出生两次吗}
第 38 章
浴室像是一个发酵爱情的容器,纳下的是激颤是痛快是隐在心尖四肢骨骼血脉中的亢奋。
浴缸慢慢被蓄满, 林瓷站在那道水流里, 浑身湿透了。赵逢时站在浴缸外, 抬起他的下巴吻他,汩汩水声遮掩住了唇齿揉在一起的声响。
林瓷眯起眼看他, 赵逢时搂住他的腰, 头顶的浴灯晕开明亮的光。林瓷的呼吸变得急促,腰逐渐发软, 大脑开始不清醒,他往下跌,浴缸里的水没过了他的肩膀。
赵逢时的声音带着笑意钻入他的耳朵里,那个人提醒身体的变化。
林瓷撑开眼皮, 湿润的唇微微张开, 他呜咽了一声,说不要,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赵逢时跨入浴缸跪在自己面前。
他被捞了起来,而后被剥夺。
从浴室里出来, 林瓷裹上一件衣服,脚都还没擦干净, 踩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痕迹。他爬上床,却又被赵逢时给拽了回来, “都还是湿的, 就上去了。”
赵逢时圈住他的脚踝,拿着一块白色毛巾裹住了他的左脚。林瓷的脚趾头缩在了一起, 大腿上还有零星的痕迹,那是赵逢时刚才嘬出来的。
脚背脚趾都被细致擦过,林瓷掀开眼看他,赵逢时垂眸眉头微蹙。大概是察觉到视线,他抬起头来勾起嘴角,“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林瓷看他张合的嘴唇,因为摩擦过,嘴唇边缘有些红,可这红比起林瓷的脸来说简直大巫见小巫,他已经彻底成了一只熟柿子了。
擦干了脚,林瓷立刻盘起退。他见赵逢时也上了床,肩膀上挨过来一具热乎乎的身体,林瓷低下头,后颈被捏了几下,而后是吻。
他彻底软下来,等待着赵逢时后续动作,却见他堪堪停下,手指被拨动几下,他听赵逢时说“要不……你来?”
林瓷愣了几秒,险些反应不过来,他咽了一口唾沫随即道:“不了吧。”
“可我不怎么会搞,弄疼你了怎么办?”
“我……我也不熟悉。”林瓷红着脸,他们彼此看着,一时间竟沉默了下来。
赵逢时受不了这诡异的寂静,他先动了。林瓷看到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心间抖擞了那么一下。他的下巴被抬起来,赵逢时的拇指揩过他的嘴唇,那里有些泛红,目光深深嵌在上面,赵逢时压低声音问:“那我可真就做了?”
林瓷趴在他怀里,浅白色近乎透明的布料薄薄一层,他的脊椎打颤,拼命地想要靠近,浑身的肌肉都是亢奋。他抓住了赵逢时的手往自己这边靠近,无声的示好招引。
赵逢时总想着林瓷很小很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还是幼稚园的小孩,早起会不会赖床贪睡,晚上是一个人睡还是要和父母一起睡,会做噩梦吗?还是总一觉到天亮然后偷偷在梦境里上了厕所。他再长大一些,从路都走不利索的小朋友变成了少年,站在阳光底下抱着球玩,跑一大段路为了去买一瓶冰汽水。他喜欢些什么,他经历过什么,他爱看什么卡通,会为什么而着迷?他看的第一本文学是什么?看小王子哭了吗?他是否也会因做了一个梦而早起困扰,枕在月光里时,他看着浩瀚无垠的银河会想起谁?
他总是会去想象去拼凑去完整去圆满,把记忆里的林瓷和想象中的林瓷结合在一起,他的幼年他的现在他的将来都将会是赵逢时爱的模样,
那一夜他们深入,他们抵死纠缠,他们活了两次。
……
早晨刚醒还是困倦疲乏,林瓷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酸疼。
赵逢时的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没有衣服的隔阂,掌心里的皮肤手感很好。赵逢时像是在弹棉花,林瓷撑开眼皮困顿地嘀咕着,“你在做什么?”
“醒了?”
“嗯,睡不着了。”
林瓷抱着他的手臂,把脸蹭过去埋进赵逢时怀里,他的声音闷闷道:“我累死了。”
赵逢时想到昨夜,脸上便不由自主挂上红,他低咳一声,“我给你揉揉腰?”
林瓷翻过身,侧躺在旁,他的皮肤很白,又因为体质原因轻轻一碰便会有淤青痕迹。藏蓝色的窗帘未拉起,缝隙里透光,光线下是一段雪白,雪白上又斑驳着好几处红的青的痕迹。
赵逢时顺着光线去碰,指腹划过林瓷的肩胛骨。林瓷扭过头去,额前黑发垂落,眉梢都被遮盖去,尖尖下巴往下压,被咬破了的嘴唇轻抿。
他垂眸视线落在赵逢时身上,还未等他开口,眼前黑影压下,他的后脑勺磕在赵逢时的掌心里,狠狠扣住用力碾压。
一早上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了,林瓷被赵逢时搀扶着去浴室,洗了澡出来,他躺在沙发上休息。
赵逢时换了身衣服,他倒是精神十足,整个人都似明媚了起来。他走过来见林瓷的头发还是湿着,便拿下他搁在肩膀上的毛巾,“不是让你擦头发,你怎么就这样睡下来了?”
“你试试看被人像永动机那样不停顶?”林瓷翻开眼皮看他,赵逢时心情好,笑嘻嘻着任由他说。
他拿着毛巾去林瓷擦去发梢上的水渍,又去拿了吹风机,扶着林瓷起来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赵逢时就坐在他后背,圈着他低头给他吹头发。
“我第一次帮人吹头发。”
“你拿远一些,我头皮都要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