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攻陷(60)
“周总的房间号是?”
没多久,一连几波人坐车过来给周行朗送椰子,他只能全部收下,在群里说一句:“椰子够吃了,谢谢大家。”
几个椰子拿到手,不知道怎么开,路巡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拿着摆弄了半天也打不开,用刀砍也不行,周行朗捧着扎了一个洞的椰子,很艰难地把椰汁倒出来,说:“总算也有你不会做的事了。”
接着路巡就打了电话,让管家来帮忙开椰子。
管家利落地用刀把椰子削开,一看就是常做这事,周行朗夸赞了一句,管家把剩下几个椰子全开了,问他们需不需要SPA。
“就是按摩吧?”周行朗看向路巡,“推背那种?舒服吗?我还没试过。”
“舒服,”路巡面不改色地说,“你想试试就点一个。”
“你不要啊?”
路巡摇头,他身上有烧伤,哪怕纹身遮盖住了,可还能摸到,所以拒绝除周行朗以外的人碰他。
周行朗想了想,脑海里立刻就蹦出了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要是女技师当着路巡的面给他推背,坐在他身上给他推背……
一开始查攻略,据说这家酒店的精油SPA做的非常专业,像他这样长期久坐办公室的设计师群体,做一次就能舒缓很多毛病。
他观察着路巡的脸色,说:“那我也不做了。”
“给你按摩的都能做你奶奶了,我还不至于。”路巡转头对管家说,让他请一个技师来,接着用法语说了句什么,周行朗没听懂:“你刚才跟他说什么?”
“让他给你找一个技术好的。”他把椰肉刮下来,叉到周行朗嘴边喂他。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技师,年纪果然很大,是个黑皮肤的老奶奶,满脸褶子。周行朗怀疑地看着路巡:“你给管家说的那句话,是让他给我找个最老的来吧?”
路巡没有承认,说:“年纪大说明她做这行很久了,技术肯定很好。”
技师是当地原住民,英语说的不好,她比划着外加几个不标准的单词,示意周行朗脱衣服,递给周行朗一条一次性内裤。
他有点窘迫:“是要让我脱光吗?就穿个裤衩子啊……我就只推个背而已。”
路巡就对老技师说:“只推背,他能不能穿上裤子?”
但老技师坚持。
路巡说:“她说必须脱干净,但是会给你搭一个纱巾在腿上,所以你放心,不会走光。”
周行朗非常纠结,看了眼路巡,又看了眼比他奶奶年纪还大的技师,最后还是同意了,按摩而已,还是个奶奶,人家什么没见过,这又不是什么不正当的交易……连路巡都能同意,就说明根本没什么。
他趴在SPA床上,头朝下。
能感觉到腿上搭着一张很薄的丝巾,后背有些凉意,是油,滴在他的整个后背上。周行朗能闻到香味,是天然的植物香气,一双手把他的手臂打开,放在两侧。
技师的手把他后背的油推开,动作轻柔,但是一按他的肩颈穴位,就疼得不得了,他喊疼,喊轻点,对方好像能听懂一般,动作一顿,接着缓了不少,好像在他背上写字一般,按得有点痒。
周行朗一开始,还真以为是技师在按,他不能抬头,也看不见,只觉得这双手还挺滑的,但是按摩技术好像不怎么样——他不由得觉得自己这么想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不免有些可耻。直到纱巾被拿开,对方真的坐到他身上,感觉到那双沾满精油的手到了禁区,周行朗才猛地弹起来,一脸被老太太非礼了的羞愤。
他看见了那个动手动脚的技师。
“……路巡?”
路巡嗯了一声,一点心虚也没有:“还按吗?”
“不按了!”周行朗立即明白了过来,“所以刚才一直是你?那个老奶奶呢?”
“我让她把精油留下,打发她走了。”路巡用毛巾擦了擦手,说,“行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别人碰你吧?”
“……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
“年纪再大也不行,只有我能碰。”
周行朗感觉身上全是油,而且倒的有些多,他一起身,还在往下滴。
他把纱巾围在腰上:“你给小费了吗?”
路巡说给了十刀。
周行朗:“……”
路巡笑了笑,举起精油瓶:“还按吗?我不收小费。”
周行朗扭了一下胳膊,说不了不了:“你技术不行。”说完,他意识到这两个字是不能随便对男人说的,立刻改了口,“我是说按摩技术不行,不是那什么……”
第 53 章
一连三日, 周行朗都没有出门, 不仅不离开酒店, 连房间门也不出。
需要什么东西,要么让人帮他买回来,要么就打电话叫管家, 路巡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怕热,结果看见他在太阳底下躺几个小时都不怕, 很快, 就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
吩咐好了一切, 下午时分,周天跃打来一个电话:“周总, 大家都在沙滩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他午觉刚醒,这几天别的什么事都没做,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剩下的几个小时晒太阳、游泳, 日子惬意的让人完全忘记现实。
“大家给你准备了一个派对,”周天跃在电话里说,“你忘了啊,今天是你农历生日, 三十岁!大喜的日子!”
周行朗:“……你闭嘴。”
“派对都布置好了, 要不要下来?放心,他们问你多少岁, 我都没回答的。”
周行朗只好说:“那我下来,在哪个沙滩?”
酒店范围内有好几处不同的沙滩, 有些是开放的,有些不开放。
周天跃回答后,周行朗很快在地图上找到了,有些远,要坐车过去。
路巡在浴室洗澡,他回房间换衣服,衣帽间里挂着他带来的泳裤、沙滩裤、T恤。
沙滩裤很多种花色,看起来五彩斑斓,他也只带了这些衣服,而另一边则挂着路巡的,无一例外的黑色、鼠灰色,沉闷而稳重。
一手提着自己漂亮的印花沙滩裤,一手把路巡的长裤拿出来,犹豫几秒,周行朗穿上了路巡的长裤。路巡身材更高大,比例好,裤脚穿上拖地,略有些宽松,他扎好皮带,挽起裤脚。
路巡的衣服上也带着属于他的味道。
路巡刚洗完出来,便看见他把衬衣扎进裤腰里。
派对的事是他吩咐安排的,但仍装作不知,走过去问道:“怎么穿我的衣服?”
“不让穿啊?”周行朗扣好扣子。
“让穿,不过外面很热。”他伸手替周行朗整理了下衣领。
周行朗解释是因为有派对的缘故:“所以要穿的正式一点。”
其实是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路巡这么穿着奇怪了。
随即路巡也换了一身差不多的,叫来车,把他们送到了沙滩。
沙滩已经布置好了,四处都是鲜花和气球,放着生日歌,坐满人。有人在沙滩上踢球、打排球,有人在海边玩水,中央的台上放着香槟塔和半人高的大蛋糕,长餐桌上摆满甜点水果。
周行朗一下车,便听见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周总来了啊!”
“周总生日快乐!”
“恭喜周总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他真是一点也不想过这个生日,三十岁,代表他是中年人了。
“谢谢,谢谢大家的祝福。”周行朗穿过人群,周围人都看着他,他和路巡并着肩,他身上还穿着路巡的衣服……
走着走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曾经发生过一样,似曾相识。
恍惚间,他想起路巡给他看过的婚礼视频,不知道是视频片段还是记忆片段,倏地在脑中浮现。
记忆里,也是这样有很多人祝福。
他们交换了婚戒,并发誓永不分离。
见他停下脚步,路巡放下相机:“怎么了?”
“没什么。”周行朗摇摇头,看向他的手指,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再一认真看,他手上什么都没戴,无名指留下了一圈指痕——路巡向来不取婚戒的,这会儿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取了下来。
周行朗看着他的手,然后轻轻碰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下,不经意一般,就那么一下,细微而不易察觉,却让路巡忽然有些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看向周行朗,周行朗也望着他,不过半秒,周行朗转开目光,低声问:“你戒指呢?”
“在钱包里。”那么小的东西,既然不戴在手上,放身上便有些不妥。
周行朗摸出戒指带上了,嘴里倒是没说话。
按照之前说好的,演讲了一段事务所成立至今的感言,接着切了蛋糕,蛋糕上插-着十八岁的生日蜡烛,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的,这么有心。
路巡充当摄影师,拍了很多照片,忽然人群中有人说:“路总是摄影家吗?我Google了一下,路总好像是一位很有名的风光摄影家。”
路巡闻言看过去,周行朗也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是个不大的女生,看样子是谁带的家属。
“我不是什么摄影家,就是个拍照片的。”路巡回答。
“太谦虚啦,这么多奖呢……”
周围人闻言纷纷掏出手机搜,路巡曾经的摄影家身份被扒,有人还搜到了更多令人震惊的内-幕:“天,路总居然是路峰的儿子?!”
“路峰是谁?”
“南洋最大的实业家,亚洲第一富豪啊!”
“这家酒店就是路家投资的!”
“不过新闻上说,他儿子已经接手了他大部分的事业……”
议论纷纷时,再一抬头,却发现当事人不见了,连带着他们老板也消失了。
“是不是觉得刚才那样特别像我们婚礼?”路巡在最吵闹的时候,拉着周行朗离开了,没多少人看见。
“挺像的。”不过记忆里,婚礼隆重而浪漫,还有几分沉重,不像派对一样笑闹,周行朗感觉皮鞋进了沙子,走得有些不舒服,于是把鞋脱下,丢在地上,打算原路返回时再来找。
路巡侧头看着他:“刚才是想起来了什么吗?”
“嗯,一点点。”交换婚戒,发誓的那一幕特别清晰,然而又非常遥远,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婚礼上好像还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事,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周行朗说:“但是我要一细想,头就会很疼。”
海浪冲到沙滩上,再慢慢退回去,他回头去看,派对离他已经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