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们都哭着要追我(14)
人的名,树的影。周鸣再闹腾也是小妖孽,跟他几个争气的哥哥比不了,更是和沈行这个圈子里边最顶层的大妖孽过不了招。
他玩的这一套,沈行董晟那批人早不玩了。
沈行就坐在灰色的沙发上看他,眼神不带人气儿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慢悠悠道:“打的轻了。”
周鸣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也想不出沈行会这么说。
沈行抱着臂双手交叠,翘起腿来。周鸣就被他身后那俩人压着到了沈行近前。
沈行面色不变,居高临下看着周鸣定定的问道:“周少,刚刚你说,你想睡谁?”
周鸣一下子就被震住了,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沈行这个段数,不是一般人能扛的。在别人还争几份家当的时候,他就拿下了整个沈家,把那几个在京都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兄弟姐妹收拾的服服帖帖,见了他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周鸣出门在外,别人喊一声周少那是抬举他,到了沈行这边,大多数人都不喊沈少,而是沈先生。
当了家做了主,撑的了门面的才是先生,他周鸣耀武扬威惯了,还真不敢和沈行撒野。
沈行只这么坐着,就让他生了畏惧。
沈行撩着眼皮,起身走近周鸣。周鸣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他脑子一抽,直觉沈行和乔珞有点关系,结结巴巴道:“沈先生,难不成,您也想睡他?”
周鸣慌了神,说话也没了遮掩,就这么没过脑子全说了出来。
沈行难得停了步子,还真的思考了下。他俯身看着周鸣,伸手揪住他,慢悠悠提了起来。
沈行力道不大,周鸣是吓怕了,主动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的。
沈行意外的没否认,轻轻笑了下:“我是想睡他。”
沈行的语气平直的如同一杯寡淡的白水,却让周鸣触而生寒。
而后,沈行冷下脸来,抬脚踹在周鸣的大腿上,周鸣一个不稳扑倒在地上,整个人脸朝下的蹭到了地毯上。
沈行很少亲自动手,上一次还是在赵烨调戏乔珞的时候。
他不动手并不是他不会打架,而是这些年习惯了换一种方式来“和气生财”。
沈行喜欢记账,更喜欢别人欠他的账。但凡欠了他账的人大多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事后被沈行扒了一层子皮肉,却没一个敢说自己委屈的。
旁人都知道沈行不好招惹,却也只觉得沈行心思深,算计狠。就连乔珞这种直觉敏锐的人在牌局上和沈行玩,都是输少赢多,更遑论旁人了。
久而久之,旁人就觉得沈行这样的人,合该是站在旁人身后,看着圈子里的大小妖孽们群魔乱舞,偶尔在幕后拨弄一番棋子,而不会亲身下场的人。
他们却忘了,沈行也是见过血的人。
早些年沈家刚确立继承人的时候,沈行被绑架。沈家人着急忙慌的过去了,见着的就是站得笔直满脸是血的沈行,和倒了一地被打的没了人样的几个绑匪。
沈行整张脸没有表情,有血从他额角渗下来,染红了半边脸和半边肩头。他用一只手扶着自己脱臼了的另一只胳膊,处变不惊道:“把这几个人,送局子里。”
在那之后,沈家那几个跳削的最厉害的人都不应声了。
沈行打人总是知道哪里更疼,周鸣蜷缩在地上,立马不动弹了。
周鸣一头雾水,有点摸不准沈行的意思,只趴在地上求饶。
沈行一只脚碾在周鸣的右手上,刚刚就是周鸣这只手,差点摸上乔珞的脸。
周鸣疼的哀嚎出声,眼里不自主的抹了泪,视线都模模糊糊的。耳朵轰鸣中,就见他眼前的男人微低着头俯视着他,眉眼狠厉,语出惊人道:“你想睡他?我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也是你这种货色想睡就睡的?”
周鸣懵懂的头脑被这一声直接吓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说个鬼故事,明天不更新QAQ,怕不怕。专栏那个《阶级皇冠》是修罗场文阿喂,强强类型哒,喜欢可以点个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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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疼
乔珞前脚打了人,程老爷子的电话后脚就打过来了。
先不说是不是周鸣嘴贱,毕竟是乔珞搁那打了人,还打的挺厉害的。程老爷子也没在电话里头骂乔珞,只寒暄了几句家常话,顺嘴把周鸣的事提了一嘴,把乔珞喊到了近前。
乔珞在程老爷子面前一向是乖觉的,守规矩的很。老爷子说要喝茶,他就耐着性子去煮茶。
乔珞不喜欢喝茶,却泡的一手好茶。先前程临和他一块学煮茶,程临都是糊弄了事,随便找两个人搁那看着,他自己玩自己的。
也就是乔珞,那么繁琐的步骤,他一个不落下,整个流程做下来,当真没敷衍过谁。
要不说程老爷子喜欢他,那是真的打心眼里的喜欢。
程老爷子早些年赶上了好时候,政途走的顺遂,到了如今这个年岁,功成身退,撑着整个程家体体面面。
门面大了,人的心思也就重了,见天的有程家的小辈过来转悠。
这些人里边,除了乔珞,也就程临被老爷子留下来吃过饭。
乔珞把茶泡好,一句话不说,也不敢坐下,就垂着头站在程老爷子对面,他向来知道怎么做能让老爷子更喜欢。
程老爷子摆弄着一个老旧的棋盘,把棋子一个个铺开,手里捏着一个“车”。
“别卖可怜了,过来,下两盘棋。”乔珞那点讨巧的小心思,老爷子看的透透的,他不反感这样的奉承,甚至觉得,比程家那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强多了。
乔珞赶忙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坐下来,椅子挪动,都不带个声响。
乔珞会下棋,围棋象棋都能玩上两把。和他随性的牌风不同,他下棋的时候,总是更犀利些。
老爷子悠闲的喝着茶,让乔珞先行。乔珞也没客气,开局就横冲直撞,逼到人跟底下,大有种玉石俱焚的意思。
他这样的锐气,和他的相貌一点不沾边,一旦落了子,就非要争出个胜负来。程老爷子先前最喜欢的,就是乔珞这股子狠劲。
程老爷子放下茶杯,稳稳当当的跟着乔珞落子,不慌不忙,棋路走的四平八稳。眼见着被乔珞吃了快半壁江山,也依然气定神闲。
大半场下来,乔珞这边风生水起,车马都过了河,却在胜券在握的时候,被程老爷子一个不起眼的卒子翻了盘。
乔珞定定看着棋局,默默不出声,又重新摆了一局。
程老爷子手捧着茶杯摇了摇头,制止道:“行了,收了吧,你戾气太重,再玩几局也一样。”
乔珞微愣住,固执的摇头:“我没有。”
程老爷子把茶底子倒出来,也不知道对乔珞的话信了几分,拿着白瓷茶杯递给乔珞,使唤乔珞再倒一杯茶。
乔珞忙不迭起身去倒茶,神情里的恭敬倒是发自内心的。
老爷子没再说这个话题,拉家常似的问了问乔珞的情况。
乔珞想了想,只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他不习惯和别人说这些,偏偏每回程老爷子都会问一遍。
乔珞耐着性子,从自己拍的剧本说到了王楠、郑川扬,又提到了家里那条蠢笨的哈士奇,把狗粮的牌子都顺嘴说了说。
眼瞅着程老爷子还在看着他,他实在没了话,就坐在那边不吭声。
“没别的了?”程老爷子脸色慈祥,眼神浑浊无神,像个普通的老人,说话声都是和蔼的。
乔珞摇头:“没了。”
过了两秒,他又坦诚的补充道:“我把周鸣打了。”
“周家小子理亏在先,这都不算事。”程老爷子话儿说的平和,没说乔珞是,也没说他不是。
乔珞平白的心里就多了一份笃定。
程老爷子一个子一个子的收着棋盘,拉家常一般问乔珞:“除了这个呢?还有没有别的事了?”
乔珞这下子懂了,老爷子问的是沈行。
乔珞下意识摸着小拇指上的尾戒,手指轻轻颤动着。他面上没事人似的,平平静静道:“我跟沈行分了。”
说完,乔珞就去看程老爷子。
“嗯,分了就分了吧,省心。”程老爷子和先前一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乔珞有一瞬的怔然,不安分的把手缩到了桌子底下。
老爷子眼尖的很,一眼就看见了乔珞躁动的手,和极力隐藏的小拇指上那枚戒指。
程老爷子心里清楚,也不多说,独独问了一声:“和他断了,你觉得委屈,觉得疼?”
乔珞缩着手指不答话。
谁没有个青春年少,没有个矫情的恋爱史。程老爷子也没有要继续问的意思,放下茶杯,对乔珞摆了摆手道:“出去玩吧,见见你几个叔叔大伯,在家住两天再走,消消戾气。”
乔珞垂着眼睛回了声好,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利索了才出了老爷子的屋门。
方才老爷子问他,疼吗?
疼啊。
他很疼。
那又能怎样?卖可怜吗?
九年前,老爷子把他接回来的时候正逢他被乔帆打断了腿,腿上是伤,胳膊上是他自己的咬痕,深深的牙印,咬下一块子皮肉来。老爷子坐在他床边给他剥了个橘子,就问了他一句:“疼不疼?”
乔珞在乔帆那边的时候被锁在屋子里,精神头很不好,他其实是疼的,腿疼、胳膊疼,头都是疼的,满脑子都是沈行的脸,炸了天的疼,他却下意识地摇头道:“不疼。”
老爷子把剥好的橘子塞到他手心,笑得一脸慈祥:“乖孙子,想清楚了再说。”
乔珞迟疑的摇头,又撇着嘴狠狠的点头:“我疼。”他说的异常委屈。
程老爷子笑了,摸着乔珞的头,看他乖乖顺顺的吃橘子。
“疼了,就想法子让它不疼。伤口发炎了,疼的狠了,就把那块烂肉挖出来,扔掉不要了。要是还疼,就记着那感觉,以后啊,也别伤着碰着了,再去试那种疼。”老爷子和和气气的,在床边上哄乔珞,“傻小子,路还长着呢,这才哪到哪呀?”
乔珞听得懵懂,橘子吃了满嘴的甜味。自那之后,他没喊过疼,直直的撞在南墙上摔得满头血,也没说过要回头。
乔珞走出程老爷子的院落,被冷风袭了一脸,他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拎了点礼品去见程家几个叔叔伯伯。
在程家,他地位实在尴尬,也说不上几句话。那几个叔叔伯伯藏着掖着,若非不得已,绝不在别人面前提及他,生怕他分了程家一份家当似的。乔珞心里明镜似的,从不主动和外人提他和程家有这层关系在,这也导致京都这边很少人知道他也算程家人。
程家几个小辈各玩各的,叔叔伯伯也假模假样,明里暗里从乔珞这边探程老爷子的底。乔珞觉得没意思,只在那边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老爷子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