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们能不能走到底(13)
不过虽然我业务生疏了,可有人还熟练着呢,我刚摸出根儿烟叼嘴里雷子就凑过来蹲我旁边儿帮我把烟点了。
总算让我找回点儿当大哥的感觉。
我反跨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烟,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手脚发软爬不起来的炮头,吐出的烟雾尽数喷在他脸上,丫连躲都不敢躲。
我笑说:“局长?你爸哪个局长来着你再说给我听听?公安?不对吧,我没记错儿的话王局家就一独生闺女,没听说还有这么出息一儿子呐?”
炮头梗着脖子瞪着我,脑门儿直爆青筋眼神里写满了愤怒,可惜敢怒不敢言。
我最恨人瞪我,随手抄了一高脚杯cei在了他脑袋上,“老子特么问你话呐!”
炮头被高脚杯开了瓢儿,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滑,雷子了解我,比他还害怕,连忙低声劝他:“老田你别犯轴!别惹秦少生气!”
这个叫老田的炮头终究是没硬气到底,不忿的盯了我半天,脸色灰败的抖着嘴唇说:“…XX区…副局。”
我哈哈大笑,哦,搞半天就是一副局啊!
我听到身后看戏的李豫川儿都笑出了声儿。
我抽了口烟,把剩下半截儿烟屁股弹到了他脑门儿上,说:“别说局长了,公安厅长每年初一都得来我家拜个年,你一副局的儿子跟我张八个屁!好歹咱国家法治社会,你还弄死把个人有名额?牛逼吹的有点儿大了吧?”
说完我拖着椅子往前蹭了蹭,低头凑到他面前轻声冷笑,“不过这话你说是吹牛逼,我说就不是了,一年弄死几个你这样儿的我是真有名额。”我倍儿亲切的抽了条桌布帮他擦脸上的血,“都不说你,最近正是上面儿换人的时候,就连你爹,我想双规他都不算个难事儿。”
其实我这些话纯属放屁,老秦家就算再家大业大也没这么一手遮天。但我这些年别的不会,仗着家里狐假虎威的事儿干的最顺手。
这炮头一下就信了,挂着彩铁青着脸跟我道歉,“对、对不起秦少…我不知道这服务员儿是、是你的人…”
我没搭理他,把自始至终站在一边儿看我装逼的姜伯约拉过来,指着他说:“道歉的话别跟我说,跟他说。”
我估计这炮头已经屈辱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都不敢看姜伯约的眼睛,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啧,满意吗?”我回头问姜伯约。
姜伯约愣怔的看着我。
我说:“这道歉你觉得满意吗?不满意咱再重来一遍。”
“不用重来了。”他说,“店里还得做生意。”
我看了眼早就赶来但无措的站在一边儿插不进手的餐厅经理,笑说“甭担心,弄坏的东西我一会儿全数赔你。”
经理干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没等他开口,我转头继续对地上的炮头说:“这道歉我不满意,重来一遍。”
“秦扬,够了。”姜伯约皱着眉扯了下我的袖子。
“这就够啦?”我暼他一眼,“那行,你说够了就够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点了点雷子和那半死不活的炮头,冷声说:“嘴都给老子把严点儿,今儿这事儿出去以后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保证京城以后没你落脚的点儿。”
我刚被我爹教训完没两天,这篓子捅他那儿我又得挨抽。
“是是…我们肯定不能乱说啊,”雷子干笑着附和我,“我嘴多严秦少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你乖。”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你朋友也看好喽。”
“是是…那是一定…”
说完我又转头看向刚被扶起来的炮头,“小田是吧?哥今儿身上没带钱,”我指了指一餐厅的狼藉,“哥cei这桌子也是因为你,去把东西赔一赔,咱是文明人,不能影响人生意,好吧。”
炮头脑袋还晕着,被人扶的摇摇晃晃,眼神都有点儿不聚焦,雷子赶紧帮他擦屁股,“赔赔,秦少您放心我这就去。”
“嗯,记着就行。”我挥挥手,“赶紧把人送医院吧,做个脑CT什么的。”
瞧瞧,这年头像我这么有素质的恶霸真不多了,还知道提醒人家做检查!体贴的跟居委会大妈似得。
事儿也了了钱也赔了,该散了呗。
李豫川热闹也看够了饭也吃饱了,搭着我的肩笑说:“你丫什么时候转性了?见义勇为不像你会做的事儿啊。”
我说:“哪只眼睛看到我这是见义勇为了?我就是收拾流氓的臭流氓。”
川子哈哈大笑。往姜伯约那儿看了两眼,皱了皱眉,忽然恍然大悟,“哎!哎这人不就是你上次发群里照片儿里那个?真是你傍家儿啊!”
我懒得跟他解释,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什么尿性,也无所谓误会这一个。
我说:“啊,那先这样儿吧,我把人送回去,你先走吧。”
“切,找你小情儿去吧。”川子轻踹了我一下,倒也没跟我计较,转着钥匙走了。
我跟姜伯约快两个月没好好说过句话了,这会儿面面相觑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
不过这回是他先开的口,淡淡的说了声:“谢了。”
我反而有点儿别扭,但还得假装一脸无所谓,“嗨这有什么好谢的…呃那什么,你这班儿也上不下去了吧?回家吗,我送你。”
我这纯粹是句客套话,因为压根儿没想过姜伯约会答应。
可结果他答应了!点了点头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我愣了半天,“哦,去、去呗…”
再进姜伯约家,这里和两个月前没什么变化。他的书桌上放着我买来的笔记本电脑,他的床上是我换的床垫,他的衣柜里还挂着我的衣服。
白菜见了我跟犯了人来疯似得,上蹿下跳的直往我腿上爬。
姜伯约嘴角隐约带笑,淡淡道:“它想你了。”
我也高兴,把白菜抱起来逗着玩儿,顺口就接了句,“那你想我吗?”
一瞬间空气就凝结了,干!
姜伯约看着我没说话,我无奈的说:“我就开一玩笑…”
姜伯约扶了扶眼镜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说:“你的车还一直停在这儿呢。”
嚯!我都忘了我还有一车停在他这儿一直没开回去!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我说:“车你先开着,我又不是只有一辆车,放着也是放着。”
他说:“不用,你还是开回去吧,我平时没开过,这边儿也没停车场,放路边儿容易被人划了。”
对于他三番五次的拒绝我已经快习惯了,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他接下来一句话直接给我点炸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有点儿心事重重的感觉,这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说:“那个餐厅是韩逸家亲戚开的,工作也是他给我介绍的,没想到给他捅了这么大一篓子…”
我当时一听脑子里就轰的一声,理智灰飞烟灭,火气蹭蹭往脑门儿上蹿,其中还混合着愤怒委屈不解等种种复杂情绪!
我放下狗,反复咬着自己的嘴唇想冷静一下,嗓子堵的发疼,居然都气的发不出声儿。以至于最后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的像是连抽了三包烟。
我冷笑说:“我帮你妈转院你不要,我给你买手机你不要,我借你辆破车开你都不要,只要是我给的东西就跟他妈沾了病毒似得你看都不稀的看一眼,还跟我谈他么狗屁原则,怎么在他韩逸面前你那些原则就被狗吃啦?!他给的东西你就能要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啊姜伯约?”
姜伯约估计也没想到我这么大反应,他可能是想解释一下,但他下一句话立马将我的愤怒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他说:“韩逸是我朋友。”
我红着眼瞪了他三秒硬是被气笑了,心里更多的不是愤怒是难过,我很难过。难过和愤怒不一样,难过这种情绪我很难消化,消化不了我就会发疯。
于是我踹翻了茶几又顺手砸了笔记本电脑,吼说:“那我他妈就不是了吗?!”
好歹我掏心掏肺的伺候了他一个月,从小到大我秦扬对谁这么好过?!连我亲哥都没喝过我倒的一杯水。我知道姜伯约不可能为这点儿事儿就喜欢上我,但我他妈没想到我做了这么多居然在他心里连个朋友都算不上!一个月,同样是一个月,白菜我踏马都养熟了,我消失俩月它还知道想我,而在他姜伯约眼里我踏马可能连个路人都算不上!
姜伯约被我吓到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脸上头一次露出这种无措的表情。
我大概能想象到自己现在一定眼底血红青筋毕露像个疯子,我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老子特么也就贱这一回。”
说完我再次摔门儿走了。这是我第二次从姜伯约家里摔门离开,但只是后来无数次摔门离开的其中一次。
嗯,我贱了不只这一回。
第十四章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那天没偷看姜伯约的日记,往后的那些日子我还会不会爱他爱的这么要死要活。也许会吧,有些人是你命里的劫数,渡的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渡不过撕心裂肺伤筋动骨。
那天离开后我本来决定要彻底和姜伯约断的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以后这人是死是活我特么再不管了,不然这一天天的太闹心太减寿!我愤愤地想他姜伯约也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值得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热脸贴他冷屁股?全京城比他美的比他艳的海了去了还都是上赶着往我身上贴,我要是好高材生这口儿去泡个博士也不过分分钟的事儿,我用得着给他当备胎犯这个贱?老子凭什么三番五次的跑他那儿当舔狗?吃饱了撑得啊?
想法是挺有志气,但每次在学校看到他和那个小白脸儿柔情蜜意的同进同出笑的比春风和煦我就酸的要死。
有一次打完球,我回教室找老战,走廊上和他俩碰了个正着。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姜伯约嘴角含笑神色温柔的简直和在我面前判若两人。我觉得自己要酸死了。这种时候他不招惹我也就算了,可他看到我后愣了愣,立马跑过来喊住了我。
一到我面前他就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木桩子,先是回头跟韩逸说了句什么,然后小步走到我面前,声音不高,几乎是小声跟我说:“你…有时间来我家一趟吗,你的车还…”
我直接打断了他,冷着脸说:“我懒得去,你开来学校吧。”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我实在没心情听,直接走了。
回到教室老战不在,刚下课教室里空无一人,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拉肚子了在厕所,让我等他一会儿,我骂了一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