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炒CP的日子(58)
“你别想不开,你跑得远远的就好了!”姜吹雨说。
“远?”余烬的眼前出现浓郁的迷茫,“再远又有什么意思?反正就这样了,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命运就给我画了一个圈。”
那一粒浑浊的晶体被他丢进嘴里,像丢一颗糖一样轻松自在。
“啊!”姜吹雨悚然地叫出声,扭头朝窗户外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
他不敢回头看余烬:“余烬,你快去打120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快一点啊!”
“吹雨,你看看我。”余烬嘶哑地说,药物很快出现反应,气管粘膜被破坏,呼吸变得深而快,“我求你了,求你看看我,送我离开吧。我来的时候,没人接我,我走的时候,你送我一程吧。”
“不!”姜吹雨拼命地拽着钢制的铐链,好像余烬的声音长了脚在追他似的,崩溃地叫道:“你叫救护车啊!你疯了,你疯了!余星文你别死啊!你努力活下去不行吗?”
“你……看看我……吹雨。”余烬已经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他想靠近姜吹雨,气管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啸声,充斥着一股刺耳的绝望。沉重的实木椅被痛苦折磨的余烬拽得吱呀不停,像一个人艰难活着的历程。
“啊——”姜吹雨好想堵住耳朵,可双手却被禁锢在两侧,他只得背对着余烬紧紧地闭上眼睛,控制不住地尖叫、呐喊,去抵抗那股让人头皮发麻、重得不可思议的呼吸声,一辈子的呼吸都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被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
姜吹雨的喉咙叫得干哑无力,他渐渐地停了,睁开眼睛,水淋淋的眼睫让世界变得模糊,脑子似乎麻木了,对外界感知变得很弱很弱,他感觉不到什么动静了。
本就没什么动静。
一切恢复平静。
只有微苦的杏仁味在幽幽地飘散。
姜吹雨呆呆片刻,接着不停地颤抖,浑身都在颤抖,他不敢回头看,战栗席卷了他的身心。
忽然,左上角有什么亮了。
姜吹雨渴求般地望着那点微光,是他的手表,五点二十了,只是不清楚是早上还是晚上。
那光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仰雪风对他的爱。
“仰雪风,我数到十,你就出现好不好?”
仰雪风将一天的工作都处理完时已经晚上九点了,他松了一大口气,习惯性地去拿手机,打开微信,接下来的动作却停滞了。
没有姜吹雨的消息需要回复。
一个下午,姜吹雨都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而在这之前,姜吹雨也习惯了一时之间得不到回复的聊天,当他想和仰雪风说什么,比如今天学了什么灯光、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同学,都会和仰雪风分享,等仰雪风有空了,自然会给他一一回复。
仰雪风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发过去一条:我结束工作了,你在干什么呢?
仰雪风开车回家,目光总是会偏向手机。
等他回到家,手机上其他消息倒不少,就是没有姜吹雨的回复。
仰雪风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脏沉甸甸的,他有点恐慌现在的这个状况,和三年前很多时候一模一样。姜吹雨有自己的世界,他在姜吹雨的身边可有可无。他生怕姜吹雨终于厌烦了他,不再时刻惦记着他。
犹豫了好久,仰雪风还是决定给姜吹雨打个电话,他已经做好准备,等电话接通过得那一刻装作轻松地问一句你在哪儿呢。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仰雪风握着手机陷入无限彷徨,他不明白姜吹雨的意思,应该只是玩得太开心,手机没电都没发现吧?
通讯录在不知不觉调出来,他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景明”的名字上。
嘟嘟嘟嘟。
“喂,仰总?这么晚找我什么事?该不会是吹雨恶作剧想故意吵醒我吧?”
“吹雨不在你那儿吗?”
“不在啊,你怎么问……”景明忽然不说话了,“你和吹雨吵架了?”
“没有。你知道吹雨今天会去哪儿吗?”
“不知道啊。”
“谢谢,打扰了。”
景明之后,下一个是钟嘉文,或许临时去录节目、忙得没工夫给手机充电也不一定。
“吹雨哪里会接临时节目!”钟嘉文没好气地说,接着小心地问道:“你和吹雨吵架了?他不接你电话?”
“没有。”仰雪风回答得有点心累。
挂掉电话,仰雪风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只是暂时联系不上姜吹雨,就要一个个从他的朋友找过去,这要是事后被姜吹雨知道了,会嘲笑他的吧,也许还会生气,谈个恋爱而已,就不能允许他有自己的世界吗?
头开始一阵阵地疼,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仰雪风放下手机,去洗澡。
听着水声淅沥,仰雪风的心脏跳得很快,热气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不安、害怕这些细微的情绪上涌。
仰雪风想了想,匆匆擦干身体出来,打电话给表演系的院长,问到灯光专业老师的电话,再打过去,本意是想问姜吹雨说过的一位同学的联系方式,要说姜吹雨最有可能和谁玩得开心忘怀,大概也就是新认识的同学了。
却不料灯光老师说姜吹雨下午没来上课。
细微的不安瞬间翻腾成巨浪。
姜吹雨不会为了玩就不去上课,甚至连假都不请。
仰雪风慌了神,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随意套了两件衣服,驱车赶往姜吹雨的家。
或许姜吹雨只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却一不留神睡过了。
姜吹雨的别墅一片漆黑,柏冬被他长期放假,只有家政阿姨会定时过来煮饭。
仰雪风拿出姜吹雨给他的钥匙开门:“吹雨?”
他先去厨房看了看,家政阿姨烧好的饭菜一口未动地放在保温柜里,接着仰雪风跑到二楼卧室,打开灯,空无一人。
仰雪风再次尝试打姜吹雨的电话,依旧关机。
寒冷从脚底升起。
仰雪风打电话给钟嘉文:“我找不到吹雨了。”
钟嘉文愣了愣:“你们真的没吵架?”
“没有!”仰雪风斩钉截铁地说,“他下午甚至都没去上课,也没跟我说过要去哪儿,什么征兆都没有,突然联系不上了,我有点担心。”
“这……”钟嘉文说,“吹雨也不是小孩子,想干什么不会事事都和别人说……”
“我要去报警。”仰雪风说,快跑下了楼,“吹雨去念灯光专业不是秘密,我怕有孙恺那样的极端粉丝会去蹲守。我宁愿大费周折闹到最后其实是误会,也不想吹雨承受任何一点风险。”
一提到孙恺,勾起不好的回忆,钟嘉文吸了一口凉气,也不敢再大意了:“你先去警局,我马上就到。”
姜吹雨是个大明星,社会影响很大,警察局也不敢怠慢,定位姜吹雨的电话卡无果,意味着电话卡或手机被销毁了,这异常失踪案基本上已经可以定性,当即派了两个警察去电影学院调查情况。
有仰雪风这层关系在,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就立即调出了监控。
仰雪风说:“吹雨上午的课是十一点结束的。”
教室的监控能看到姜吹雨,下课后,姜吹雨戴上墨镜和口罩往外走。
教学大楼的一楼大厅监控里,显示姜吹雨往外走,看方向并不是食堂,而是大门。
大门监控随即被调出,两个警察、仰雪风、钟嘉文都一瞬不瞬地盯着监控画面看。
大概显示时间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仰雪风指着屏幕一角:“吹雨在这里!”
身材挺拔、气质独特的姜吹雨其实在人群中很显眼,哪怕看背影也能很容易认出来。
警察熟练地调出另外一面监控,摄向大门外的。
“余烬!”仰雪风和钟嘉文一起叫道,神色立即凝重起来。
警察问道:“都认识?”
“有过矛盾。”仰雪风说。
警察不敢放松,把余烬的车牌号发回局里,让同事帮忙追踪一下余烬的车。
在市区,一辆车几乎没有办法遁形,余烬和姜吹雨的线路很快被反馈到警察的手机上,警察有些惊讶地说:“看方向,是去泉山别墅区,富豪区,只有单程。”
仰雪风立即说道:“余烬是李鼎的儿子。”
警察这下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连忙呼叫上级来处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距离余烬带姜吹雨离开过去十五个小时。
仰雪风坐立难安,巨大的恐慌攥住他的心脏,他想到一开始居然还以为姜吹雨厌倦了他,这种念头叫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等待的时间里,仰雪风把脸埋在手心,恨不得立刻飞到姜吹雨身边。他甚至不敢去想余烬带走姜吹雨是想干什么,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一团炙热的火焰,思维一触过去就疼得立即缩回。
他更宁愿是姜吹雨厌倦了他而没有音讯。
“去泉山!”小警察得到回复,局里已经叫醒一批刑警准备去营救姜吹雨。
一圈刑警悄悄地靠近李鼎的豪华别墅,在隐蔽的竹林外停下,透过窗帘,能隐约看到别墅里有一间屋子亮着光。
警车后还跟有一辆急救车,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
仰雪风一看到那车,差点晕过去。
李鼎已经入院等待手术,他的妻子被警察匆匆带了过来,到了之后才被透露情况,难以置信:“你们说余烬涉嫌绑架?他疯了不成?”
刑警大队长说:“具体事实还有待查清,现在麻烦李夫人配合一下,能否告知房屋构造以及安保系统详情?”
刑警大队长叫两名身手矫健的刑警拿着这些信息,看看能不能潜入别墅,同时安排狙击手埋伏在附近的高处,以防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