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鸟吗哥(48)
第61章 番外·春节(上)
邢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温承书还披着睡袍捧着电脑看,皱了皱眉。他趿着拖鞋走过来,爬上床,迈开长腿隔着被子跨坐在温承书腿上,捧起温承书面前的电脑,边轻手轻脚地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边哝哝地抱怨:“不是眼睛不舒服吗?怎么还在看啊。”
温承书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捏了捏山根:“不看了。”
邢野撇了撇嘴,拿起枕边的眼药水,直起身跪在-床上,一手轻扒着温承书的额头,迫使他往后仰头:“抬头啦。”
温承书自然地倚在床头,抬起眼睛盯着邢野在浴室蒸得发粉的脸皮儿:“下礼拜就放寒假了?”
“对。”邢野指腹撑着温承书的眼皮,捏着眼药水瓶子的手晃晃悠悠,温承书的眼球也跟着转了一圈,邢野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别动啊。”
温承书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也笑:“我没动,是你在动。”
一滴冰凉的眼药水蓦地接触到眼球,温承书不适地闭了眼睛:“放假回家吗?”
“回吧,我家离得那么近。最近周末都待在你这里,老邢都有意见了,昨天还打电话说我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温承书低低地笑了一声。
邢野扒开他另一边眼皮,帮他把眼药水滴好,拧上盖子俯身把瓶子放在旁边,放松了身体坐在温承书腿上。
“你想我了我就过来呗,反正现在交通也方便。”
“嗯。”温承书的睫毛很密,漆黑的睫毛上沾着眼缝里挤出的水汽。
邢野用拇指轻轻刮掉他眼周的眼药水,双手捧起他的脸,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亲完了不够,还要贴着温承书薄薄的嘴唇蹭来蹭去,黏糊得很。
“嗯……”邢野盯着温承书的鼻梁,“跟你说个事儿呗。”
“说吧,什么?”温承书睁开眼,眸里润着水波,在暖黄的壁光下显得温柔。
“我是想着啊,你跟小年要是过年没有出去度假的打算的话,要不要去我家过年啊……”邢野不太自然地耸了下肩,“反正我家也只有我和我爸,大过年的连个麻将桌都凑不齐,也怪没意思的。”
温承书微微扬眉,盯着邢野看,半天没搭话。
邢野被他盯得实在别扭,索性脖子一梗实话实说了:“哎呀好吧,其实就是我想带你回去过年,小年跟我说你们家过年挺冷清的,干脆凑在一起过呗,我们那儿小破城乡结合部还能放个烟花什么的……”
温承书笑:“柳巷那边不算城乡结合部了。”
“这是重点吗!”邢野瞪了他一会儿,慢慢泄了气,撇开眼说,“算了,主要是我怕你和小年在家里无聊,没有一定要逼你跟我回家见家长的意思……你别多想哈。”
温承书的双手托着他的屁股,把他往上颠了颠,邢野重心不稳,一头栽进温承书怀里,他抬起头用鼻尖蹭温承书的下巴,低低地说:“干嘛啊?”
“别着凉了。”温承书单手托着他的臀,另外一只手把被子从他屁股底下拽出来,拉起来盖在他身上,微微侧身伸手关了壁灯。
邢野趴在他怀里,脸贴着温承书敞着怀的胸膛,由着温承书解他的睡衣:“怕着凉脱我衣服干嘛?”
温承书圈着邢野躺进被窝里,翻身将人按在身下,手顺着邢野的腰线滑向大腿,吻从他的眉心吻到鼻尖,嗓音低沉:“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除夕前两天温承书才闲下来。
温宜年被他叫着一起出门置办年货的时候还有点懵,等提着大箱小包的礼品到商场地库,看到后备箱里已经摆了满当当的营养品保健品的时候脸上已经堆满了笑。
他把手里的礼盒递给温承书,看着温承书整理后备箱,敛了下笑意,假模假式地问:“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温承书关上后备箱,随手帮温宜年把垂下来的围巾一端搭在肩膀上,转身朝驾驶位走去:“今年我们去邢野家过年怎么样?”
“嗯?”温宜年微微瞪大了眼睛,跟上前拉开车门钻进副驾,十分不擅长地遮掩一下自己脸上的窃喜,蹭了蹭鼻子,“但是我们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人家啊。”
温承书把车启动的同时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温宜年:“邢野不是从上个月就开始给你做思想工作了吗?”
“……”
好吧。
邢野确实从上个月就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了,从小柳巷那边过年的时候有多热闹,再到老邢做饭有多好吃,自从父母去世以后,温宜年基本上已经没有再正儿八经过过一次春节了。
早几年温承书太忙,一旦忙起来就顾不上什么过不过年的,这种时候就把温宜年送出国陪姥姥姥爷。姥姥姥爷常年定居国外,虽说不至于不重视传统节日,但在国外的春节再怎么过,氛围也难免不够浓厚。后来跟着温承书就更是随意,提前订好的年夜饭,餐后象征性煮点速冻水饺,拿了红包,年就算过完了。
所以当邢野和他说起柳巷浓厚的新年气氛时,他心里自然是向往的。
就是没想到温承书竟然真的会答应。
温宜年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开车的温承书,低头跟邢野聊微信。
除夕那天下午,邢野搬了把梯子在院门口贴对联。
邢立军把熬多的浆糊盛了几碗拿去分给邻居,回来的时候就见一辆黑色的宝马拐进这边的小道里来。
“哎哎,别进了。”邢立军随手把剩下的一碗浆糊搁在地上,起身迎上那辆车,“过年这两天巷里车多,你这车太大了,开进来就难出去了。”
柳巷在老城区,街里街坊的都一起住了几十年了,熟到数的清各家米缸里有几粒米,邢立军是巷子里典型的热心肠子,寻思这会儿多来的多半是来巷里探亲的,都不是外人,也没客气,敲了敲车窗朝车里开车的人说:“老弟儿,倒出来,沿着路往前拐一个胡同,那边车少,好进好出。”
车里人礼貌地道了声谢谢,慢慢将车往巷口倒。邢立军跟在边上帮他看着两边:“你这车贵啊,这大过年的可得往里停停,街里的小孩儿都跟皮猴儿似的,别再给刮了蹭了,怪心疼人的……哎轮往左打点,哎哎,过去了。”
等车从巷口开出去以后,邢立军还特操心地站在路口看了看,确定这车按着他说的胡同拐进去,才背着手慢慢悠悠往家回。
邢野叉着腿跨坐在梯子上嗑瓜子,看到邢立军过来,把手里的一把瓜子皮揣兜里,冲他喊:“叫你半天了,哪儿去了?”
“给人指个道。”邢立军仰头瞅他,“叫我干啥?”
“没有横批啊。”
“落屋里了吧,我去给你拿。”邢立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你先下来吧,坐上头跟个仙儿似的,一会儿别摔了。”
“爬上爬下好几趟了,我歇会儿。”
邢野说着话,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坐在梯子上,抻直了一条腿,把手机掏出来,刚一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笑了,很快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却是温宜年的声音:“野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小年!你哥呢?”
“我哥在车里拿东西,让我先打电话跟你说一下,我们到了,你家在哪儿啊?”
“到了?这么快?”邢野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时间,一边匆匆下梯子,一边说,“我去路口接你们。”
“我们吃了饭就过来了,我哥来了,我让他跟你说。”
“行。”邢野从梯子最后两棱蹦下来的时候,一不留神一脚踩进刚才邢立军随手放地上的浆糊碗里,“——哎卧槽!”
温承书刚接过电话就听到对面这一惊一乍的动静,问:“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邢野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新买的球鞋上沾着的一坨白浆,内心有点崩溃,他在兜里摸了摸,只摸到一把瓜子壳儿,没找到纸,只得甩了甩脚,连蹦带跳地朝路口跑去,“你们到哪儿啦?”
“到路口了。”
温承书的身影出现在路口,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衬得肩宽腿长的,邢野刚一看见就笑没了眼睛:“老温!我看见你了!帅!”
“……我今天看上去很显老吗?”温承书笑了,接着声音微微顿了一下,“你脚怎么了?”
邢野乐呵呵地朝人冲过去,温承书手里拎了大包小包的礼物,一手拿着手机,还是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让邢野扑进他怀里。毕竟是在自家门口,邢野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街临四坊都大眼瞪着的地儿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只不动声色地勾了下温承书的腰就站直了,侧身接过旁边温宜年手里的东西:“你们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温宜年在学校跟邢野一行人混久了,彼此之间也口无遮拦,哈哈笑道:“上门提亲啊。”
“噫——我可当真了啊。”邢野玩笑道,转过头就见温承书在一旁抿唇轻笑,不见反驳,邢野单脚蹦到他旁边,搭着他的肩膀,瞥着他,“我可真当真了。”
“提亲这点东西怎么够。”温承书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抬手搭在他背上,低头朝他脚上看,“脚受伤了?”
“没有,刚刚踩了浆糊,不敢着地,要不这鞋就不能要了。”邢野往他身上倾了倾,哭丧着脸说,“啊,我的新鞋——”
温承书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作势要搂他的腰:“背你回去?”
邢野一个激灵弹出半米外,大笑道:“走了走了,快回家!我爸炸了牛肉丸子,就等你们呢。”
温宜年追上去,跟在邢野屁股后面:“哥,你昨天说的那个猪头形状的蒸糕还有吗!”
“有啊,给你留着了。”邢野勾着温宜年的脖子蹦着往家里走,“苗苗家离我家挺近的,明儿晚上可以叫她一块来放炮……嘿嘿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