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插玫瑰(24)
“容家做的最好的是经商,我母亲是容家的大小姐也是唯一继承人,一向深居简出处理公司事务。”说起母亲时戚容晟的神情温柔了许多,“而戚先生,姑且叫他戚先生,与我母亲刚结婚那会儿只是研究总局分部的副部长,后来才步步青云,坐到了总局局长的位置。”
“他们几乎没什么感情可言。戚先生每天在外应酬,而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总因为一些不痛不痒的小病症在家中静养,所以小时候我经常在家中陪着她。”
“我们当年住的房子就是现在的老宅,其实是容家的房产,”戚容晟神情渐冷,庄芜忙握住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我没事,不过在我母亲去世以后,新夫人不断的局面让我实在无法忍受。还好那时候我已经在国外,不需要直面那些恶心的面孔。”
“现在说起这些,我好像能很平静很冷血地讲述,只是当年造成的伤害是弥补不了的,”戚容晟拍了拍庄芜的头,“好啦小朋友,没必要为当年的戚容晟难过。”
“我不管,”庄芜噘起的嘴唇能挂个二两油瓶,二话不说扑进了戚容晟怀里,“那我给现在的戚哥哥一个抱抱总可以吧?”
“啪啪啪,我插一句,”李文面无表情地鼓掌,“在这么温情的时刻,我应该在车底。”
“言归正传啊,既然张有成想调查,就说明他们肯定得到了什么消息,正确与否暂且不论,就算他证明了这其中有什么秘辛,难道他还能用这条当事人通通不在的过时新闻威胁到谁吗?”
“张有成这个人,是个笑面狐狸,”庄芜不好意思地坐起来,随手抓了抓被他蹭乱的头发,“我在基地的第三年,他被调过来任副局。第一次见他,他那个笑容就让我特别不舒服,眼神飘忽好像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典型的小人上位的潜在自卑心理。”
“最重要的是,他一调过来,跟我关系最好的研究员就莫名其妙地被调到了其他区,换过来一个特别古板不苟言笑的,我每天对着那张死鱼脸都快无聊死了。”
“笑面狐狸说的有道理,”李文赞同道,“就之前在公寓里撞见他那回,眼珠子转得很快,一把年纪了动作比我还快。”
“那是你好吃懒做不运动,”戚容晟冷酷无情地揭穿道,“他是戚老头提拔上来的,像他们这种从下面突然提升很快的人,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有足够强大的后台,另一种则是傀儡。”
“戚老头是前者,他傍上了容家这棵大树。张有成是后者,是戚老头安排在总局牵制我同时能帮他传话的一个‘长辈’。”
“不过有一点李文提醒了我,”戚容晟敲了敲桌面,“他已经是总局的局长,费尽心思地调查当年的事,如果能得到结果,那么他要拿着结果去找戚老头叫板吗?”
“在一个退位的老局长那里他得不到什么,我猜,他准备的这一切是为了我。”
李文不解道:“你是他的下级,他没事针对你干什么?”
“如果我转正了呢?”戚容晟冷冷一笑,“那么我将是他,最大的威胁。”
作者有话说:
更不更新都莫得人看,也莫得评论,心灰意冷我走了,晚安
第34章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突如其来的雷暴雨夹杂着冰雹气势汹汹地袭击了整座城市。
张有成隔着玻璃门看那些露天阳台上没来得及叫人收进来的花花草草,心疼地两手直哆嗦:“我的君子兰小蕙兰啊,看看这打蔫的叶子,造孽唉……”
正在这时,刘秘书突然出现敲了办公室的门:“头儿。”
张有成立刻把手背到身边,假装欣赏门外的风雨飘摇:“怎么了?”
“有个事……嗨,怎么说……”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诶,”刘秘书赶紧把办公室门关严实了走到张有成身后,“其实也不算多重要,就是……那条线索,断了。”
“什么线索?”
刘秘书刚要回答,突然一阵猛烈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向玻璃门,生生搅合着雨幕混成白烟,视觉冲击十足,害得他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头儿头儿头儿,突突突突……袭!”
气得张有成差点给他一爆栗:“你怕个头,基地是全钢化防弹玻璃的,就算有突袭也死不了你。接着说。”
“是是是,”刘秘书抹了一把无中生有的冷汗,“之前您不是让我盯着前戚夫人生前家中的佣人,然后从他们那里搜刮点消息吗。人是找到了,可是……”
“怎么了,”又一片兰草叶被冰雹折弯了,张有成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一次性说完能累死吗?”
“疯了,”刘秘书这回摸到了真实的汗珠,“这也太巧了,那老太婆早不痴呆晚不痴呆,怎么偏偏就咱们找到她的时候出症了呢?”
“我差点被她拿扫把赶出去。”
张有成一时皱了皱眉头,沉默半晌开口道:“疯了就疯了,这更能说明里头有内情,并且不想让外人插手。其他的线索呢,比如老基地的幸存者,戚夫人跟戚局生前的情感状况——这些有眉目了吗?”
“有的有的,”刘秘书忙不迭点点头将功赎过,“听说,前戚夫人跟咱们戚局是圈内有名的模范夫妻,郎才女貌,格外受瞩目。前戚夫人虽然身体不好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但每次他们共同出席酒会等场合的时候,戚局总是跟她半步不离,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说实话,我都觉得奇怪。他俩曾经这么恩爱,但戚局那边在夫人过世后,更换情人的频率倒是挺快,”刘秘书挠挠头,“虽然我也听说过什么替身之类的说法,但最新的那位我有幸见过一回,并不像所谓替身。年轻是真的,但长相并不算贴近。并且这位在我们的排查里,是跟前戚夫人差别最大,也是唯一一个被戚局扶了正的情人。”
“这上头人是挺会玩啊哈哈哈……”
被张有成瞪了一眼,刘秘书意识到自己发散的八卦离题甚远,试图用尴尬的笑声弥补。张有成索性不去看他饱受摧残的小花小草们,径直向自己的座位过去坐下,很是疲惫的将手臂架在桌面上将头埋进去:“算了,也算是他们的婚姻并非外界看到那样幸福美满的一个佐证,继续发掘看看他们有没有财务争端,毕竟咱们戚局怎么上位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那幸存者呢?”
“我们的人找到了当年老基地坍塌事故的幸存者,”李文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得嘎嘣脆,“太难找了,当年跟老基地相关的研究员大多被困死在事故现场,极少数死里逃生的研究员被以‘损伤过重’的名义明休暗退,给了一笔理赔,请他们安心回老家修养,等候新调令。不过等得再久都不可能等到罢了,新基地建成后内部大换血,没有一个老工作人员接到调令。”
“他们已经在那场人为的灾祸里丧失了健康,而新基地又抹杀了他们的工作价值,”李文愤愤不平道,“说句罪大恶极不为过吧……话说,这苹果怎么外皮这么涩?”
“哦,那个苹果是前几天跟粥粥买水果的时候店家的样本品,粥粥喜欢它好看就买了,三倍果蜡保鲜,好好享用哦,”戚容晟没管李文试图把吃进去的苹果吐出来的徒劳行为,将切成块的苹果插上牙签递给庄芜,“不过你说的情况确实是戚老头能做出来的事,他这个人一向遵从个人利益最大化。”
“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李文从果蜡里缓过劲来,半死不活地说道,“怕你知道了杀我灭口。”
“哦?”戚容晟动作优雅地将水果刀拿起,放在眼前端详刀刃的锋芒,“不该说就闭嘴。”
“你你你……唉,谁叫我一心为兄弟两肋插刀呢,”李文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吃苹果的庄芜,“粥粥,你是不是困了,去午睡一会儿好不好?”
庄芜疑惑地抬眼:“我不困啊,李文哥哥你年纪大才需要多休息。”
“嘿你这个小朋友,平时挺机灵这会儿睁着大眼睛装什么听不懂啊……”
“李文,粥粥十八岁不是八岁,别用你拐骗儿童的口气说话,”戚容晟把手臂搭在庄芜的椅背上,“况且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听的。”
李文心道这还真跟人家半毛钱关系没有,纯属你家宅门内事。不过他可不想跟戚容晟掰扯其中的利害关系,难保戚容晟比他还看得开呢。
“那我开始了啊,”李文整了整衣领,“上次去戚家做体检的时候,带了一个新的仪器过去,那个仪器有个很神奇的功能,可以通过扫描获取DNA序列。不过那个仪器尚在研发期,还没真正投入使用。我想着你们家孩子,不是,人多,就让助手带去在他们身上试验。别瞪我啊,没什么副作用。”
“其实我知道,虽然憎恶你父亲,也不喜欢那些孩子,但总归对他们是宽容的,我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啊,”说道这里李文叹了一口气,“结果你猜怎么着?”
“是不是有人的基因不对,难道不是戚家的孩子?”
庄芜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发亮地拍拍戚容晟的手以示同情安慰。戚容晟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孩碍于自己在身边憋在喉咙里的八卦心,小小地捏了捏庄芜的手心:“小没良心的。”
李文激动地打了个响指:“恭喜粥粥抢答成功,回答错误!”
“那还有什么你非得瞒着哥哥的,”庄芜嘴一撇,“你是不是要说因为我回答的不严谨,所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