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高能(上)(49)
【累死了,不过总算要结束了。】欧米伽姑娘给他发了一个喜极而泣的哭脸,说,【下周有我们的演奏会,结束以后就可以回家了!】
【好啊,回来我请你吃饭,慰劳慰劳你。】李维斯说着,想起她财大气粗的老母,继而想起宗铭COS的保镖,不禁微笑起来,【可惜我听不到你的演奏会,真遗憾。】
【下次我单独拉给你听啊。】欧米伽说,【其实演奏会没什么好啦,大提琴手都在后面,看都看不清,白瞎了我逆天的美貌。】
李维斯笑出声来,给她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欧米伽嘿嘿一笑,说:【太太,你有没有看过‘沙葱’大大的文啊?】
李维斯依稀听过这个名字,在APP上查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个“沙葱”也是晋江的老作者了,专注萌文一百年,写的都是甜甜蜜蜜的都市爱情文,好几本书都被拍成了傻白甜偶像剧。
【没看过,怎么了?】
【她最近换风格了耶。】欧米伽说,【她新文居然是百合虐恋,霸道总裁X妖艳贱货,都十几万字了我才发现,艾玛毁三观!】
【BG那么高的收益,她疯了来写百合啊?】李维斯十分意外,打开沙葱新文,果然发现挂着“虐恋情深”的标签,下面一堆读者哭着喊着求发糖。
【我也是因为她最近停更了,被人在微博上挂,才知道她换了类型的。】欧米伽说,【太太你说她会不会也和海妖太太一样,一写虐恋就头疼啊?】
第64章 S3.E17.百合姬
又有人停更了?
李维斯看着欧米伽的微信, 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随即跳起来喊宗铭:“有人停更了,白小雷的人监控到什么没有?”
“啊?”宗铭正在洗澡,光着身子从浴室探出头来, 问,“谁啊?”
“一个叫沙葱的作者。”李维斯站在门口对他说,“以前是写BG都市言情的, 这次变换风格在百合频道写GL, 从傻白甜改成了虐恋,然后刚刚停更了。”
“听上去有点可疑啊。”宗铭围了条浴巾出来, 找手机打白小雷电话。片刻后白小雷接通了,听他说了“沙葱”的名字, 立刻叫人去查。
“会不会钱卓民觉得沙葱改变风格写虐恋是走上了邪路,打算矫正她重回傻白甜啊?”李维斯担心地问, “钱卓民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宗铭说,“阿菡在监控他家的网络端口,他一直在家用网, 没有出门。白小雷派出去的监控组也没有发消息回来。”
李维斯怕他感冒, 给他丢了睡衣过去。宗铭接住了,旁若无人地摘下浴巾换睡衣,露出健壮的身躯。李维斯发现他这一个来月恢复得不错,虽然满世界跑,居然胖了, 以前过度消瘦的身形变得健康而富有活力,尤其肩背处,背阔肌非常漂亮,穿衣服的时候形成一个堪称完美的倒三角。
而且他好像挺大的啊,怪不得内裤要大自己两号……李维斯发现自己的思维有点扩散,连忙用力拉回来。宗铭刚穿好衣服,手机响了,白小雷的电话回了过来:“查到了,这个沙葱在帝都定居,刚刚网站管理员打通了她紧急联系人的电话,证明她没出事,只是因为神经衰弱和头痛在家休息。”
“钱卓民那边有动静吗?”
“有。”白小雷说,“他从前天开始没有出门,但家里一直有人走动,还叫了外卖。监控组的眼线被他骗过了,直到今天下午才发现他已经离开家了。”
宗铭眉峰一挑,道:“把沙葱的资料发给我。查一下钱卓民的行踪,他应该是开车走的,飞机火车不可能不留痕迹,所以查一下高速公路的ETC吧。”
挂断电话,他立刻打开UMBRA呼叫桑菡:“钱卓民溜了,你没有发现吗?”
“是吗?”桑菡意外,“他家网络端口一直有人在用啊,我以为他在家,你不是说他家就他一个人吗?”
宗铭皱了皱眉,说:“具体我也不知道,白小雷的人说看见他家里有人,但现在已经证实不是钱卓民,他跑了。”
“我去查ETC。”桑菡马上和宗铭想到了一起。宗铭道:“不用了,白小雷的人在查,一会儿他会把钱卓民下一个疑似目标的资料发给我,那人笔名叫沙葱,住在帝都,离你学校不远。你现在立刻出发去见她,保护她的安全。”
“是。”
挂断UMBRA,李维斯有点担心地问:“阿菡一个人行吗?钱卓民可是手上沾着人命的!”
“我们现在出发。”宗铭看看表,说,“给民航中心发申请,以刑事侦查局的名义,加急,我们要在两小时内起飞……你去把焦磊叫醒,我们需要多一个驾驶员,如果中途有人要回来,让他开直升机接送。”
李维斯看着窗外漆黑深邃的夜,忽然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快速度换了外出的衣服,跑去楼下叫焦磊。
焦磊正在看四百多集的台湾苦情伦理剧,听说要开直升机,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们真有直升机?!”
“真有。”李维斯拍肩,“带够一周的换洗衣服,带上你的私照,我们要在两小时内起飞。”
“好嘞!”焦磊鸡血满满地跑去收拾行李了,李维斯也鸡血满满地回到楼上,宗铭正在跟桑菡交代如何保护沙葱。
李维斯一边给民航中心发申请,一边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沙葱是个已婚主妇,今年三十二岁,爱人开着一家贸易公司,最近正在外地出差。网站说的紧急联系人就是她爱人,接到电话以后对方说马上买明天的机票回家。
“她们是百合家庭。”宗铭最后才说,“沙葱的爱人是个女的,和她同岁,你们打交道的时候要注意态度,OK?”
作为资深基佬扮演者,以及资深双马尾大吊萌妹控扮演者,李维斯和桑菡都表示没有问题,妥妥的。
一个小时后,李维斯收到了民航中心的回复,准许他们在午夜两点飞往帝都。
一点四十,一行三人驱车到达机场,焦磊看着UMBRA漂亮的直升机,欢喜赞叹,问李维斯:“为什么机尾要刷个大写的‘P’?”
李维斯想了想,说:“大概是‘飞机算个P’的意思吧,有钱人都很嚣张,你懂的。”
焦磊越发欢喜赞叹:“你领导真好,霸道总裁即视感……你们招不招合同工?我可以加入么?管家我可以兼职,意思意思随便加点儿薪水就行。”
“……你自己问宗铭吧。”李维斯说,心想现在整个UMBRA都是合同工,大家都是编制外,多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预约时间到来,宗铭驾驶飞机顺利起飞,一行三人凌晨四点到达帝都,开着租来的车子赶到沙葱家里和桑菡会和。
沙葱的爱人今年刚刚辞职创业,所以俩人没有买房,就住在租来的厂房里。四百多平的房子分外空旷,里面一半是库房,外面靠窗是四间大办公室,靠墙是一溜格子间,这会儿还没人上班,整个公司显得清冷沉寂。
桑菡刷卡带他们进门,说:“暂时没什么异常,我同步了这一区的监控,没发现可疑人物接近。”
“沙葱人呢?”宗铭问。
“在最里面的总经理办公室。”桑菡说,“她这两天在生病,头痛失眠,掉发,医生看不出所以然,给她开了一些助眠安神的药,但我看好像没什么用。”
宗铭敲了敲房门,一个中等身材,略微丰满的女子开了门,疑惑地问:“你们是……”
“刑事侦查局。”宗铭出示了证件,问她,“你还好吗?要不要我们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白天已经去过了。”沙葱脸色十分苍白,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请他们进来,说,“我听桑先生说了,你们怀疑有人谋杀网站作家,渤海白女妖就是被杀害的?”
“只是怀疑。”宗铭说,“你不用怕,我们已经派了专人保护你,外面的监控也同步过来了,陌生人接近不了这里。”
“哦哦。”沙葱神色有些惶恐,裹着薄棉衣窝在沙发里。李维斯扫了一眼办公室,发现她的笔记本开着,界面是码字软件,便问:“你还在写更新吗?微博上不是说你停更了么?”
“今天好一点了,所以写了一些。”沙葱说,“医生说我神经衰弱,给我开了点儿药,我下午吃完睡了一觉,晚上睡不着,就理一理大纲写后续了。”
李维斯不大看少女言情,她的新百合文也是在直升机上略扫了几章,情节确实挺虐的——妖艳贱货女主被人当做礼物送给娱乐公司的霸道总裁,霸道总裁因为她父亲和自己白月光初恋的死有关,所以想尽办法折磨她。
全文才十几万字而已,SM已经玩了好几圈了,虽然法规所限不能写过于直白的虐待情节,但沙葱笔法老到,寥寥数语便能勾画出无数想象空间,把读者虐得哭天抢地的。
“你为什么忽然变换风格写虐恋百合了?”李维斯不解地问,“你之前的都市甜宠BG不是特别受欢迎么?网剧都拍了好几部了。”
“傻白甜写腻了,换换口味。”沙葱笑笑,平凡的面孔焕发出一种创意从业者特有的慧黠之光,颇具魅力,“其实我内心也挺阴暗的吧,呵呵,喜欢特别狗血的、有张力的东西……我也是渤海白女妖的粉丝,不过我写不了她那么诡谲的角色,只能写点儿虐恋意思意思。”
可能每个作者心里都住着魔鬼吧,有时候李维斯也挺想写个渣攻贱受日天日地监狱文什么的,不过网站尺度不允许,再说估计写上三五万字他就思路枯竭坑了吧,所以一直没敢下笔。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头疼的问题的?”李维斯问,“和你改变写作风格有关吗?”
“就前两天吧。”沙葱皱眉思索少顷,说,“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赶稿睡颠倒了,调整一下作息就能缓过来,结果那天睡了一整天也没好转,再后来我支持不住就停更了。”
“停更以后好点了?”
“好像好一点。”沙葱也不太确定,“我昨天还想呢,是不是因为这次挑战的题材跨度太大,脑细胞在抗议了,呵呵。”
她和孙萌当初的想法倒是如出一辙。李维斯问:“可以看看你后续的新稿子吗?”
“你也看百合?”沙葱将笔记本推给他,“我一直以为百合文的读者都是女同,没想到直男也挺多的,我上次微博转发送样书,好多用户都是男生。”
“猎奇吧。”李维斯有点不好意思,“腐男也挺多的,不比腐女少,只是百合文太少了,大家比较饥渴。”
沙葱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个狐狸。
李维斯扫完她码出来的新段落,发现她多少还是改了一些风格,文字间少了一些戾气,多了一些暖甜的韵味,但这样一来整个文章紧绷起来的张力就松懈了,失去了虐恋文应有的气质。
“你看出来了?”沙葱虽然其貌不扬,但为人绝顶聪慧,从李维斯的表情便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改了一点写法,不这样没办法,头疼得难受。”
宗铭眼神一凛,看向桑菡。桑菡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给他打了个手势,证实她的笔记本已经被监控了。
“你先休息吧,我们去外面。”宗铭看了看表,“九点钟上班,还有四个小时,你还能睡一觉。”
“麻烦你们了。”沙葱送他们出去,歉意地说,“我们才开的公司,条件不好,你们随便在外面休息一下吧,我一会儿让外卖送点吃的来。”
“不用客气。”宗铭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但是不要向外界泄露我们的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沙葱答应了,回办公室去休息。宗铭拖了把椅子坐下,问桑菡:“监控她笔记本的人找到没有?”
“应该就在附近。”桑菡说,“我本来想出去找找,但这里不能离人,万一我走了嫌疑人进来,沙葱可能会有危险。”
“把这里的平面图发给我,我们三个兵分三路出去溜一圈。”宗铭说着,拍了拍焦磊的肩膀,“临时征用一下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焦磊鸡血地说,“当初我转业的时候也想进公安系统来着,没排上队,现在能和你们一起办案,这是天大的缘分呐!”
“那行,走吧。”宗铭将平面图研究了一番,分别指了三个方向,“李维斯顺着消防通道往上,一直走到天台,我往下,去地下停车场转一圈。焦磊去大楼后面的仓库区……大家注意,安全第一,遇到可疑人物不要擅自行动,记下对方的长相,有条件的话拍个照,尽量不要发生正面冲突,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两人郑重答应,宗铭又说:“多注意监控者可能隐藏的地方,比如闲置的库房、隐秘的角落,如果发现大量烟头和饮料盒、饭盒,不要触摸,留给鉴证人员分析。”最后,将蓝牙对讲分别交给他们,看看表:“现在出发,六点整回到这里,随时保持联系。”
桑菡留守,三人分别出动,焦磊乘电梯下楼,去后面的库房区搜索,李维斯和宗铭进了消防通道,一个往上,一个往下,搜索嫌疑人的行踪。
凌晨五点多,天微微有点儿亮了,楼梯间还是黑黢黢的。李维斯往上走了一层,推开门进入大厦,所过之处脚步声响,天花板一段一段地亮了起来。
没有人,写字间都锁着门,厕所是空的,杂物间堆满清扫用品,没有人待过的痕迹。李维斯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随时待用,返回楼梯间继续往上。
一层又一层,整座大厦格局都差不多,李维斯非常小心地找遍了所有角落,没有找到可疑的人或地方。最后他来到了天台,这里坐落着中央空调大型机组,机器嗡嗡转着,在静夜里显得非常嘈杂。
李维斯绕过机组和管道,四面转了一圈,在东南角水泥围栏上发现一个用过的纸杯,于是掏出证物袋小心地装了进去,揣在兜里。
忽然,一股几不可查的凉风拂过后颈,几乎同时,李维斯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丝轻微的震颤,如同微风吹动琴弦,在他脑海中荡起一波淡淡的涟漪。
超级脑!
李维斯倏然转身,低头往微风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双黑色跑鞋快速闪过重重叠叠的管道下方,紧接着,安全通道的铁门“吱”地响了一声,砰然关闭。
这种时候,除了凶手谁会来天台徘徊?连保安都在准备交接班了!李维斯顿了两秒,拔脚追了上去,边跑边小声道:“天台有人,进消防通道往下走了!”
“小心,不要跟上去,不要离太近!”蓝牙对讲里,宗铭第一时间回答,“我现在往上走……阿菡,追监控!”
李维斯从楼梯缝隙里探头看了一眼,依稀看见一个黑影在迅速向下跑动,楼梯间里回荡着轻快迅速的脚步声。摸一把裤兜,没有带枪,万一对方有武器,这次宗铭可没有那么快来救他了。
犹豫了一下,李维斯没敢直接追上去,只轻手轻脚跟在后面,时刻注意他逃跑的方向。
“七。”李维斯竖着耳朵听了片刻,小声道。
桑菡收到,立刻切换到七层的监控,少顷低声道:“看见他了,男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黑色兜帽衫、深蓝色牛仔裤、黑色耐克鞋,戴黑色棒球帽、墨镜和口罩……他进了B座货梯,正在往仓库方向走,那边有个后门,通向小吃街。”
“焦磊注意!”宗铭在对讲里说,“疑犯往你的方向去了,跟住他!”
“是。”
李维斯飞快跑出消防通道,乘客梯下楼,在一层大厅后门和宗铭会和,两人一起往焦磊的方向跑去。
“他要出门了,怎么办?”焦磊的声音在对讲那头传来,“要拦住他吗?外面是小吃街,出去就不好跟了!”
宗铭犹豫了一下,说:“你假装不小心撞他,把他拦在门口,如果他是钱卓民,直接拘了他,如果不是,记下他的脸。”
说话间两人已经接近仓库区后门。微亮的天光下,李维斯看见一个黑影弯腰越过汽车档杆,正要离开。保安发现有人出去,从岗亭内探出头来,喊:“谁啊?怎么不刷卡?车道不让走不知道啊?”
焦磊忽然从侧面蹿了出来,飞身越过档杆,一头撞在黑衣人身上,将他撞得直飞出去,扑倒在盲道上。
“哎哟,对不起啊!”焦磊往那人走去,夸张地道着歉,“天儿太黑了没看见……这时候你咋还戴个墨镜呢?那还能看清楚路么?”
眼看他就要接近黑衣人,一辆自行车飞驰而来,直直撞在他身上,车前竹篮里盛着的豆浆、油条、榨菜什么的撒了一地,车主连人带车将焦磊压倒在地。
宗铭脸色一变,越过档杆去追黑衣人,然而那人已经迅速爬起来跑了,越过穿梭的车流,消失在对面鱼龙混杂的小吃巷里。
李维斯过去将焦磊扶起来:“你没事吧?”
“哎哟卧槽!”焦磊一身的豆浆油条,甩着手骂那个车主,“你怎么骑的车啊?”
“对不起啊。”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叠声地道歉,“我骑太快了,你忽然从旁边门里蹿出来,我没刹住车。”
他戴着帽子,衣领竖起来挡住半边脸,但李维斯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钱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钱卓民抬了抬帽檐,看他一眼,表情十分诧异:“是你啊?你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局的……警察吗?”
宗铭回来,眯着眼睛注视钱卓民,问:“刚刚那人谁啊,钱老师?”
“什么谁啊?”钱卓民不解地问,左右看看,“我谁也没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