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一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阵恍惚,连对方说出来的话都听不清楚,直到会过身来,看见对方不满地看着他,说:“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李光忙道:“怎、怎么了?刚才没听清。”
“我说我迷路了。”
李光笑道:“是妈妈教你迷路了来找警察叔叔么,真乖,来,跟叔叔走。”
大概是错觉,女孩好像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你是不是警察,我大概知道我妈妈在哪,不过不敢去,你陪我一起去。”
对方的话语好像有魔力,李光没什么犹豫,也没去想这话是不是有道理,便说:“行啊,走。”
他跟着女孩,走进了一条巷子里。
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唐九容看着这个被扒了外套的警察同志,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
然后她望向了在一边已经穿戴整齐的林晗奇。
对方已经变成了这个名叫“李光”的警察的模样,并且穿上了警服,除了表情还有点谄媚,基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果然,这种模仿技能,在人类社会是非常有用的,怪不得对方越混越好,不像顾银盼,只能跟着自己吃外卖。
唐九容道:“进去以后,就找和白家霈案有关的材料,顺便跟别人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在这等你,要是办不好……”
唐九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嘴角微抬,似笑非笑。
林晗奇看着对方冷峻的眼神,却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道:“我一定,我一定完成任务!”
他跑出小巷,往警察局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深吸了口气,整了整衣冠。
如此一直到了下午,快到和夏柠她们约定的时间点的时候,林晗奇回来了。
回来后他们先把衣服还给了李光,然后顾银盼在对方耳边说了句“下班了你快回家”,对方便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往大街上走去。
走到了人行道上之后,脑海中的迷雾渐渐散去,李光回过神来。
虽然回过神来,大脑似乎还是有些懵懵的,只有一个声音对他不停地说着“下班了你快回家”,他不禁受到感染,便走向了回家的公交车站。
唐九容她们目送着李光远去,再次来到了甜品店,此时夏柠她们已经到了,看见林晗奇,夏柠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目光。
“你身边的奇人,都是孩子模样呢。”夏柠这样说。
唐九容想了想,觉得这话说的不准确,因为红红和季满庭就不是孩子,不过她也懒得反驳,便说:“外貌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心。”
顾银盼听到这话,觉得非常赞同,于是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点了份大份的冰淇淋。
林晗奇喝了口冰水,开始说他所得到的消息。
“警察先前查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通过加油站某个员工的证词,证明了何樵去搬运过尸体,警察就这件事正要开始调查的时候,何樵就来自首了,时机很微妙,如果说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才是凶手,继续调查下去,确实很有可能查到她的头上。”
夏柠沉着脸:“也就是说,他给陆定美顶罪?”她很难想象,像何樵那样的人,居然也能做出这样“真爱至上”的事来。
“这也是一种可能。”林晗奇道,“但是何樵确实有精神病,证据里有他和心理医生的详细谈话记录,他的主人格事不记得副人格所做的事的,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陆定美借何樵的病,让何樵自己相信了自己真的是凶手。”
这个猜测一出来,陆定美立刻从为了爱养着软饭男的圣母形象变成了冷酷的美杜莎,对方的形象是如此扑朔迷离,令众人决定要通过更多途径去探究一番。
“无论如何,她才是凶手。”夏柠道。
这会儿天色已晚,林晗奇必须要先回去了,离开之前,他含泪看着唐九容,说:“我的事呢,大仙……”
唐九容觉得林晗奇这件事实在麻烦的超过了一定限度,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什么,道:“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也鞭长莫及,要不然,你转学,你转到渺渺的学校,反正你们是一个年级,让渺渺看着你,保证没事。”
林晗奇立刻想到了强大美丽的中山神,惊讶道:“她、那位大人在上学么?”
“嗯,而且好像挺喜欢学校的。”
唐九容记得渺渺已经开始和班上的同学一起结伴回家。
林晗奇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剩下的人则兵分两路,唐九容顾银盼前往陆定美和何樵所住的地方进行查探,夏柠和白家霈则前往陆定美工作的商场。
这两年两人一直租房,搬了两次家,越搬越差,现在和别人合租在一间两室一厅中,他们住次卧。
唐九容房门口拿出让林晗奇做的假警察证,然后按响了门铃。
“有人在么,警察。”
来开门的是陆定美和何樵的室友,这是意料之中的,因为夏柠已经打听出来,今天陆定美要到晚上十点才下班。
不过唐九容只装作不知道,对陆定美的室友道:“是么,陆定美不在啊,那我问你一些事情。”
室友是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个子很高,骨瘦如柴,看着像是一副骨架,他推了下眼睛,故作镇定道:“我和她真的只是室友,平时都见不了几面的。”
唐九容看了眼对方的脸色,猜测对方应该还不知道何樵被当作嫌疑人进了局子的事。
她也没提,只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为室友的?”
“年初的时候。”
“那有半年多了,陆定美的男朋友你见过么?”
“我见过,最开始他们是一起搬过来的,不过半年前就走了,不是说是精神病嘛,我当时还在想陆定美要不要搬走,没想到没搬。”
“没搬走的时候,他们相处的好么?”
眼镜男没怎么回忆,便说:“还真挺好的,刚过来没犯病的时候,我都羡慕,男的不工作,就在家做菜打扫,整天笑呵呵的,搞得我都想找个富婆……啊,不是,我是说,陆定美真是个好女人啊,养着男朋友也一点都不抱怨,真特恩爱,结果后来男的犯病了,就开始整天打人,开始我还报警来着,结果每次陆定美都拦着我,而且病一好,就又道歉又哀求的,又变恩爱了,那我能咋办,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唐九容停下了装模做样地在本子上做着记录的笔:“犯病的时候,除了打人还有什么其他的症状么?”
“还有喝酒抽烟,说起来,我觉得他犯病的时候,其实倒是挺像我身边的发牢骚的朋友的——不过当然他们是不会打女人的,要我说,他就是平常那副样子太摧残人性了,男人嘛,其实都是有雄心壮志的,是?憋久了,这不就疯了……警察小姐姐,你几岁?看上去很年轻啊,干这行不怕么?”
唐九容抬起眼来,冷冷看了对方一眼,让眼镜男把接下去要说的骚话给咽了下去。
因为陆定美锁了房间,两人便不能进对方的房间查看,又问了几句,感觉从室友这问不出什么来了,唐九容便决定离开。
走到门口,唐九容突然转身,道:“陆定美的男朋友,每次恢复正常的时候,都会道歉么?”
眼镜男一愣,想了一下,道:“是的。”
“道什么歉?打人?还是打坏了东西?他有向你道歉过么?”
眼镜男道:“有一回他发疯摔坏了我的音响,本来我也就算了,不过他过后还是来道歉,并且赔给我的,唉,正常的时候,真的是个好人啊。”
唐九容点了点头,牵着顾银盼转身离开了。
待走到楼下,顾银盼抬起头,见唐九容若有所思,便问:“你看出什么了么?其实我们也可以进她的房间看看。”
唐九容点头:“大概确实要。”
心理评估报告说何樵的主人格记不得副人格所做的事,那么很显然,在眼镜男眼中所谓正常的时候,其实才是何樵犯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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