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也有只手机,是唐九容的旧手机,她现在正在兴致高昂的时候,什么操作都愿意尝试一下。
唐九容步履沉重地起床洗漱,在脑海中思索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顾银盼同意让她修一下门锁。
顾银盼也在想,唐九容怎么好像没有出去的意思。
她明明都三天没有出门了,难道都不会想出去放放风么?
可是如果自己说出门还要别人带,不是就真的跟小孩子一样了么?这也是顾银盼不希望塑造的形象。
两人都思虑重重,吃饭的时候便时常抬头互相看一眼,有时目光相接,顾银盼就率先挪开,唐九容于是开始意识到顾银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会是什么话呢?唐九容想,对方连不允许她锁门这种毫无道理的(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唐九容扒拉着饭粒,时不时瞄顾银盼一眼,顾银盼则看见唐九容身上又趴了几只“虚耗”,她想到什么,问:“我之前都告诉你你身上有虚耗了,你没想过解决一下这件事么?”
唐九容一愣:“解决?可我没看见它们啊。”
顾银盼道:“可是会影响心情?整天很难过,不是很不舒服么?”
唐九容想了想,道:“习惯了也还好。”
顾银盼:“……”这居然还能习惯啊。
唐九容道:“说起来上次你给的药丸不错,我后来一天没吃饭居然没有饿,其实我一直觉得吃饭很麻烦,你能不能再给我几粒,让我懒得吃饭的时候能对付一下?”
顾银盼没法理解,这人不想出门就算了,怎么能居然连饭都不想吃呢?这些吃的明明都那么好吃。
顾银盼黑着脸道:“这丹药我现在炼不了,吃一颗少一颗,你以为是糖豆啊。”
唐九容嘟囔:“哦……不行就算了嘛,我也就是问问,生气做什么。”
顾银盼吃了一盒炒饭一盒炒河粉一盒煎饺,唐九容吃了半盒炸猪排饭,两人都算是吃饱,唐九容把垃圾收拾了,打开门放到门外,放好垃圾之后,却看见顾银盼也站在门口,望着门外,目光严肃而深沉。
唐九容有些奇怪,没有立刻关门,而是顺着顾银盼的目光也望着门外,看了半天,迟疑道:“怎、怎么了?有什么脏东西么?”
顾银盼道:“没什么,就是房间里阴气比较重,我看你身上虚耗多也有这个原因,你应该多晒晒太阳。”
唐九容正想说“无所谓”,突然福灵心至,有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大脑。
——难道说,她是想出门么?
——不不不,想要出门的话随时都能出,完全没有必要暗示我啊。
脑海中虽然没办法完全理清这个思路,但是唐九容还是试探地开口:“这样啊,那要不我出去晒晒太阳。”
几乎在一瞬间,顾银盼的眼睛亮了起来,从醒来开始就感受到的笼罩在对方身上的低气压消失了,顾银盼露出笑容,是个如夏日冰淇淋般清爽的女孩:“你要出去啊,那我也陪你一起出去。”
唐九容:“……”
唐九容明白了。
顾银盼是个室外派。
她突然想起曾经有个网友跟她说,自从养了金毛之后,因为每天早晚要遛狗,就从此告别的死宅生活,此时她隐隐意识到,自己从此或许也要跟死宅生活告别了。
于是在唐九容的心中,顾银盼娇小可爱身躯,突然之间,和金毛重叠了起来。
顾金毛欢快地跑回房间,脚步堪称雀跃,一边回头说:“不是要出门么,快换衣服啊。”
第7章 虚耗
出门之前,两人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原来顾银盼除了自己穿来的那件红色卫衣之外,之前一直在穿唐九容的旧T恤,也就是说,是没有自己的衣服的。
唐九容一直没有在意,却没想到顾银盼自己也没啥感觉,直到要出门的时候,才惊觉这件事情,脸顿时又黑了。
“网购那么方便,你都没想过给我买衣服么。”顾银盼这么说。
唐九容一时无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关照到对方生活的方方面面。
不过眼看对方的脸色黑如锅底,唐九容自然不敢吐槽,诚恳道:“网购怎么能比得上亲自出门买的呢,我觉得应该买更合身更适合你的衣服。”
顾银盼对这句话非常怀疑,然而看了下唐九容的神色,也确实看不出什么虚假的痕迹来,便勉强点了点头,说:“我要多买几件。”
于是出门的目的又多了一样,那就是买衣服。
唐九容穿了一件白T和牛仔裤,顾银盼上身穿唐九容的T恤,一直盖到了小腿,下身就凑合穿了一条唐九容的睡裤,来的时候就没有鞋,这些天一直光脚跑上跑下,这会儿也就只能穿一双大过头的塑料拖鞋出门——平常是唐九容洗澡的时候穿的。
头发自然也不会梳,理顺了之后随便扎了个马尾,得亏顾银盼的头发堪称油光水滑,连毛边都没有几缕,随便一扎,倒也不差。
这么打扮后上下一看,完全是个在家里被虐待的可怜小孩形象。
唐九容却不在意,毕竟她自己也没啥形象可言,拿了一定鸭舌帽把头发一压,就算完了。
两人这样下楼,顾银盼的拖鞋踩在楼梯上,啪塔啪塔直响。
她们下到四楼,五楼的门打开了,露出一张面带震惊的脸来。
乔中羽对着陈光霁说:“六楼的门居然出人了。”
陈光霁:“……你是不是想说六楼的人出门了?但是你这句话好像也没问题……”
乔中羽道:“而且她还带了个小孩,看不出来啊,还有那么大的孩子。”
陈光霁本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这话,直起身来,面带神秘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不是她的小孩。”
“那是谁?妹妹?”
陈光霁抿嘴微笑道:“是她爸的私生子那种妹妹。”
乔中羽疑惑道:“你一天到晚也呆在家里,怎么会知道的?”
陈光霁道:“我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楼下的张奶奶告诉我的啊。”
乔中羽恍然点头。
怪不得那小孩穿那么寒碜呢,看来不讨人喜欢。
她和陈光霁,一个是画漫画的,一个是写小说的,大学是室友,一毕业就成了两个死宅互相扶持,到如今也有两年半了。
房子是租的,因为是老小区,房租就相对比较便宜,两人一人一个房间,一宅宅一天,谁做饭另一个就洗碗,一人倒一天垃圾,水电网费平分,基本没有矛盾。
刚进来的时候,她们还觉得自己一天到晚只有晚上出门非常奇葩,没想到过了半年,楼上来了个业主,一个星期都不一定出门一次,要不是门口垃圾越堆越多,简直怀疑她是死在家里了。
两人最开始对她有诸多怨言,因为对方不扔垃圾,垃圾臭了出来,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她们502——501的人基本不在家,两年半里她们只看见过一次501的灯光亮起。
但是投诉不顶用——小区物业对待业主简直像是对亲妈一样的好——而且这种事就算物业反应了,对方不改物业也没有任何办法。
有那么几个月乔中羽和陈光霁怨气冲天,整天都在家里大喊“一定要搬家”,却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房子。
为了报复六楼的,乔中羽和陈光霁堵过门锁——堵了整整五次!
六楼无动于衷,只是每次叫了开锁的过来开门,既不投诉,也不报警,到最后倒是乔中羽和陈光霁愧疚起来,觉得她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于是她们又在六楼门口贴了纸条,叫对方扔垃圾——然后那张纸条就贴了一个月,直到胶水失去了黏性。
这之后陈光霁放弃了,她说:“大不了……不开门……”
乔中羽却没有,她又尝试了半夜敲门威胁,楼道装鬼吓人种种办法,这样大约持续了一个月,有那么一天开始,陈光霁发现楼上的垃圾开始定时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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