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刚才又结束了一次。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的光线晕在她们的脸上,薄薄的一层汗分外明显。
方逾的手放在谈云舒的腰间,在上面用指腹轻轻抚摸,她抿着唇沉默地感受着,两秒后,又低下头,在谈云舒的肩头缓缓啄着。
“不要了……方逾。”谈云舒娇软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方逾没应声,继续亲着,还偏过头,在她的脖子上流连。
谈云舒的脖子线条优美,白皙如玉,光滑细腻。
嗯,口感很好。
为了不在上面留下会引人注意的痕迹,她亲得很轻,却也让当事人痒痒的。
谈云舒抱着方逾,她本来还没缓过来所以闭着眼,现在被方逾亲得缩了缩,眼睫颤了两下睁开,眼里像是氤氲着一层水汽,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
没一会儿,她探出一只手转而扣着方逾的脖子,又让方逾看着自己。
方逾摘了眼镜看上去跟日常见到的不一样许多。
这张脸长得清纯可人,此刻脸上沾着情欲的味道,眼睛半虚着,眼尾处的红晕让她看上去像是一颗可口的蜜桃。
谈云舒盯着她还有些湿漉漉的嘴唇。
花瓣一样好看的唇形,不高兴的时候会往下压,开心的时候唇角会翘,但怎么看怎么都好亲,并且实际体验比看上去的还要好亲。
此刻,方逾睨着谈云舒,被盯着的唇瓣张张合合,低声道:“不要再有下次,谈云舒。”
她说不上来是祈求还是通知,只觉得内心还有些不可避免的酸涩。
因为到现在谈云舒没有提起她们要一起合照的事情,是没有这个意识吗?可……这件事怎么也不该由她来主动讲吧?
谈云舒双眸微弯,应下来:“好,不会有。”
她说完挨过去,长睫如蝴蝶翅膀般轻合着,又贴上了方逾的柔软的嘴唇。
方逾收到她的讯号,指尖没在原地徘徊。
窗外的细雨没停,白噪音让不少人安眠,而她们房里的动静却断断续续。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有些沉。
早上八点,方逾醒来的时候大小姐还在睡,是谈云舒一贯的风格,她盯着看了会儿,才又浅笑着摸过眼镜起身。
心中的那些酸涩还有残余,但比前阵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起码她知道谈云舒很在意自己。
是在意吧?
否则不会那样哄她了,前所未有。
再加上还有谈云舒的占有欲做佐证,那句“你是我的”她听了那么多遍。
所以她很难去得到谈云舒不在意自己的结论。
而这次跟上次一样,她洗漱过后,谈云舒就睡醒了,正撑着身体静静地看着她。
方逾回视着,凑近了些,问:“怎么醒了?”
这边不吵,她的动作也很轻柔。
谈云舒曲起膝盖,下巴垫在上面,道:“没怎么。”她停了两秒,“这周内不能见到你了,方逾。”
其实这是她们之前的见面频率,方逾习以为常,但现在谈云舒却以这样的口吻提出来,听上去又让方逾有些不适应。
“没关系。”但方逾不会去多问谈云舒有什么事。
她有时候觉得她们两个像是三岛由纪夫小说《萨德侯爵夫人》里提到的蛇与玫瑰、狮子与兔子,只在夜里“相爱”。(1)
她跟谈云舒到底是不同阶层的两个世界的人。
曾经方逾也禁不住去思考过谈云舒看中她什么了。
是贫穷吗?是听话吗?还是她这张脸?还是说她在床上的表现?
方逾无从得知,后来不再去想。
因为她知道谈云舒现阶段不会去其他任何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只会和她。
这也是在看见那张照片以后她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的主要原因,现在误会解除,她跟谈云舒依旧是一对一,谈云舒也并没有喜欢别人。
至于恋爱……
谈云舒毕业了就可以了,即使她不知道为什么谈云舒会有这个设限,但不妨碍她觉得自己有机会。
她可以瞒着所有人跟谈云舒谈恋爱,包括自己的妈妈。
她暂时做不到忘记那天给她撑伞的谈云舒。
网上有句话说“爱是一把倾斜的伞”。
她想一定是这样。
谈云舒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她听方逾这么说,眉头向上抬了下,出口的语气沉了两分:“为什么会没关系?”
“因为我们之前就是这样的,只是最近频率才高点。”
方逾诚实地给了自己的回答,她走了两步,脱下自己的睡衣,又扯过昨晚丢在沙发上的内衣,背对着谈云舒给自己系扣。
谈云舒这次却没凑过来说帮忙,她望着方逾灵活的动作,眉眼间闪过一缕难以让人分辨的情绪。
等方逾转过头,她又恢复到那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问:“怎么不让我帮你?”
“我会迟到。”方逾一本正经。
谈云舒轻笑一声,无奈极了:“在那边要迟到,在这里还是要迟到。”
“今天醒得比较晚。”
谈云舒看了眼时间,掀开被子,睡裙跟着她的动作跳舞,她说:“给我几分钟。”
“好。”
时间还剩一些,比较充裕,不用太赶。
方逾从这边骑共享单车比较快,她也没那么着急了,就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
楼层较高,闻不见雨后泥土的腥气,视野所见之内是有些灰暗的天空,以及拥堵的交通、忙碌的人潮。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过后,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谈云舒再度揽住腰,旋即薄荷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
城市早已苏醒,街边树叶上余留的雨水缓缓往下坠,落到脚步匆匆的上班族身上。
各种嘈杂的声音叠在一起,拉开新一天的序幕。
没人能窥视的窗帘后,两个年轻的女孩还在抓紧着时间,深深浅浅地接着不想结束的吻。
-
十点半,谈云舒在驱车回谈家的路上接到了沈映之的电话。
对于她要去京城却没告诉自己这件事,沈映之非常生气,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发泄怒火的:“要不是我看见名单上还有你的名字,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好哇!谈云舒!对我生疏这么多!”
京城的慈善协会发起了一项为期七天的邮轮慈善活动,向不少企业家和名人发出了邀请函,以往这些活动都跟谈云舒没关系,但这次她的哥哥谈云煦却要将她带上。
“这怎么能算瞒?”谈云舒轻飘飘地道,“不过是想给你个惊喜,沈映之。”
沈映之:“呵呵。”
但谈云舒的说法让她没那么生气了,随后她又觉得奇怪起来:“不过为什么你哥这次想着把你带上了?”
“不知道。”谈云舒转着方向盘,没什么情绪的起伏,她不想跟沈映之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明天晚上见,映之。”
“行,等等,你现在在外面?”沈映之听见了她车载的音乐。
“嗯。”谈云舒道,“刚从朱砂痣那里回来。”
“……上次还说白月光。”沈映之无语。
谈云舒笑笑,又跟她聊了几句,电话挂断。
天空阴沉,谈云舒的心情也阴郁。
没多久,她驶进了谈家的庄园。
这座庄园坐落于柳城的一个高端住区群落,紧邻好几个风景区,依山傍水,占据了优越的自然生态,风景宜人,空气清新,是柳城知名的奢侈庄园。
谈家、沈家以及梁家都在这边。
又过了十分钟,她进了谈家的别墅。
请来的保姆阿姨们正在各司其职,穿着制服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她看见了方芹,又不动声色地撤回自己的目光。
视线一转,就看见了在巨幕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小憩的妈妈崔婉女士,以及在窗外巡视着花园的管家昌叔。
天气不好,花园的花都恹恹的模样。
谈云舒缓步走过去,她弯下腰,给妈妈把薄毯掖了掖,才上了旋转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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