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情的剑客(76)
“你爹娘和你两个师兄都想你了,”江御风搂着我,笑吟吟地揭他亲弟弟的老底,“尤其是我那傻弟弟,整夜整夜的哭湿了枕头,再不回去他便要瞎了。”
我:“……”
这不至于罢。
我小声说:“你不必激我。”
“怎么是激你呢?”江御风循循善诱,“你一人在外,难道不想家吗?”
他不老实地去揉我的后腰,又问道:“难道不想我吗?”
你这个人未免也太想当然了!
我在外游历江湖,四海为家,从不拘于此等小事!
“……江御风,”我狠了狠心,“你若是来同我做那事的,就别废话了,做完快走,别管我要去哪儿。”
江御风呼吸一顿,忽而抬手往我屁股上打了一下,厉声道:“是得把你绑回去了,在外头都和甚么人学的,这种话也说得了。”
我吃痛,瞪着他不说话。
他的眼神忽然又软下来了,转身吹灭蜡烛,一室昏昏暗暗,我只听见他说:“乖宝,我可是想你了呢。”
江御风的声音很轻:“我明白你的顾虑,他们也都明白。”
“……今日我便是来告诉你,这不重要,常雪初。”
“没有人逼你抉择,你莫要将自己逼到这般田地。平时如何与我们相处,今后……亦是如此。”
喉头哽涩,我颤声道:“你胡说八道些甚么……”
江御风吻了吻我的眉心,“没骗你,睡罢。”
132.
睁开眼时,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昨晚抱着我入睡的分明是江御风,醒来坐在床边的却是三师兄。
……江御风这厮昨夜说的胡话不会是真的罢?
三师兄与我四目相对,懊恼地垂下眼,将稀烂的腹稿抛诸脑后,只冒出了一句:“小初……我们回去罢。”
我戳戳他的手指,苦着脸摇头。
半晌,他干巴巴道:“我很想你。”
我戳戳他红透的脸皮:“师兄,我要走了。”
一声巨响,忽而有人破门而入。
“不许跑!”
我:“……”还真是一个不少。
谢陵瘪着嘴,倒不像是一副哭瞎的模样,委委屈屈地怒骂施施然走进来的江御风:“你是狗吧!你到底怎么和阿雪说的!”
江御风慢条斯理:“你最好别和我叫板。”
谢陵立马拔剑。
我连忙走过去握住他的剑鞘,低声斥道:“别闹了。”
进来送早点的小二愣在原地,闭着眼把笼屉搁桌上就跑了。
我咬着包子,坐在正对窗的西面,其余三人分别占据方桌的东南北三面。
这是在做甚么,玩麻雀牌吗?
谢陵给我倒茶:“阿雪,别噎着了。”
我:“……”
江御风嗤笑:“你是傻子吧。”
谢陵看了看我,没敢又拔剑。
我闷不吭声地啃完了包子,慢吞吞道:“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没想过如今会是这样的状况。我觉得……很奇怪。”
江御风语出惊人:“有甚么奇怪的,小弟,你觉得奇怪吗?”
谢陵怒火中烧:“谁是狗的小弟!”
江御风微笑:“说的就是你,狗弟弟。”
他娘的,没法交流了。
133.
三师兄微垂眼睫,于两兄弟你来我往的争吵中开口:“小初,江渊所言即是我心中所愿,谢师弟亦然。”
谢陵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从南望到北,又停在东面江御风气定神闲握着折扇的手上。
我说:“你们不要再说了。”
谢陵露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余下两人一齐望向我。
我又啃了口包子,垂眼道:“骑马太累了,我想坐马车。”
134.
人月两团圆,我答应回去,是想爹爹和阿娘了。
才不是因为甚么奇奇怪怪的缘由。
嗯,就是这样。
※※※※※※※※※※※※※※※※※※※※
我写完了!!!!!!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宝宝子们这几个月没让我单机码字,每次更新看评论都很开心w
不过我是番外苦手,有想看的可以留言给我,我大概会慢慢写吧(?
喜欢可以点个作收,有缘下篇文再见~
第74章 番外·常少侠的剑(一)
1.
我叫端宁。
我没有姓。
好吧,我姓常,和我哥姓。
六年前,铁匠将我送上翠逢山,自此我不再是孤家寡剑。
而我哥之所以是我哥,是因为换做谁见了他那张脸,恐怕都喊不出来一个爹字。
于是乎我的地位水涨船高,虽说降生的比谁都迟,可辈分也是无可比拟的独一份。
2.
我哥又带我打架去了。
对方的兵器是一对孪生姊妹,那对峨嵋刺姐妹花矜贵傲气,可惜就是不怎么禁打,一会儿工夫就搂头抱颈啜泣出声。
“承让了。”我哥把我塞回了剑鞘里,大步流星下了擂台。
我一直琢磨不明白我哥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的内力修为绝不在同门任何一人之下,但他只在和外人打架时才让我使上八成的力。
这对我太不友好了。
虽说他那两个师兄的兵器都要唤我一声小师叔,可长此以往,我偶尔也会在那两把剑面前抬不起头来。
3.
我哥轻车熟路将我搁在桌上,钻进屏风后洗沐去了。他爱洁,睡前要洗一回,有时迷迷糊糊睡着了还得洗一回。
那时候的他和平常不大一样,面颊绯红,眼底含雾,兴许是做噩梦的缘故。
我哥其实是个胆小鬼,夜夜都要与人同睡,有时是太素他爹,有时是雪鸿他爹,还有个姓江的浑人。
我常端宁天不怕地不怕,唯一一回犯怵便是对上了这个姓江的。
他那双眼似乎看透了太多,漫不经心地扫过我的剑身,我赶紧闭上眼睛装作无知无觉,没一会儿却听见了我哥低低的哭声。
姓江的,待我修成人形,迟早有一天要替我哥报仇!
4.
忘了介绍,太素和雪鸿是我的两个师侄。
太素是新任宗主的兵器,是我在世上最讨厌的剑,没有之一。
俗话说物似主人形,太素他爹是个颇为正派的好人,不曾想养出来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儿子。
雪鸿倒是还好,只是沾染上了他爹的傻气,像条大狗似的。
我对雪鸿唯一不满便是他的名字。
姓谢的真是胡闹,怎可让那柄傻剑与我哥同享名讳!
不过比起此刻,我还是宁愿进来的是姓谢的。
姓李的似是被人灌了些酒水,慢吞吞地解下了太素,我眼睁睁瞧见他把太素搁到了我身边,险些咬碎了根本不存在的牙齿。
太素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慢条斯理唤了我一声小师叔。
我并不打算理他。
因为我哥出来了。
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跨坐到姓李的腿上,“师兄,是哪些不长眼的意图灌醉你?”
李雁行一向是做好人的,摇头道:“无碍。”
“算了。”我哥撇撇嘴,拢了拢披散到肩头的发丝,笑道:“师兄,今日有人私下来找我叙话,你猜猜是做甚么的?”
我知道我知道!
就是那对峨嵋刺姊妹的主人嘛,那姑娘输得惨兮兮,我还当她是来找我哥寻仇的。
李雁行沉吟一瞬,诚实地摇了摇头。
“你莫要问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她找我的缘由……”我哥偏头凑到他耳边,将声音愈压愈低。
我咳了一声,斜睨太素道:“你不好奇吗?”
太素又发出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低笑,道:“小师叔会告诉我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