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126)
樊子嘉并不想面对待他如生人的阮星渊,他自然能理解,但逃避并不是办法。
“吱呀”一声乍然响起,他即刻望了过去,是叶长遥回来了。
叶长遥请了大夫来为樊子嘉复诊,复诊结果与之前一般。
叶长遥将大夫送了回去,再回到房间,便见云奏指了指桌案上的书信道:“樊先生的回信到了。”
他看过回信,从背后抱住了云奏,耳语道:“我们先去用午膳可好?用罢午膳,你便去歇息,由我守着樊公子罢。”
“嗯。”云奏回过首去,吻住了叶长遥,叶长遥的唇瓣炽热得过分,他却由于天气渐渐转凉而更容易发冷、咳嗽了。
但只消一与叶长遥接吻,他的身体便会发烫,于他而言,叶长遥便是一把武火,能轻易地将他一身的骨头熬化。
他不徐不疾地吸吮着叶长遥的唇瓣,间或施以轻咬,未多久,他从主动转为被动,栖身于叶长遥怀中,由着叶长遥侵入口腔内里。
叶长遥抚摸着云奏绯红的面颊,满心忧虑,阮星渊之事全无进展,但云奏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云奏双眼低垂,捉了叶长遥的食指去摩挲自己潮湿的唇瓣,却突地被叶长遥紧紧拥住了。
紧接着,便有温热的内息自叶长遥体内渡了过来,内息流转,他舒服得喟叹了一声:“足够了,你切勿再浪费内息。”
叶长遥收起内息,继而将自己的食指贴于云奏的唇瓣上,细细地摩挲着。
这唇瓣上的潮湿已然蒸发干净了,被遗弃的唇瓣甚是干燥。
他不由心生怜惜,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方才道:“走罢。”
俩人坐于客栈大堂,要了地三鲜、苦瓜酿肉、糖醋小排以及虾仁蘑菇豆腐羹。
这三菜一羹尚未上桌,云奏面上的绯红却早已褪去了,一副眉眼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直教人想起被当作祭品的纸人。
第101章 阮郎归·其六
叶长遥被自己所想惊出了一身冷汗, 凝定心神后,又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云奏觉察到叶长遥的异常, 发问道:“怎么了?”
叶长遥坦白地道:“你的面色太过苍白了些。”
云奏下意识地抬手去抚摸自己的面颊,随即含笑道:“我无事。”
这副身体却像是要同他作对一般,话音未及落地, 喉咙痒意顿生,紧接着, 便是似无止境的咳嗽。
他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即将尽数自他口中一跃而出, 喉间更是陡然腥甜,垂首一瞧,掌心果真被染红了。
他明知自己咳血一事十之八/九逃不过叶长遥的双目, 但仍是佯装自己仅仅是在咳嗽而已。
现下大堂内宾客满堂,由于他的咳嗽声太过扎耳, 自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叶长遥起身到了云奏身边, 道:“我们还是回房间去罢。”
云奏说不得话,只得颔首。
叶长遥嘱咐小二哥将那三菜一羹送到房中来,又将云奏打横抱起。
云奏将脸埋在叶长遥心口,使得深埋于皮肉下的心脏生疼, 那咳嗽声化作了根根尖刺,密密地刺入了那心脏当中。
叶长遥将云奏抱回了房中, 放于床榻上,自己亦上了床榻去。
云奏伏于叶长遥怀中, 感知着叶长遥轻抚着他背脊的手, 思绪甚是清明。
他的身体状况明显正在恶化, 他急需叶长遥的心头血。
过了足有半盏茶,他的咳嗽方才止住。
他将下颌抵于叶长遥肩上,一手圈着叶长遥的腰身,一手把玩着叶长遥的发丝,不发一言。
叶长遥亦不发一言,只不断地轻抚云奏的背脊,云奏又瘦了一些,脊椎骨极为磕手。
打破沉默的是倏然而至的一把嗓音:“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叶长遥下了床榻去,打开房门,从小二哥手中接过食案,将三菜一羹从食案端出,置于桌案上,才将云奏抱到了桌案边。
他先为云奏盛了一碗虾仁蘑菇豆腐羹,又抬手覆上了云奏的喉咙,关切地道:“疼么?”
云奏摇了摇首,并不去吃虾仁蘑菇豆腐羹,而是将双手拢在衣袂当中,状若无事地用丝帕拭去了其上的血污。
咳嗽了这许多的时候,喉咙怎会不疼?
自己显然是明知故问。
叶长遥反省着,见云奏摇首,并未揭穿,只是指了指那碗虾仁蘑菇豆腐羹,道:“吃罢。”
“嗯。”云奏一手端起瓷碗,一手执起调羹。
一口热乎乎的虾仁蘑菇豆腐羹滑过喉咙,让他的喉咙好受了些。
他并未意识到单单一个“嗯”已将他的谎言揭穿了。
叶长遥欲言又止,他想教云奏勿要逞强,但不逞强还能如何?
他分明不久前才渡了内息予云奏,可云奏仍是咳嗽不止。
他索性埋首用膳,但酸甜的糖醋小排入口竟无半分甜味。
片刻后,他终是问道:“我要如何做,才能缓解你的痛楚?”
云奏抿唇笑道:“我又不是一日十二个时辰皆在咳嗽,你毋庸这般忧心忡忡。”
他的嗓子很疼,不长的一段话直教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已被撕裂了。
他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痛苦,甚至还夹了一块苦瓜酿肉来吃。
叶长遥阖了阖眼,继而一把扣住云奏执着竹箸的右手手腕子:“我们这便启程去观翠山罢。”
云奏问道:“我们尚未查明真相,此时离开,阮公子会如何?樊公子昏睡不醒,我们要将他丢在这客栈么?”
“与我何干?”叶长遥目中盛满了心疼,“三郎,我一生所愿便是你平平安安的,你勿要以为我并未拆穿你,便不知你咳血了,长此以往,任你是绿孔雀,亦会丧命。”
“哪来的长此以往,待查明真相,我们便能启程去观翠山了。”云奏本想糊弄过去,但一触及叶长遥的双目,不觉心虚了。
“三日,至多三日。”叶长遥正色道,“三日后,不管真相是否水落石出,不管那阮公子会如何,不管樊公子是否能转醒,我们都必须启程去观翠山。”
叶长遥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逼得云奏无力拒绝。
一日后,九月十六,樊子嘉仍未转醒。
两日后,九月十七,黄昏时分,外头骤然电闪雷鸣,暴雨旋即倾盆而下。
云奏被惊醒了,一坐起身来,便瞧见了守着他的叶长遥。
叶长遥揉了揉他的额发,柔声道:“我去了一趟丹谷寺,寺中的僧人皆道善安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善安本人亦坚称自己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
全无线索。
明日,三日的期限便到了,该如何是好?
云奏苦思冥想着,问道:“那些僧人有何可疑之处?”
“我所见到的僧人并无可疑之处。”叶长遥补充道,“但我并未见到住持大师。”
“仔细想来,我们从未见过住持大师,听闻住持大师便在寺中,那主持大师是故意躲着我们,亦或仅仅是凑巧而已?”云奏蹙眉道,“无论如何,我们须得见一见那住持大师。”
叶长遥瞧了眼窗枢,道:“现下外头狂风暴雨,倘若主持大师是故意躲着我们,他定然料不到我会去而复返。”
“我与你同去。”云奏一把抱住了叶长遥的腰身。
叶长遥不忍拨开云奏的手,为难地道:“你身体不好,以免受寒,还是勿要与我同去了罢。”
“不行。”云奏放心不下,坚持道,“我定要与你同去。”
叶长遥百般无奈地道:“好罢。”
他为云奏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又蹲下了身去。
云奏会意,爬上了叶长遥的背脊。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俩人便已到了丹谷寺前。
善安正在打扫正殿,见得俩人,忍不住问道:“樊施主可安好?”
云奏满面笑意地道:“你那樊施主自从磕伤了额头后,便再未醒来过,你说他是安好,还是不安好?”
怪不得樊子嘉并未上这丹谷寺来缠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