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129)
他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子嘉……”
樊子嘉置若未闻,兀自用着早膳,用罢早膳后,便对云、叶俩人道:“云公子、叶公子,我们这便出发罢。”
第102章 阮郎归·其七
叶长遥明白樊子嘉不知云奏为其做了甚么, 他亦明白樊子嘉在阮星渊处受了委屈,已对阮星渊死心了, 是以,樊子嘉而今所为理所应当,但他却还是陡生不满。
云奏为了樊子嘉与阮星渊, 生生地割下了一块肉,可樊子嘉却在同阮星渊置气。
不知从何时起, 事关云奏, 他便再无理智可言。
他侧首凝视着云奏的眉眼,又当着诸人的面,隔着纱布, 吻了一下云奏的眉心,才对樊子嘉道:“我们出发罢。”
三人无一人理睬阮星渊, 上得楼去, 将行李收拾妥当了,又下了楼来。
叶长遥去结了帐,待小二哥牵了马车来,三人依次上了马车, 绝尘而去。
阮星渊被遗弃在原地,他望着已不见踪影的马车, 长叹一声。
他并非故意为之,但他确实伤了樊子嘉。
他赶忙买了一匹骏马, 紧跟上去。
他识得回樊家的路, 且骑马较乘马车要快上一些, 因而,不过一个时辰,他便远远地瞧见了那马车。
云奏正坐于辕座之上,依偎着叶长遥,打着哈欠,见得阮星渊,他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伏在了叶长遥的双膝上。
叶长遥并未刻意加速,亦未刻意减速。
阮星渊不近不远地跟着,及至子夜时分,方才抵达了樊家。
一到樊家,樊子嘉便下了马车。
樊子嘉有所预感,见到阮星渊,并未吃惊。
樊先生听闻动静,下了床榻,开了门,见是樊子嘉回来了,笑逐颜开,一把抱住了樊子嘉,又朝着叶长遥致歉道:“多谢你们将阿弟安全地送回来。”
言罢,她方才发现不远处立着一个人。
那人半隐在黑暗中,她瞧了良久,才认出那人乃是久未露面的阮星渊。
她又惊又喜,很是为樊子嘉开心:“你们竟然当真找到阮公子了,真是太好了。”
她未料到樊子嘉的反应极为平淡,甚至未多瞧阮星渊一眼。
她困惑地问道:“出甚么事了么?”
“无事。”樊子嘉扯着阿姊的手,道,“我们进去罢。”
尚未进门,有一男子出了门来,先是为樊先生披了一件外衫,而后才对樊子嘉道:“子嘉,你回来了便好,你阿姊日日盼着你平安回来。”
樊子嘉乖巧地道:“姐夫,我回来了。”
男子抬手揉了揉樊子嘉的头发,道:“进去罢,天气转凉了。”
“嗯。”樊子嘉从樊先生怀中出来,到了马车前,邀请道,“已是月上中天,今夜,两位公子便住在我家罢。”
叶长遥颔首,抱着昏睡中的云奏下了马车,随樊子嘉进了樊家。
樊先生正要请阮星渊进来,却是被樊子嘉阻止了:“勿要理他。”
樊先生闻言,直觉得不可思议,时常将阮郎挂在嘴边的阿弟居然如此讨厌阮星渊。
她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你的阮郎欺负你了?”
“他才不是我的阮郎。”樊子嘉催促道,“阿姊,快些将门阖上。”
“好罢。”樊先生将门阖上了,她已提前为云、叶俩人收拾好房间了,便引着叶长遥去了房间内,又客气地道,“若有甚么需要,叶公子知会我便可。”
叶长遥轻手将云奏放于床榻上,而后压低声音道:“樊先生请送一盆热水来。”
——云奏喜洁,若不净面、擦身恐怕睡不安稳。
“稍待。”樊先生去了庖厨煮水,从窗口望出去,那阮星渊依然在原地茕茕独立着。
她与阮星渊算得上青梅竹马,但深爱着阮星渊的阿弟既然生气了,显是阮星渊做了过分之事,因此,她并不打算请阮星渊进来。
她亦未向阮星渊搭话,煮好热水,便将热水端去给叶长遥了。
叶长遥接过热水,待樊先生出去后,小心翼翼地将为云奏净面,随即将云奏身上的衣衫除下,为云奏拭去一身的风尘,出门将水倒掉后,他又从水缸中取了一盆冷水,才回到房中。
他正擦着身,却突然听得一把柔软至极的嗓音夸赞道:“好景致。”
他回过身去,倏然被云奏的视线洒了一身,不觉耳根生红。
云奏下了床榻,抬手抚摸着叶长遥的右耳,取笑道:“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处是我未曾瞧见过的,你有甚么可害羞的?”
叶长遥的双耳登时更红了些,又捉了云奏的左手,垂下首去,隔着一层软缎子,亲吻着那伤口。
——适才他检查之时,那伤口已愈合了,但仍未长出血痂子来。
云奏没了戏弄叶长遥的兴致,安慰道:“我无事,你勿要担心。”
“无论是那樊子嘉,亦或是那阮星渊,于你而言,不过是生人而已,你又是何苦?”叶长遥叹息着,鼻息尽数洒落在了那伤口周遭。
云奏扑入叶长遥怀中,左耳抵着叶长遥的心口,倾听着其下的跳动,道:“我希望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你过于良善了。”叶长遥轻抚着云奏的后脑勺,“我抱你去睡觉可好?”
“不好,我要看着你擦身。”云奏从叶长遥怀中出来了,双目灼灼地盯着叶长遥,“你且继续罢。”
叶长遥无法,当着云奏的面,将自己擦拭了一番。
期间,云奏甚至还吹了一会儿口哨。
生前,云奏曾瞧见过村里头的几个地痞吊儿郎当地围着一少女吹口哨,当时他见义勇为,将那几个地痞赶跑了。
而今,他自己倒是吹起了口哨,不过看着叶长遥非但双耳,连面颊都红了一片,便让他甚是自得。
叶长遥穿上亵衣、亵裤,又将云奏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上,并纳入怀中。
云奏其实已有些困倦了,以四肢缠住了叶长遥,便阖眼睡去了。
次日,九月十九,他是被外头的鸡鸣犬吠闹醒的,他赖在叶长遥怀中,不舍得起来。
叶长遥任凭云奏赖了一盏茶,而后才亲吻着云奏的眉眼道:“起身罢,我们须得启程去观翠山了。”
云奏霎时清醒了,他已无理由再推迟去观翠山的时间了,只能等到了观翠山,取了那凤凰羽再做打算。
叶长遥取了热水来为云奏净面,让云奏漱了口,方才解开了包扎,窜入眼中的伤口凹陷着,依旧不曾生出血痂子来。
他又洒了些药粉,重新包扎了。
待俩人全数收拾妥当,便相携而出,向主人家告别去了。
樊子嘉正在用早膳,闻言,登地站起身来,道:“请两位公子告诉我,我统共花了两位公子多少银两?”
云奏随口道:“十文。”
樊先生正在喂女儿喝稀粥,自是不信:“十文哪里够?”
她的女儿不过两岁,白白软软,一见云奏,立即朝着云奏张开了双臂,道:“抱抱。”
云奏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迟疑半晌,听得樊先生道:“云公子,阿囡很喜欢你,你便抱抱她罢。”
他战战兢兢地将娇软的白团子抱在了怀中,白团子大方地给了他一个香吻,又在他怀中咯咯地笑着。
他想倘若他或者叶长遥有女儿,定然会很可爱罢,但他与叶长遥已不可能会有女儿了。
片刻后,他正欲将白团子送还给樊先生,那白团子竟是哭鼻子了。
樊先生知晓云、叶俩人已被自家阿弟耽误太久了,一面哄着女儿,一面去取了一两银子出来,往云奏掌中塞。
云奏不接,扯着叶长遥的手,疾步而出,一出门,那仍在樊家不远处的阮星渊居然登地冲俩人跪下了,又磕了三个响头。
他到了阮星渊面前,欲要将阮星渊扶起,那阮星渊却是不肯,恭声道:“多谢两位公子,大恩大德,我定铭记于心,若是有我能为两位公子做的,两位公子定要知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