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修仙记(28)
一个时辰内都绝对不会再同李澜江讲话!至于下个时辰,那还得看对方表现!
不过在此之前,他且还得好好听听,听听这到底是怎样的情迹!又是如何一个竟得那什么仙君所托而不得不谈!
此时的李澜江也有些心虚,他接受到的记忆其实并不算太全面,上一世到底都发生又经历了什么,亦无法全部知晓。
但以他所拥有的的记忆来看,莫问君道心确实坚定无比,且也是守信之人,便是随口谈及之事都必会做到,更何况曾在数多师弟师妹身前放出誓约呢?
不管怎样,道侣还是需得好好安抚,真气坏了,他也心疼,便就开口说道:“只是闲谈罢,莫要当真。”
“道友此言差矣,谁人不知饵楼从不言假,所谈之秘亦定是真,道友既不信,为何又入这饵楼?”
“许是与心中那道君形象有所落差罢,便是这般,也不应诋毁饵楼才是。”
“人无完人,但不管怎样,问君道君亦是我辈之楷模。”
“确实如此。”
“便先听着罢,我倒不觉得问君道君会是那不信守誓约之辈,不然怎顺利渡那飞升心魔之劫又怎成就仙躯?”
“我曾有幸与问君道君论道,受益匪浅,知他定不是背约之人!”
……
凌启玉幽幽瞥了眼李澜江,很快就把脑袋别开了。
跟他撒谎!说什么闲谈不当真,还被他人当场揭穿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他都不会再理会对方!这等坏习惯,可不能惯着!
察觉到道侣那小动作,李澜江也知晓对方是真生了气,本想哄上几句,但思及这饵楼内谈话的特殊性,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想法。
他着实想不通,怎自从带了凌启玉来了修真界后,处处都绕不开前世道君那句‘唯与道相伴此生’呢?
巧合得都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莫不是这‘道’有所不满,特意磋磨?
此等想法实在匪夷所思了些,正好那惊堂木再次响起,他便等待着,打算静静听起那所谓的‘情迹’来。唯有了解得更清楚些,才好跟道侣仔细解释。
“只说有这么一日,莫问君同往常般在宗门修行,察觉到门中来了外人,便前去查探。方才出门,便见到某位翩翩佳人立于身前。那位佳人名号在座诸位亦耳熟能详,与莫问君亦为多年友人,但涉及**,而其已飞升成仙,便不可多言,在此便只称为仙子。”
话音落下,便又是惊堂木响起。
凌启玉觉得这般如同说书传递辛秘的法子还挺新奇,且那惊堂木的用处似是会将时间留给各种这数不清的听众议论的时间,怪有趣的。
随着耳边那纷纷杂乱声的响起,他再次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李澜江。
可是翩翩佳人哦,佳人还为多年友人,更是飞升成仙!啧,说是没点故事,他都不信!虽然莫问君是莫问君,李澜江是李澜江,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不高兴!三个时辰!
承受着道侣那不悦目光的李澜江正在记忆中搜寻着这般场景画面,可惜,许是因此事在那位道君心中并不算甚重要事情,竟连些许印象都未曾留下!
而记忆中莫说是甚女修,除却几个挚友的面容外,便也只剩下门中师弟师妹……
可饵楼向来不会胡说,这究竟是何处出了错呢?莫不是其中还有甚隐情?
很快,惊堂木再次响起,随即那道清朗男声继续开口说道。
“友人来访,莫问君自是邀其前往待客山亭,就着那皎皎明月又奉茶相待。先是闲聊三两句后,仙子便开口询问道:‘问君道友聪慧至极,应当知晓我此番前来之意罢?’莫问君饮茶笑答道:‘吾心唯有道,世人皆知,你亦知晓。’得此回答仙子并不满意,她眉心微锁,说道:‘道与我,并不冲突,我有何处比不上道?’闻言,那莫问君沉吟片刻,方才答道:‘在我眼中,道自是处处都好,你怎可与道比。’”
此言一出,楼内轰然响起了诸多赞叹声。
“说得好!这般风骨令我折服!”
“不愧是问君道君!”
“竟道心坚定如此!实为罕见!”
“好极!妙极!”
……
听着耳边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叹,凌启玉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这样的回答真的称得上极好?连折服都出来了?确定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而不是在讽刺那莫问君?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用科技时代出现的某个特殊词语来形容莫问君的言行举止最为合适,
钢铁直男!
而眼下这些附和声,应当都是些道心坚定且无道侣之人罢,不然就这般想法恐也不大可能寻得到道侣。
这次惊堂木并未响起,也就未给众人思索的时间,只是稍顿片刻,那道清朗男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仙子惨然一笑,不甘再问:‘若有可能……’话音方才起,莫问君便直接打断出言道:‘你已然成仙,何来可能?且回罢,莫要在此浪费你留于下界的时辰。’仙子无法,只能挥袖起身,最后怒留一句:‘世人皆传你莫问君重情重义,但我却偏要道你无情至极!来日仙界再见,你我必有一战,以抚我之心伤 !’不多时,仙子便已离去,亭中唯剩莫问君一人,他轻饮茶水,而后方才朝着亭外说道:‘贵客至此,何须躲藏?可愿现身?’”
“言毕,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黑袍男子,竟是魔君廖云方!那廖云方径自上前坐下,为自己取杯倒茶的同时笑道:‘你又知是我?那你便猜猜我为何而来?’莫问君沉思片刻,方才说道:‘我亦还是那句话,唯愿与道长伴此生。’魔君大笑,再道:‘不若让我变成你的道?大道三千,其中有我也实属正常,那你亦是与道相伴。’闻声,莫问君淡淡回答:‘不可,我之道有天有地有万物法则,唯独不会有你。’”
赞叹声再起。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么些‘另类’的讨论,但很快就被这声声的称赞反驳给压了下去。
而凌启玉也已经淡然接受了这位问君道君以及坐在诸多修士那钢铁直男的性格,心里也默默把方才那加至三个时辰的冷落时间全然删减掉。
如此看来,他的李澜江可真真是好极了,温柔又体贴,可万万不能学那莫问君的作为才是。
“听闻此言,魔君竟也不气,再问道:‘我倒很想知晓,能让你情动之人究竟长何模样。’莫问君答道:‘不会有,便是有,也不会是你这模样,莫要耽误时辰,请回罢。’这下魔君亦稳不住笑容,道:‘好极,你可知世人皆传我廖云方睚眦必报,既然如此,不有所作为,也对不起我这番名声。你既无情,那我便借这仙人之躯咒你必会经历那重重情劫,饱受相思之忧苦,终其一生都无法从情之一字中逃脱!’而莫问君竟也只是再饮茶一口,言道:‘随你。’”
惊堂木再响,那道男声又多响亮上几分,他稍顿片刻,方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至此,今日之密便已言毕。且还有几句要说,此辛秘为昔日魔君廖云方所托,现今虽已飞升成那云方仙君,但盟约之物仍在多番催促,方才在今日进道一宗处将此道出!云方仙君曾留有言,若是来日那莫问君真应了他的咒,便让在座诸位为他做次见证,证那莫问君情劫之苦!亦证那句‘与道相伴’的可笑誓约!”
话音还未落下,高台处的书案便渐做虚无,转眼间便彻底消失,唯剩那‘可笑誓约’几字还回荡在楼中回荡。
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前世之孽,便是轮回转生,都得担着受着!
而李澜江也终于在那零碎的前世记忆中找到了那么些许的痕迹。
记忆中虽未曾存在完整的缘由,但彼时的道君心中正是纳闷着为何连着几个成仙都寻着同一日来问他情之一事,为了能坚定来者与自己的道心,还颇有心得的恶声拒绝,越到后面,拒绝得越是通畅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