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修仙记(96)
眼看着柳寰昱还要再开口。
李澜江眉心跳了几下,连忙说道:“既然你们有事相商,那我与道侣也不便再打扰,这明月就在天上亦不会离去,论道亦是总有机会的,不如改天罢。”
还特意着重强调了道侣二字。
当然,他也不觉得这位前世好友能听得懂自己的暗示就是了,只是把自己拒绝之意表达出来。
“也好,夜月确实总不会少,没有这次,也有下次,那便改天。”
柳寰昱缓缓点了点头,难得随着好友的话头多说了几句,同时主动抬起脚步,将人引带着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见着柳寰昱终于恢复了点人样,柳开霁与李澜江都松了口气。
而凌启玉瞧着眼前这依旧冷冷酷酷还浑身霸气的道君,也品出了几分兴致,倒也是个妙人。
旁的不说,这出他依旧是背景板的戏,还挺有趣的。
也不用几步的时间,众人就走到了客房前。
既是相熟,也无需多少客套,颔首一笑后李澜江便带着凌启玉进了客房中。
随着木门闭合,兄弟二人站于门外,而那双接着宽大衣袍遮掩相互牵手的道侣则在门内。
门外的柳开霁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确实不好处理,既不能落那李澜江与对方道侣的面子,也不能损了自家兄长的脸面。
谁让兄长总是语出惊人呢?平日里只以为兄长较为耿直,不擅长那些人心的弯弯道道,现下看来,怕是直得有些过头了。
思及此,他决定好好跟兄长讲清楚,至少下次单独与李澜江及对方道侣交谈时,莫要闹出这般状况来。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开口,他的好兄长便先说话了。
“方才道有事同我相商?”柳寰昱边走,边淡淡开口。
“本来是没有的,但现下有了。”柳开霁微微叹气,斟酌片刻后,才跟上兄长的步伐,继续说道:“大哥你方才不应出言邀请李澜江及其道侣赏月论道的。”
闻言柳寰昱神『色』未变,只答道:“可是你不爱听,便觉得旁人不爱听?”
“这夜已深,自是要将夜留于道侣,大哥你许是不明白,这道侣与友人可是不大一样的……”
说着说着,柳开霁就感受到来自身旁的那凉飕飕视线。
默默转头一看,眉宇紧皱的兄长就这么冷冷看着他!
“哦?你很懂?”
听到问话,柳开霁猛地摇头。
他不懂,他不懂!
他一心向道,绝无二意!
“道侣道侣,自是先道后侣,是你狭促了。”
柳寰昱边说边走,那影子在灼灼月光的映照下变得极长极长。
出尘至极。
破有几分看破世间真谛的风姿。
就连柳开霁都差点被这般模样骗得真信了!
但他到底了解自家兄长。
对方压根就没怎接触过道侣一事,又怎会得出这般过于深沉的感悟呢?
惊醒后,便开口追问道:“这是谁人同兄长所言?”
“自然是木头,当年三五好友在月下论道,句句深切,所以我才言及是你狭促。”
……
柳开霁无话可说,见着说不过兄长,也不打算再劝。
既是那莫问君所言,那便让莫问君的转世就这么受着吧!总归他们这些人都没谁寻了道侣!
他避开几天,瞧不见,就火就烧不到自己身上。
李澜江可不知道自己还得受着些什么,不过此时的他,倒是被道侣冷着了。
那房门一关合。
道侣就挥开了他的手,更是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便是瞎子都看得出,他的玉儿是生气了。
凌启玉气吗?
其实也没多生气,就是气,也早就消了。
不过是闹些小情趣玩着罢。
三只早在拍卖会上就躲回衣袍下的团子本想出来透气的,但被小机灵兔子给按回了脑袋,又缩回它们的神秘小空间里。
成年雄『性』们晚上要做的事情,可不能教坏了崽崽呢!
“这是怎了?”
李澜江将人好声好气牵哄到床榻上坐好,见着对方脸还鼓着,便伸手去戳了一下。
手才刚触及温热的皮肤,便换来了对方一记瞪眼。
凌启玉直视着李澜江,心里藏着好些准备好的抱怨,可在这时,怎都开不了口。
努力好半晌,他才说道:“你且先摘下面具。”
看着道侣这陌生模样,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就像是他在给李澜江带绿帽子似的。
而且对象长得还挺像自己。
思及此,他也连忙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犹恐李澜江真喜欢上他面具上那张脸,到时候可不就是也给自己带绿帽子了?
折腾完面具,那好不容易攒起来适合闹腾质问的气氛也没有了。
凌启玉也不强求,抬手就掐上李澜江那脸,说道:“你那铁块朋友认出你了,隔着面具都能认出呢!”
他酸的既不是那什么木头铁块的外号,也不是不理他,而是隔着面具都能认出来!
换做是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李澜江!
自信些,应该说是一定认不出来……
那面具也不知是怎做的,神奇得很,就凭他这些小小修为,着实没可能看得破。
“是他用仙器送我入轮回,许是有些稀罕手段,能认出我之魂魄罢。”
李澜江无奈笑着解释,不过也没打算解释得太清楚,诸如魂飞魄散这些就不用详说。
也恐道侣回继续问下去,他便将话题稍移开些许,继续道:“之所以称他为铁块,其实是前世年少历练时,他手持人间凡铁之剑,而我则持着木剑,便有这称号。”
“哼,年少仗剑走天涯?可好生恣意呢!”
凌启玉把脑袋埋进李澜江颈窝,气腾腾的,可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他也有上辈子呢!
怎就没能早些遇到李澜江!
现在好了,只能听着对方那光是听起来就很有故事的过往。
闻言,李澜江笑了出声,他将凌启玉的小脸抬起,轻轻吻了上去。
凌启玉也不避让,为了弥补自己没有参与的上辈子,迎合得很是努力。
不多时,房中就响起别样的春意。
次日,才刚天亮没多久,李澜江与凌启玉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原是那柳家兄弟二人已把诡医请来。
诡医名唤纳兰云,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只是美则美矣,人却很是冷淡,面如寒霜,似是从未笑过,本该明艳动人的相貌也因此多了几分寡淡之意。
被柳开霁领进门的纳兰云也不多言,知晓谁是她的病人,便取出她的法器开始诊治。
那根纤细的白线搭上李澜江手腕,才刚一瞬,纳兰云就收回了法器,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医救无效之人,何须久留?
“再加一条小灵脉。”
话音刚落,另一音再起。
“成交!”
纳兰云迅速转身,眨眼便回到李澜江身前,握着白线法器,示意李澜江抬起手来。
无可救,治不好,也可以尝试。
一条小灵脉呢!可贵了!治不好也得给她好起来!
第73章 心之所向也。
随着那丝线样的法器渐渐染红, 纳兰云的脸『色』也愈来愈冷,又挥袖将法器缠上病患四肢末端,再次细细诊查起来。
越查, 心越凉。
她知道那一整条小灵脉难赚,却万万没想到这么难赚!
眼前这修士看着是无甚大碍, 但内里已经被破坏得无一处完好, 且不说那暴动到无处安放的灵力与废裂又不堪一击的经脉,就连五脏六腑都被死气缭绕……
这些个『毛』病单独拎出个来都能使得普通修士修为全毁,甚至直接身亡。
现下这修士却不一般, 竟将这些『毛』病都压制得极为平衡,成相互牵制状。
也因这平衡,才换得对方如常动作。但牵制也只是相对的,该有的损害还在继续, 疼痛自是相随着。
这可不是能轻易办得到,至少让她受这等伤势, 哪怕凭着一身医灵道术, 也绝对做不到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