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渣我时我在宠别人(195)

　　这是一处闹市, 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傍晚时分, 大街上却还是很热闹。华灯初上，眼前是一派人间繁荣富贵的景象。但是这些人穿着打扮还是古代的样子，十分热闹，也十分开放，只看周围的风格，倒是跟中国古代的唐朝有些类似。
　　他正兴高采烈地打量着，身后忽然有人说话：“小公子，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妈妈又要骂人。”
　　林回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身后正站着一个丫鬟，十三四岁的样子，此时正仰头瞧着他，小脸上都是焦虑。林回张嘴想问“你谁”，自己的嘴巴却自行张开，说道：“唉，才出来多久就要回去，真讨厌。”
　　林回吓了一跳，他震惊老半天，也没在丫鬟脸上看到任何不对劲的表情，才明白过来自己大概是控制不了这具身体。想想也是，溯洄仙镜里面的景象应该都是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他如今只能作为一个“看客”，看到发生过的事情，里面人物所说的话，做过的表情，应该也只是被影射保存了下来而已，就好像摄像机一样，他没办法改变已经拍摄好的故事。
　　不过这面镜子倒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观影角度啊，让他完全从“剧中人”的身份看这些事情么……那他现在相当于附身一样，此时他所在的身体就暂且把他称作“替身”吧。
　　但是林回知道，溯洄仙镜应该不会随便把发生过的八卦给他看，这些事情应该跟自己有关才对。
　　于是他决定静下心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具“替身”说过之后，小丫鬟却露出一点笑意，上前扶住林回：“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元宵节再出来就是，每年元宵也不过都是这些景象，您何苦跟妈妈对着干呢。”
　　“替身”冷哼一声：“那你们也每年都不让我出来玩太长时间啊，而且一年那么长，等到下次要很久呢。”
　　林回听他们两个人说话，就将这个替身当成了一名不谙世事的贪玩小公子，只是听他们聊天时候谈到的“妈妈”却觉得越发疑惑，妈妈这个词，在古代好像不是称呼母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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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不会的，自己的前世怎么会是青楼什么的人，开什么玩笑。
　　但是后面事情的发展却再次打了林回的脸，丫鬟带着林回走了半天，来到一座灯火辉煌的建筑物前面，建筑物上面挂着红色的灯笼，粉色青色的纱幔，四周笑声叫声不断，一听就不是正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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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不是真的吧？！他上辈子还真是个卖身的啊？！
　　靠，怎么会这样，这肯定不是他的人生经历，死镜子，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都到了这一步，想离开也来不及了，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个小丫头引着进了楼里，而且在他进去之前，小丫头还拿出一张丝巾递给林回，让他戴在脸上，以免别人看到他的容貌。
　　呵呵，越看越像古时候青楼里惯用的饥饿营销手段。
　　不过事情好像也没有林回认为的那样糟糕，因为小丫鬟将他带进楼内之后，一个中年妇女便迎了出来，上前亲热地拉住林回的手：“哎呀玉嗽啊，你怎么才回来，有个远道而来的大老板点名要听你唱歌呢，你可让人家等急了。”
　　“替身”很不耐烦：“我说我节假日不唱歌了，怎么总是让我破例。”
　　中年妇女赔笑道：“听听这是什么话，哪有银子到手不赚的道理，那位大老板可是出了比平日里高十倍的价钱，十倍啊！就为了听你一支歌。”
　　替身冷笑一声：“我又不稀罕银子，有钱就了不起吗。”
　　林回听到这里又觉得疑惑了，听这意思，这位名叫“玉嗽”的小朋友，还挺清高。而且能让人花钱请他唱歌，想必唱得好听。一曲清歌声嗽玉，名字竟然叫做“玉嗽”，那必定声音十分动听，倒是符合鲛族的设定。
　　他应该只是个伶人吧……不是卖身的就好。
　　啊呸呸呸，这个玉嗽卖不卖身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一定是自己的前世。然而下一秒，林回又被打脸了，他听到玉嗽说：“还有，不要给我取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名，我有名字，我叫林回，行吗？”
　　“……”还真是自己啊。
　　然而就算玉嗽如此耍大牌，中年妇女仍旧赔笑：“别这样说嘛，大不了你今晚去唱歌，回头妈妈放你三天假，让小莲陪你去看烟花，好不好？我也陪你，我们一起坐大船到临县去，那边元宵节之后也有放的，到时候妈妈给你准备上糕点，你痛痛快快地玩上三天，好不好？”
　　玉嗽似乎真的被吸引到了，林回明显感觉到了他兴奋的心情，却还要故作矜持，仰着小下巴点点头：“那好吧，就此一次了，以后再中途把我叫回来，我就去隔壁当台柱子，再也不给你赚钱。”
　　中年妇女立刻乐开了花：“好好好，妈妈可真是怕你了，快去准备吧。”
　　林回躲在玉嗽身体里，只想翻白眼——虽然他上辈子也是因为唱歌好听才出得道，但是明星跟古代伶人的社会地位可是有天壤之别，而且这个玉嗽也一副不怎么聪明的亚子，特别像被人骗过来唱歌的小朋友。总之整体感觉起来，就是……有点蠢。
　　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为什么要来这里唱歌，不是为了钱，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林回还在腹诽，玉嗽却已经高兴地跑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抱着架古琴，看这架势，这位还是个能弹会唱的，比自己这种全靠天赋混圈的半吊子专业得多。
　　小丫鬟在身后叮嘱了一句：“坐在正中的那位俊俏公子就是花钱买你场合的，小公子你留意一下。”
　　然而玉嗽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他直接撩开门帘走了出去，对于今晚的金主是谁，完全不感兴趣。总之不管金主是谁，他都要唱，唱了再说嘛。外面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被装饰得特别漂亮，观众在台下，围着台子坐。玉嗽来到台上，只扫了台下一眼，就在台中央坐下，将古琴横于膝上，弹唱起来。
　　玉嗽的声音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十分动听，然而林回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声音上，刚刚惊鸿一瞥，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对，就是陆熙杭。应该说是更加年轻的陆熙杭，他坐在台下最显眼的地方，撑着下巴往台上看过来，脸上带着三分好整以暇的笑意。
　　……刚刚老板所说的花了十倍价钱买玉嗽一首歌的大老板，就是这家伙吧。
　　林回想过无数次自己跟陆熙杭的过去经历，或者脑补他们海誓山盟，或者轰轰烈烈，就连他们可能是欠债人和债主的可能性都想过，却死活都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开始，该说是缘分，还是天道好轮回？前世他买自己身边上辈子他也买陆熙杭当小白脸。
　　但是他们还不能同一而论，陆熙杭这个不要脸的老色鬼，自己上辈子买他当小白脸时至少心里还稍微有点不那么理直气壮，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多么理所当然。
　　林回确定，玉嗽此时与陆熙杭还不认识彼此，可是陆熙杭似乎已经被玉嗽的歌声吸引住了，全场鸦雀无声，陆熙杭则面含微笑地盯着玉嗽，轻轻摇扇，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装，继续装，装逼遭雷劈，看这色龙什么时候能被雷劈死。
　　陆熙杭这时的样子很像他给他当小白脸的时候，有点邪气，还有点顽皮，但是从他此时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就是冲着玉嗽来的。
　　他是特地来听他唱歌的吗？
　　林回很想问个明白，此时玉嗽一首歌也唱完了，抱起琴站在台中央朝台下鞠躬谢幕，台下掌声雷动——这就是台柱子的排面，就算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人们也愿意为了他的歌声捧场。
　　一首歌听下来，林回忽然觉得此时的玉嗽作为“伶人”倒是比自己当明星那会儿更加纯粹，粉丝们喜欢他还要看他的脸，希望他有演技，但是这里的听众们，都只听玉嗽唱歌就够了。
　　林回一直盯着陆熙杭，玉嗽唱完，他见陆熙杭忽然朝身边的人悄悄说了句什么，那人站起身便朝台上扔过来几匹绸布，那些绸缎光滑如水，中间夹杂隐约的金丝，这种材质的布料是要用绷子撑起来，好好保存，才不会刮伤的，此时竟然就被他们这样扬手抛了上来，绸缎抛出去长长的一截，跌在台上，绵绵地叠了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