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6)
顾韫听到“松雾调”三个字时就知道盛霁松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老实说,他并不想再和眼前人发生任何肉体关系。
虽然这幅身体的原身日日都在意淫被盛霁松标记,虽然前世的江徵对某人的技术食髓知味,但装着江徵灵魂的这幅肉身目前为止至少还是干净且独立的。
但他既然嫁过来了,就没想过要在这种小节上做过多无谓的坚持。
未免太矫情。
“你想让我配合你骗人?”他抬眼正对上alpha自带压迫的视线,即使身高毫无优势,气势上也没有输:“虽然贵盟的皇室是一群草包,不过新婚第一天,我还是愿意给予他们一点基本的尊重。”他拍开盛霁松拿着香水的手,拒绝之意明显。
盛霁松似乎料到顾韫会有这种反应:“你不用这瓶香水,今天就别想出门,顾少身体一贯差劲,嫁过来后水土不服病个三年五载出不了门,我想也没人会起疑。”
“你想囚禁我?”
“不敢,只是给你应有的照顾而已。”
顾韫低声笑了笑:“别嘴硬了,这种话,除了能逞一时之快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对那个死不了的江徵也是。”
一提到江徵,盛霁松立刻捏紧了顾韫的手腕,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顾韫根本不惧:“当然啦,我这么爱你,倒也可以包容你嘴上不把关的毛病,但是这个香水,我是不会用的,我既然嫁给你了,就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别指望我委屈自己一直用这种劣质香水,总有一天你要标记我,那不如今天先咬个临时的,骗骗宫里那群草包也好。”
盛霁松轻易被他两三句话气到头顶冒烟,因此压根没注意到,如果眼前人真是那个明恋自己十年的顾韫,根本不可能把他的信息素香氛和劣质香水划上等号。
他克制着自己的脾气,重申底线:“除了江徵,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碰别人。”
“你为江徵守身如玉的样子真好笑,我问你,是谁开枪把他打成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的?”
“......”
“且不论江徵还有没有命醒过来,他醒了,能愿意见你吗?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顾韫察觉到盛霁松抓着他的手又收紧了,近乎要将他的手腕骨拧断。
“弄疼我了,盛霁松。”他出言提醒,盛霁松铁青着脸,眼中隐隐约约起伏着杀意,但最终,他还是松了手。
顾韫抬起手腕一看,居然青紫了一片,心下不由得感叹顾韫这幅身体还真和他的信息素一样,软糯如糯米糍,一捏就软乎乎。
身体反应过度,江徵却不把这道伤放在心上,他毕竟不是真正养尊处优长大的“顾韫”,这点伤,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罢了。
他半是逼迫半是命令地与盛霁松说:“给我咬个临时标记。”
“......”
“给你十秒钟考虑,如果你不肯,我立刻打电话回家,断了江徵的药。”
Alpha额间爆出青筋,他沉声道:“顾韫,你远比我想象得还要卑鄙,江徵救过你的命!你现在这样利用他,你有没有良心!?”
顾韫抓过盛霁松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幽幽地反问:“这里被人打穿过,你摸摸看,我的心还在不在?”
两层布料下,枪疤依然很有存在感,顾韫的枪伤是四年前受的,当年救援成功后,盛霁松一心扑在江徵身上,无暇关心顾韫死活。
他是后来才了解到,顾韫在混乱中被打中了心脏,情况凶险,昼南的医生束手无策,就差当场宣布死亡,是顾家派直升机把人紧急接回夜北救治。
此刻,他摸到了顾韫的枪疤,手心也感知到了他的心跳和体温,这种必死的致命伤都能治好,足以说明顾氏在医疗方面的强大。
盛霁松坚信,顾韫都能死里逃生地站在这里气自己,江徵一定也保有一线生机。
只要顾氏愿意全力救治保住江徵一条命,他做什么都可以,把最讨厌的顾韫娶回来当小祖宗供着都没问题。
他摔了那瓶香水,上前一步,如抓获人贩一样钳着顾韫的右手,将他翻了个身,扯开他的衣领,让他脖颈外露,顾韫只觉得后颈一痛,继而就被潮湿而具有入侵性的松雾信息素淹没。
一个毫无爱意的临时标记,盛霁松在结束时,屈辱地咬了“糖精面粉团”一口,顾韫吃痛地喊了一声,抬手将alpha推开,骂道:“你是狗吗?!”
不过,看到对方忙着擦嘴巴的憋屈模样,顾少爷的心情又骤然好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大方地道:“算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他挽上盛霁松的手,嘴角上扬:“走吧老公。”
盛霁松浑身恶寒,再度警告:“别用这种恶心的称呼!!”
第7章 “我是该谢谢你的。”(二更)
昼南联盟的王权握在欧阳氏手中,老国王重病不起,权利已经下移给准王储欧阳宏,欧阳宏曾经很得民心,这源自于他手下那帮能说会道的政客以及广告公司的营销鬼才,不过王储的名声在战役落败后就毁了个彻底,投再多的广告做再多的事件营销都无法扭转他在民众心中根深蒂固的纸上谈兵实战逃兵的软塌形象。
可惜民众看不上他也没用,国王的位置是世袭的,民意如何并不影响王储的地位,他还是昼南的准国王。
在战舰上被夜北的导弹吓得屁滚尿流的欧阳宏在富丽堂皇的王宫里还是人模狗样的王子。
盛霁松带着顾韫来到宫殿时,卫兵直接引着二位去了靶场。
“国王重病在身不方便见客,王储说您二位来了可以直接去找他。”
昨晚的婚礼国王也没有出席,顾韫拿到的情报也说昼南的王活不过半年,现在听卫兵这么说,就可确定老国王确实要死了。
他死了,欧阳宏这个草包就要继位了,他只要继位,很快,就会尝到灭盟的滋味。
顾韫嫁过来,倒也不仅仅是为了恶心盛霁松,报复整个昼南皇室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那颗射杀腹中宝宝的子弹来自王储,这一点,江徵牢记于心。
他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部署计划,根本没反应过来“靶场”这种地方对如今的他有多不友好。
盛霁松揪着他衣袖一角,做出一个牵手的假动作,骗过了旁人的眼睛,其实连顾韫的手心都没碰到。
顾韫出了半天神,直到耳边乍然响起一声枪响,他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如受惊的松鼠一般猛然睁大了眼睛,他这个反应太激烈,盛霁松回头看了他一眼,顾韫的视线落在靶场墙上黑漆漆的各类枪支以及不远处的靶子上,这些武器在他的视野里扭曲变形,最后融成一个高速旋转的黑洞,几乎要把他吸进去,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慢慢白了下来。
盛霁松察觉到这一变化,问:“你怎么了?”
顾韫主动扯开盛霁松的手,故作镇定地道:“我昨晚和欧阳宏见过,现在就不过去了。”
盛霁松巴不得把这个牛皮糖甩掉,顾韫这个要求正和他意:“那你在这边等着,别乱跑,别惹事。”
他扔下Omega只身往靶场中心走去,顾韫扶着墙坐在了长椅上,在一阵又一阵的枪声中冷汗涔涔,一旁的卫兵关切地问他是否需要降噪耳塞,顾韫揉着心口的衣物,靠毅力终究敌不过心理和肉体的双重应激反应,他决定放过自己,与那卫兵说:“劳烦你。”,卫兵会意,很快拿了一副耳塞过来,顾韫像拿到救命药一般塞进了双耳。
他曾经是射击高手,现在却畏惧枪声,他的肉身已经消亡,那晚的伤害停留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永远忘不了盛霁松开枪的那一刻,永远忘不了。
盛霁松走到欧阳宏身边时还转身看了一眼难得消停的作精,顾韫察觉到这道视线,立刻要强地挺直了腰背,即使吓得腿脚发软,他也不想在这人面前展露出怯懦的一面。
盛霁松只是要确认他没乱跑,并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如何,欧阳宏带着眼罩耳罩正在试枪,他也拿起了面前的一把USP,桌上的子弹型号相似,杀伤力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