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拍了张侧颜发朋友圈,配文:【美好的一天从陶冶情操开始。】
听完一首曲子,李戏春去洗漱,回来后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她不禁愣了下,从前都是自己给男友准备早餐。
因为高寻不放心家里请阿姨,早餐她又想让对方吃点好的,通常选择亲自下厨。
李相浮食量不大,吃完拿出一份准备好的便当递给正在换鞋子的李戏春:“工作顺利。”
“……谢谢。”
一个上午李戏春又在和客户扯皮。
艺术是无价的,当画作明码标价放在画廊,中间的沟壑便是世俗带来的困扰。投资方看中的画师虚有其表,她是真的不想为这种人操办画展。
中午准备叫外卖时,突然想起有便当,看到鸡排上用番茄酱挤出的笑脸,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样的弧度。
李戏春继续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习惯性屏蔽了李老爷子等人,配文:【感谢弟弟的爱心午餐,工作又充满了干劲。】
晚上加完班回去已经是深夜。
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李相浮正在陪李沙沙玩拼图,看到她时微微一笑:“我熬了粥,适量吃一点。”
李戏春闻言沉默了一下,默默发朋友圈:【夜晚有一盏灯为我而亮,回来看到孩子纯真的笑颜,突然间觉得特别温暖。】
……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酒桌上,一名高大的男人低着头不时看手机。
他正是李戏春的男友高寻,本来今天是和客户来谈生意吃饭,饭桌上却一个人喝闷酒,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最后一条朋友圈上:
【会做便当,还能在家里照料孩子,深夜又有夜宵。感谢小弟,我现在看男人的眼光完全变了呢(微笑.jpg)。】
高寻看得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评论,旁边传来一声咳嗽,一抬头就看见秘书在拼命朝自己使眼色。
工作这时已经谈得差不多,客户离开后,包厢内一片寂静。
高寻硬朗的侧颜有几分不安,在对面,明明坐着的是一位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倒映在瞳孔中却只让他觉得畏惧。
“我不该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当中。”高寻主动承认错误。
他在公司干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秦晋又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脾气上来了直接把自己抽调到其他部门也不是没可能。
“我不需要一个混淆个人生活和工作的员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高寻心中一慌,知道老板接下来的决定会否定他之前的所有努力。
秘书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这一幕,告诫自己要引以为戒。
眼看秦晋动了动手指,就要给出最后的决断,高寻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是因为李相浮。”
说出来他自己都怔住了。
秦晋视线扫向他,冷酷的眼神闪过几分玩味。
高寻跟着老板这么多年,还是无法揣摩他的心思,在外人看来秦晋应该憎恶李家人才对,偏偏对方愿意重用和李家人在一起的自己。
这时秦晋眯起眼睛,终于再次开口:“你不是在和李戏春谈恋爱?怎么扯到她弟弟头上去。”
高寻心头微微松动,愿意问证明还有机会,他打开朋友圈摆在桌面上,向对方展示那个被李戏春评价为‘人间理想’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后:
秦晋: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第8章
秘书出于好奇,伸长脖子努力去捕捉屏幕上的文字,渐渐的,脸色微变。
秦晋的手骨节分明,轻轻滑动了一下,目光停留在让高寻险些吐血的那条朋友圈:
【会做便当,还能在家里照料孩子,深夜总有一盏灯为我而亮。感谢小弟,我现在看男人的眼光完全变了呢(微笑.jpg)。】
一字不落地看完,秦晋头朝后仰了些,阖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寂在包厢内蔓延开,只余下高寻内心的忐忑。
稍顷,秦晋终于发话:“发条消息问李戏春,她真觉得自己弟弟有这么好?”
面对老板那张阴晴不定的脸,高寻犹豫着打下文字,正好和女朋友已经几天没有说话,这可以当做一个重新联系的借口。
大拇指在发送键上悬停了几秒,略一迟疑按了下去。
过去三分钟,秦晋耐心告罄:“她回了么?”
高寻如遭晴天霹雳:“她把我删了。”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红色感叹号,证明更早些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对方的好友列表。
……
这天晚上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煎熬。
李戏春瞧不上不说清楚直接删人的逃避行为,就算分手她也会明确和对方宣告要分开,但这次却因为一个心血来潮破例。
气过了,又觉得空虚。
她拿出个小镜子上上下下照,看到眼角的皱纹时晃了晃神。
时间倒回五分钟前。
当时李相浮正在泡茶,任何动作经过他的手就像是艺术,茶香四溢,泛着浅浅碧绿色的杯子送到面前,李戏春迟疑了一秒才伸手接过。
——赏心悦目。
她一时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清茶降火。”李相浮如同茶水一般,摒弃了浮躁。
从他身上瞧不见丝毫从前那个爱胡闹疯玩弟弟的影子,李戏春生出几分感叹:“你长大了。”
时隔四年,李相浮第一次打听起对方男友的事情:“他叫高……”
“高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往事,李戏春弯着眼笑了笑。
李相浮耐心静候下文。
李戏春站在很客观的角度评价:“……是一个对事业有强烈野心和展望的人。”
高寻工作认真不解风情,身边没有一个暧昧对象,当初她就是被这点吸引。
李相浮点点头:“那你们的分歧点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李戏春顿时陷入无奈:“工作狂还能理解,问题在于大男子主义,他希望结婚有孩子后,我能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
高寻认为孩子由母亲亲自照料更好,何况她一个富家女不愁吃穿,完全有条件这么做。
然而李戏春能把画廊发展到今天,投入了不少心血,不舍得就此放弃。
“孩子我肯定会尽量照顾,忙得时候让长辈帮忙管一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乐意。”李戏春轻叹道:“周围人也觉得我矫情。”
李相浮并未直接站在亲人的立场上对高寻进行指责,而是说:“这都不是问题。”
“你们未来有孩子,我可以帮忙照顾,正好他能和沙沙做个玩伴。”
“绘画下棋我也有涉猎,当孩子的启蒙老师应该够格。家务也不用担心,没时间做饭时我可以帮忙多准备一份便当。”
……
有条不紊地说了很多条,几乎涵盖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烦恼。
李戏春被他描述的蓝图吸引,片刻后意识到不对:“该做的你都做了,孩子他爹还有什么用?”
“对,没用。”李相浮点头,平静开口:“所以不拉黑,留着过年么?”
李戏春愣了下,就这么把高寻删了。
亲眼目睹这番操作,李相浮正色道:“孩他爹没了,暂时不会有孩子,一切问题圆满解决。”
李戏春唇瓣动了动:“相浮……”
李相浮正提着茶壶去加水,回过头表示:“不用谢我。”
“……”
才刚走到厨房,忽然听李戏春嚎了一嗓子:“有人按门铃。”
李相浮从厨房内探出脑袋:“没看错的话,你离门只有几米远。”
李戏春抖抖脚丫子,没好气道:“我一个姑娘家去开门,万一是坏人合适么?”
李相浮走过去看了下对讲屏幕,是位快递员。
“请问找谁?”他象征性地问了句。
“有一份加急快递,收件人是李相浮。”快递员对着摄像头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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