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里这么不满地抱怨着,但是对于弥亚只有对着自己才会任性放肆,不怕自己,与对别人不一样这件事,萨尔狄斯心里其实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这说明,只有自己对弥亚是特别的。
伸出手,屈指敲了敲弥亚的额头,他一边这么愉快地想着,一边昂起下巴,高傲地对弥亚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肚量大,不会和你计较这点小事。”
弥亚:“…………”
脾气好说的是谁?
肚量大说的又是谁?
亲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少年这一刻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不过,欺软怕硬啊……原来萨尔狄斯是这么看他的,难怪自己突然转变性子装出一副小白莲的模样对方也没有怀疑。
也行,既然这样能保持他的小白莲人设,欺软怕硬就欺软怕硬吧。
对萨尔狄斯的那些话选择了默认,觉得保住了自己小白莲人设(虽然还要加上一个欺软怕硬的前提)的弥亚松了口气,整个人也轻松起来,他伸手从眼前的桌案上拿起一块白面包,揪下一小块,塞进自己嘴里。
咬了两口,大概是觉得味道奶香奶香的很好吃,少年一双蓝眸弯了起来,像是月牙一样,萨尔狄斯在旁边看着,像是自己也能感觉到对方口中那种香甜的味道一般,自己嘴里仿佛也浸入了甜丝丝的滋味。
“真甜~~”
弥亚开心地说。
萨尔狄斯瞅着弥亚吃得很开心的模样,脑中不由得闪过那一天夜晚,这个家伙笑眯眯地将烤得焦脆的黑面包举到自己面前的画面。
他的目光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柔了一分,开口问道:“你喜欢吃甜的?”
“嗯~~”
“喏,这个给你。”
萨尔狄斯伸手从旁边的桌案上拿了一颗他刚才吃的蜂蜜杏仁,递给弥亚。
“这个更甜。”
弥亚看着他递过来的蜂蜜杏仁,手上依然拿着白面包,没放下,就这么直接对他张开口。
看那样子,是想让萨尔狄斯喂到他嘴里。
萨尔狄斯错愕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登时就给气笑了。
向来只有别人伺候他,他什么时候会反过来伺候别人,偏生弥亚这家伙居然一副理所当然等着自己伺候。
“怎么?你自己没手?断了还是废了?自己不会拿着吃?”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自己不动手就别吃。”
萨尔狄斯刚要把蜂蜜杏仁丢回盘子里,一只手却是快他一步,将其从他手中拿了过来。
弥亚将蜂蜜松仁丢进嘴里,嚼了两口,蜂蜜清甜的滋味充斥了整个口腔,让他心情越发好起来。
他一边咬,一边低头捡起刚才那个侍女掉在地上的银勺子。
弥亚把勺子放在桌案上,伸手从桌案上拿起一块烤鱼肉,说:“我的手没断也没废,当然可以自己吃东西,不需要别人喂。”
他慢悠悠地说,意有所指,将烤鱼肉递向萨尔狄斯。
萨尔狄斯看着银勺子,突然记起自己一直以来好像就是懒得动手,吃饭都是让侍女喂着吃,刚才已经被弥亚看在眼里,他再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不禁微微一红。
有点尴尬也有点不爽,他没吭声,接过弥亚递过来的烤鱼肉,狠狠一口咬下去。
结果由于一口咬得太多,腮帮子都有点鼓。
没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起来就多了几分可爱。
毕竟,脾气再坏的波斯猫只要安静下来,那副乖萌的模样还是非常具有欺骗性的。
弥亚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边用白面包沾点蜂蜜,继续啃。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地坐在躺椅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往嘴里塞东西。
萨尔狄斯吃的绝大多都是肉,显然无肉不欢。而弥亚则是更青睐牛奶、白面包以及偏甜的东西,当然,肉类食物也会吃。
他们一边吃,一边开始聊天。
“我刚才见到你父亲了。”
“哦。”
萨尔狄斯哦了一声,看神色对此不怎么感兴趣。
“你们两个真是一点都不像。”
“所有人都这么说。”
“所以你更像你母亲吗?”
“差不多吧,都说我头发的颜色几乎和我母亲一模一样。”
“有点好奇你母亲到底有多好看,可惜一直都没看到。”
“你见不到她的,我父亲不喜欢她在外人面前露面。”
萨尔狄斯说,语气淡淡的。
“就连我也必须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后,才能去见她。或者她主动叫我也行,不过这样的事情很罕见。”
“啊?”
刚咬了一大块枫糖松糕的少年一噎,差点卡住喉咙,赶紧嚼两下吞下去。
孩子去见母亲,还要先得到母亲的允许——这么奇葩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可是萨尔狄斯却将这种事说得轻描淡写,显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看着神色平静的萨尔狄斯,弥亚心情很是复杂。
萨尔狄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小时候他一直把这事当做理所当然,以为大家都是如此,后来渐渐长大了,才知道这样的规矩非常奇怪。
他向来不愿意将这种事对别人说,因为那会让他有种被别人知道了自己不堪的事情的窘迫感,会让他很不舒服。
可是对弥亚说他却不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这一生最不堪、最丢脸的一面早就被弥亚看光,已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无所谓了,所以在弥亚面前他反而很坦然。
弥亚赶紧转移话题:“我有点好奇,你妈妈真的那么美吗?”
萨尔狄斯沉思了一下,回答:“比我还要好看很多,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出她有多美了。”
“哦,那的确应该是……难得的美人了。”
对于这只自恋的波斯猫的类比方法,弥亚有种想吐槽却不知该如何吐槽的感觉。
萨尔狄斯往嘴里丢了一颗消食的山楂糖,慢悠悠地说:“你不用旁敲侧击地试探我,我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啊?”
弥亚双手捧着同样是消食的酸梅汁,一脸茫然。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法?他真的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一问而已。
“我说过,别以为我会忘记你做的事。”
少年用琉璃般瑰丽的异色双瞳轻轻地瞥了弥亚一眼,带着某种胜利者的骄傲。
“我记起来了。”
他昨晚睡着之后,迷迷糊糊做了梦,然后想起来这件事。
萨尔狄斯说:“你那天晚上在水中亲了我。”
“噗——”
弥亚刚喝的一口酸梅汁尽数喷了出去。
“不是——咳咳!”
被呛到的他剧烈地咳着,一脸涨得通红。
“咳——我——咳咳!你等、咳、我没有——”
因为呛得厉害,弥亚话根本说不顺畅。
但是,无论是呛得脸色涨红还是呛得说不出话来,都被萨尔狄斯当成了心思被揭穿从而羞红了脸,以及羞涩得说不出话来。
“别着急,我不会因此嫌恶你的。”
弥亚拼命地垂胸口:“咳——我——咳咳!”
“毕竟以我的容貌来说,实在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金发的美少年自傲地说,他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衬得他的美貌也仿佛闪耀着光华。
“你当初对我态度恶劣,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是不是?”
弥亚:“……”
被呛的加上被气的,他使劲拍着胸口涨红了脸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不然,你当初也不会不顾性命地跑回来救我。”
在见到弥亚之前,萨尔狄斯已经认真思索了大半天。
要知道,他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可是一路上,弥亚虽然对他态度恶劣,但是行动上却一直很照顾他,甚至性命交关的紧要关头也没有丢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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