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段话后,楚阙捏了一道法诀,话语声也带上了几分不自然,“我在云霄界不能化形,不然会被天道察觉,不过我有犄角……”
楚阙额头上的那对犄角是黑红色的,大抵是成年了,犄角的分叉都是有棱有角的,不似楚衍在梦境中梦到自己犄角的样子。
不过短短一息过后,楚阙就收回了他头顶上的犄角。故作自然的往下说道,“就、就是这样,我是荒虚地脉那边的楚家人。”
见楚阙坦白了他自己的身份,楚衍也不再隐瞒,将迷宫之事简略的与楚阙说了。
“起初是没有远古传承,后来在东之巅的时候,遇到了楚家天脉前辈的神念,有幸将传承继续延续下来。”
第九十二章
“原来如此。”楚阙若有所思,“难怪你会知晓荒虚地脉的事情。”
等楚阙的话音落下后,一旁静听了半响后,摸清了事情原委的谢云冥出声了。
“所以你如今现身,是因为东之巅封城,你身为妖族会被查探出身份,需要找远房亲戚帮忙?”
楚阙:“……”
倒也不必这般一针见血。
“毕竟千万年前是一家……”楚阙干巴巴的说道。
“那关于天脉如今不能化形之事,你们地脉有记载吗?”谢云冥又问。
“没有……”面对这名天脉继承人的道侣,三言两语之间,楚阙便觉得自己的言语已经变得苍白了起来。
谢云冥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荒虚恶妖如今的行踪?”
终于有一题能答上了,楚阙在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据我所知,荒虚恶妖已经潜入了云霄界,而且大致有好几百年,不仅仅是最近才来的。东之巅内有其他妖族掺和恶妖之事,那名妖族你们也见过,就是在擂台赛的时候,和楚……楚衍对战的那位。”
“已经有好几百年?”谢云冥皱眉。
“嗯。”楚阙点头,“起初恶妖那边的行事十分隐秘,直到最近开始有些张扬了。”
正因如此,他们地脉才能从中抓住一些端倪,过来云霄界查探情况。
“荒虚的情况如何?恶妖是怎么来的啊?”楚衍忍不住出声,他也好奇荒虚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令恶妖不断的想要涌入云霄界之中。
“荒虚情况不太好,关于恶妖是怎么来的,这件事说来话长。”恶妖的起源还要从上古讲起,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楚阙本是不打算讲的。
谢云冥瞥了他一眼,“那就长话短说。”
“……”
人族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阙深吸一口凉气,开始给楚衍讲起了上古之事。
“起初,是荒虚神珠沧澜碎裂而众人不自知,因为神珠沧澜供奉在荒虚的无妄海尽头,只有历任荒虚妖皇才能触碰得到。”
“神珠沧澜碎裂后,一半化作了戾气的源头,另外一半则是护着荒虚仅剩的净土。”
“恶妖诞生,本是染了戾气的妖族。最初被戾气满盈的沧澜珠侵蚀的那批恶妖全化作了毫无理智的怪物,之后陆续才有了神智的恶妖。”
“尽管荒虚自上古之站后,开始管控戾气的扩散,可效果甚微,戾气依旧在荒虚扩散,恶妖与妖族的冲突也在日渐扩大。”
“接下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恶妖在试图潜入云霄界,重新打破云霄界与荒虚的屏障。以此来扩张容身之地。”
楚衍听了个大概,没想到戾气的源头竟然是神珠沧澜的一半,可恶妖来云霄界的话,“它们不会被云霄界的天道排斥吗?”
“妖族之中,有传承上古草木之灵血脉的支系,他们的能力便是寄身。只要将恶妖寄身在人族身上,便能瞒天过海。”
“……”楚衍听到楚阙这番话语,没由来的想起自己在沉睡时做的那个梦境。
在梦境之中,人族寅城之人因为受到了戾气的侵蚀,不得不食人肉,或者夺舍了妖族的身体而活……
与妖族寄身到人族身上,有种诡异的相似感。
难道自己做的是预知梦吗?
楚衍打了个寒颤,又把惊疑不定的目光转到了谢云冥的身上,在他的梦里,师兄经历了不好的事。
不对,梦里应该都是反着的!
因为现实是妖族可以寄身人族,被戾气侵蚀的也是妖族,所以他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毕竟梦里还有和师兄成亲这种虚妄的东西,若真是能预知,未免荒唐。
楚衍的思绪在脑海中转了几圈,最后好不容易自己说服自己,只是他的眼睛黏在谢云冥的身上,目光隐隐带着担忧。
谢云冥好似没有看到楚衍那双担忧的目光,他看着楚阙说道,“既然如此,眼下应该找个地方供你躲藏。虽然剑宗主楼之内是能暂时避免搜查,但到最后也不能例外。你是不能躲在这里的。”
“那我……能躲去哪里?”楚阙一时间有些头大。偌大一个东之巅,他竟然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吗?
“东之巅,迷宫。”谢云冥说道,“原本迷宫的入口是要东境十六门派的大能合力施法,方能激活迷宫的传送阵。如今师弟已经继承了迷宫阵法的操控权,可以将你放进去。”
“……”
“师弟?”
“远房表亲?”
两道不同的嗓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将还在走神的楚衍唤回了思绪。
“啊?喊我有什么事吗?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楚衍摸了摸鼻子。
“在说将楚阙藏进迷宫之事,你觉得如何?”谢云冥将方才的话语又与他说了一遍。
“可以,师兄考虑得已经很周到了。”楚衍点点头。
谢云冥道,“那师弟你在屋里休息,我送他过去。”他与楚衍因为楚家心法的缘故,调动楚衍的气息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谢云冥这么说,楚衍想掀开被子起床的动作一愣,呆呆了应了一声,“喔好……”
师兄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楚衍心想,自从做了那个荒谬的噩梦醒来后,他也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心绪,总是会频繁想起梦境里发生的事情……
目送着谢云冥和楚阙的身影一同离开屋内后,楚衍将脸埋进了被褥之中。
他以前觉着自己对谢云冥是崇敬的心思,还有几分孺慕之情。
但一个人只是单纯崇敬另外一人,还能在梦里把人家亲了吗?
想到这里,楚衍抬手摸了摸唇角,他还记得,在梦里他师兄的唇也是微凉的触感。
细节和场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楚衍的理智反复烧灼之后,最后抬手一掌拍上了唇角,随后面无表情的扒拉开被褥,微微颤抖的声音带着谴责——
“你这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这人呢他思想不干净了,就容易犯事。”
楚衍谴责完自己在梦境里把师兄和糟蹋了一遍后,开始病急乱投医,从空间玉佩之中胡乱取出了上回“言知锦”师兄送给他的话本。
“转移一下注意力,说不定我这癔症还有的救。”楚衍郑重的翻开了一本封皮精美的话本。
只见话本上面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剑乱情花》,且封皮上还有蝇头小字标注:东之巅扛鼎之作,诸位看官切勿错过。
开篇竟然是师兄师弟的故事?
楚衍的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来,这个故事他好像在哪里看过类似的。
手指哗啦哗啦的翻着书页,在看到那些熟悉的设定,楚衍忽然福至心灵,他想起来了,他不是在哪里看过,而是在东之巅的茶楼里听过这个故事——
师弟,外面的故事,是说的你和我。
谢云冥的话语被记忆清晰的唤醒,连带着手中的话本都附带上了莫名的灼烫温度。
楚衍的手有些颤抖。
这本话本写的还是他和师兄两人的同人故事,还带谈情说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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