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带耳朵了。”
这是知道的事儿吗?
江忱觉得学霸今天太不对劲了。
江忱:“你不会是要逃课吧?”
“怎么,有谁规定学霸不能逃课吗?”言斐懒懒道。
江忱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看他,半天后:“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不觉得你这两天的行为有些不正常吗?”
以前的言斐脸上就差写着“莫挨老子”四个大字了,为什么这几天的言斐总给人一种“老子要过来挨你了,你快跪下来谢恩吧”的感觉。
“你俩在这干嘛呢?”老宋的声音突然响起。
言斐和江忱同时看过去,只见老宋手里端着个大茶缸站在看台旁看着他俩。
江忱上课时间出现在这里老宋能够理解,但是言斐也在这里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言斐,你不上课,在这里干嘛?”老宋往两人这边走了过来。
言斐站起身,思绪一转,便淡定的指了指江忱:“江忱逃课,我来抓他回去。”
江忱:“……”学霸的脑子果然不同凡响。
老宋震惊不已,言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同学这么有集体意识了?
他让他当班长他嫌麻烦,让他当个事儿少一些的课代表言斐都不乐意,现在竟然不辞辛苦的来抓逃课的学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言斐微微弯腰,朝江忱伸出手,淡淡道:“走了,回去上课。”
江忱半躺在看台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身形瘦长的少年,面容清隽,眉目寡淡,总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这样的人连身后那耀眼的阳光都逊色几分。
江忱每次想靠近,却又望而却步。
所有人都以为江忱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江忱知道他自己有多害怕,害怕靠近时被拒绝。
“走啊。”言斐见他一直没动,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
江忱回神,轻咳一声,握住了言斐的手。
言斐微微用力将江忱拉了起来。
“老师,我们回去上课了。”
老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还未反应过来,他俩啥时候成哥们儿了?
学霸与学渣?
老宋脑中的警铃响起,高三了,言斐可别出什么岔子。
回教室的路上,趁着两人之间的氛围还算不错,言斐旧事重提:“上一次说的月考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月考的事情?”江忱疑惑。
“考进班里前三十五名。”言斐提醒他。
江忱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笑了起来:“言斐啊,我觉得你要不去看看脑子吧,这要是脑子突然出了毛病,耽误了高考可不好。”
“我没跟你开玩笑。”言斐皱眉。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江忱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能看到他眼中神色沉了下来,“你不就是想让我在同学们面前跟你打这个赌然后再看我输掉赌局吗?不好意思,我不赌。”
言斐:“……”靠,忘了十七岁的江忱和言斐有多中二多沙雕了。
也忘了他俩现在还处于死对头的状态。
言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我不是想跟你赌,我是想让你好好学习,你看我对你多好,快跪下来感恩吧。
两人之间刚刚在操场上培养的那点儿莫名的和谐气氛就此毁于一旦。
晚上躺在床上时,言斐好好思索了一下自己这几天与江忱之间的相处,觉得自己的方法用错了。
在十七岁的江忱和言斐之间,一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他们见了面不怎么说话,也不打招呼。
而私下里,他们偶尔约架,却是约在拳馆里,戴着拳套打一架,打完后出了拳馆的门再次回归那种微妙的水火不容的状态。
而现在言斐突然单方面打破了这种状态是基于很多年以后他和江忱的亲密,但此时的江忱并不知道,在他看来就是言斐犯了神经病,指不定现在心里怎么嘀咕呢。
其实正常来说,言斐应该慢慢来,慢慢与江忱接触,一点一点打破他们一直以来双方约定俗成的那种和谐,然后试着做朋友,试着去了解,让江忱慢慢相信他。
但高三只有一年,没有时间让言斐慢慢来。
经过那三年的相处,言斐知道江忱其实是个心思挺重的人,他就像只刺猬,浑身都是刺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不然也不会同床共枕三年两人竟然没有交过心。
言斐有些心烦的翻了个身。
那时候的江忱对江果的学习抓的很严,以至于江果每次想偷懒时一听到他哥回来了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偶尔听到他跟江果的谈话中,也能听出他对于当年读了个专科的遗憾。
既然已经回到了十七岁,言斐想着能让大家少些遗憾就尽量少一些吧。
言斐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没怎么睡好,快天亮时才眯了一会儿,直到陈英敲门喊他时言斐才醒过来,发现昨天晚上忘记定闹钟了。
吃饭时,昨天刚回来的言凡林说:“要不然我给你买个手机吧,有个手机能接打电话还能定闹钟,方便。”
“不用。”言斐摇摇头,“现在用不着,等考完试吧。”
言凡林无奈,人家家里的孩子都是哭着喊着要手机,他家这个给买都不用。
言斐对现在的手机没什么兴趣,能玩的东西太少,其他的功能他也用不太上,而且手机更新换代太快,现在买了浪费,家里钱并不宽裕,能省则省。
“对了,亚鹏说想要买咱家那套老房子,你觉着呢?”陈英问言凡林。“前几天他打电话给我,说咱们也不在村里住了,房子空着也没用,说他想买了盖二层,你觉着呢?”
言斐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陈亚鹏是他表舅。
陈英和言凡林当时是在村里结的婚,言斐的爷爷是木匠,家里条件在村里算是不错的,加上就只有言凡林一个儿子,所以给盖了五间大瓦房,还有一个大院子。
言凡林这个人踏实肯干,但是没什么大的志向,有了言斐后只想踏踏实实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但陈英想法比较多,便提出来市里租房子找点儿活干,言凡林起初不怎么同意,毕竟在村里生活很轻松,还有父母在身边帮着照顾孩子。
但陈英觉得孩子要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便不停地说服言凡林,最终言凡林还是听取了陈英的建议,两个人带着孩子来到了市里生活。
起初两人生活的比较难,但言凡林肯吃苦,陈英也不娇气,渐渐地家里宽裕了起来,两人在市里买了房子,也有了家底。
再后来言斐的表舅陈亚鹏便提出要买村里的老房子,那个时候还是以城市户口最吃香,当时为了言斐上学,言斐和陈英的户口落到了市里,而言凡林的户口还在村里。
两口子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政策,猜测不到几年后国家天翻地覆的政策变化。
正好那时候言凡林手头缺钱,便把房子卖了,还把户口也落到了市里。
多年后城边村开始陆续拆迁,言斐重生的前几天刚刚听到消息,爷爷家那套老房子能分两套九十多平的楼房,而卖给了陈亚鹏那处房子能够分三套一百三十多平的。
言斐回家吃饭时说起这事儿,言凡林只说福气两个字跟他们家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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