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祁云时心疼坏了。
搬重物的活儿谁干了谁知道,能少搬一秒就能多省不少力气,更何况这么重的东西……
祁云时一边抬着手里的箱子往货架上走,一边对顾瑜行喊话:“你等我们搬完了再搬啊,这么抬着等着多沉啊,你这个笨……笨笨!”
顾瑜行则捧着那一整箱啤酒箱子一动不动。
身影重新恢复笔直和修长,少年立在那里,好像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手中重物的质量一样。
他站在门口,背着光,祁云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连楚宇也懵了,他回头望了望那样的顾瑜行,又看了看祁云时,最终还是跟着加快脚步,一起将手中的货物叠罗在上一箱啤酒之上。
顾瑜行一声不吭,手脚倒是越来越麻利,搬东西的效率很高。
因为有了他的加入,整理货物的速度明显比平常要快了很多。
顾瑜行本来就少有什么表情,他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清冷的气质更是瞬间拉到了满级。
像一支高高在上的纯白色雪莲花。
外表纤细脆弱,高雅圣洁。偏偏干活的速度还非常快,力气大得惊人,连习惯做这种力气活的楚宇都比不上他的效率。
楚宇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气质又这么能干的同龄人,他忍不住问祁云时:“祁哥,这是你朋友啊?”
“嗯嗯。”祁云时没多想,回答:“是我同学。”
“阿时哥哥。”
就在这时,顾瑜行开口。
祁云时:“……”
祁云时望向顾瑜行,用眼神儿告诉他不要瞎叫。
平时他俩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顾瑜行怎么叫他都成,但现在有外人在,尤其还是与他们年龄相仿的人……祁云时觉得自己面子搁不下。
太肉麻了。
但他明显逃避的态度却让顾瑜行眼底的暗波更深。
顾瑜行缓缓说:“搬完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弄的。”
祁云时往门口看了看,的确已经全部搬完了……他们搬货的速度甚至都快赶上大卡车卸货的速度了!
楚宇的父亲也才刚刚把所有的货卸完而已!
祁云时说:“辛苦了。楚宇你也辛苦,走,过去歇会儿。”
大卡车还要去下一站送货,不过楚宇并没有跟车走,他表示他来这边是办事来的,今天不跟车,于是留了下来。
作为超市新晋的主人,祁云时很有当家人的范儿,他一边招呼两个人回到门口坐着,一边给他们拿水喝。
楚宇喜欢喝冰水,这点祁云时是知道的。
他兀自去冰柜里给楚宇拿冰镇矿泉水,并不知道门口的两名少年已经开始剑拔弩张。
顾瑜行发现这个叫楚宇的小孩儿似乎很喜欢打量自己。
不是欣赏的打量。
那更应该说是观察,或者说是动物界里对同类产生忌惮时的目光。
……
缓缓转过身子,眸子淡定地落在黑皮肤的少年身上,顾瑜行眼神无悲无喜,却凭空多了种自上而下的俯视。
舌尖轻轻滑过牙齿,顾瑜行觉得有些烦躁。
这烦躁好似凭空而来,但追究根源,还是从他看见祁云时跟别人一起抬箱子时,才产生的。
祁云时跟这少年的配合很默契。
很显然他们已经相熟不是一天两天。
……
但也不过是他们一起搬个东西而已。
为什么自己会感到烦躁?
大概不知道为什么烦躁,才是真正让他感到烦躁的原因。
当然,感到烦躁的也不只是顾瑜行一个人。
他对面的楚宇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云时身边凭白多了个长得很好看的白面少年……不只是长得好看,这少年还很有力气。
楚宇一直觉得能帮他心仪的少年干活是他最大的价值,但现在,这价值也被一个人取缔了……被一个明显长得比他帅,似乎也同样很喜欢祁云时的人……
所以面对顾瑜行明显俯视的碾压目光,楚宇还是硬着头皮站在原处,硬生生地抗住。
而就在这时,又有四个小混混一样的人来到了超市的门口。
“祁云时在吗??”
打头的人是个寸头,只是年龄看上去比他们大些,大概得有二十多岁了。
长得倒是比楚宇要白一些,但身上的痞气很重,脖子上还纹了个中二的纹身。
“祁云时呢?甭躲了,给我出来。”那小混混说。
楚宇看到他们的时候,仇恨立即就转移到了这伙儿人身上,“祁云时不在,你们有什么事吗?”
“呦,送货的小子来了。”那群小混混说:“祁云时在不在我们还用你说么?上次是不是告诉过你,别管闲事?”
正当楚宇要跟他们起冲突的时候,祁云时已经拿了两瓶矿泉水从店里面走出。
少年目光清湛,脸上却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和淡定,祁云时说:“我在呢。唉,让我看看是谁来找我了?哦,是范响儿啊,怎么你又来啦,你的手好点了没?”
“你还知道问我的手?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算账的!”叫范响的打头青年脾气很差,一脸的凶相:“老子就是养好手回来跟你算账的!”
“你手坏了关我什么事儿啊?”祁云时表情上满是无辜:“你自己走夜路摔的,还能赖着我了?”
“少他妈废话。”范响身后的一个小弟骂了出来:“我哥那哪是摔的?那不是被你打的吗?你现在想赖账了?”
祁云时:“我什么时候打他了?时间地点?证人有么?证据有么?”
伶牙俐齿的少年一脸无辜:“再说你们这些人不都是有很丰富的作战经验的么,我还能把你哥给打了?别逗了。”
范响:“……”
“都给我闭嘴!”范响爆喝一声,试图让两边的斗嘴都能够安静下来。
前段时间他的手的确是骨折了,因为祁云时。
但也不是被少年打的,相反方式还更加狼狈——那天晚上他跟踪祁云时回家的过程中,脚滑摔进了公园里的池塘边儿上,正好把手给摔折了,足足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范响也想明白了,那天他从祁云时照顾他奶奶的医院一路尾随少年回家,当时祁云时走的路不对。
他原本并不需要路过那个公园。
……这小子是发现了自己跟踪他,才故意那么走的。
那两周公园正好修路,池塘也正好在被清理……
那天范响喝多了,正好在医院门口碰上祁云时,才会脑袋一热跟上他的。
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了,尤其前几天当他想心平气和地把祁云时找过去“谈谈心”的时候,竟然又被这少年给拒绝了!
“祁云时,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说我手的事儿的,来来来你出来看看,我的车被你刮坏了!还记得不?上周你碰我车了。你不是要证据吗?马路上的监控我们也拿着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范响说着,就指了指那辆被他们停在超市门口的车。
他这边动静闹得大,已经引起不少邻居的注意。大家围在那辆车前指指点点,祁云时走出去看了一眼,车门上面果然有一道长长的刮痕。
今天范响要是不来,他都快忘了一周前的事儿了。
自从被认回豪门、又逐步开始想起书中剧情以后,祁云时经历的变化实在太多,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已经快让他忘了以前的日子了。
但其实,跟这帮小混混们纠缠,一直截止到上个星期为止,对于他来说还都是家常便饭。
祁云时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招惹这群无赖了,总归是从几个月前开始,以范响带头的这几个人就经常过来骚扰他。
来超市骚扰,去他家附近,还有他上学的必经之路和拾废品的地方。
祁云时是烦死这群无赖了。
他也问过他们想要做什么,对方的回答十分让人无语——他们说想吸纳祁云时,让他跟他们一起玩儿,其实就是一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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